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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 袁向媛轉身離開, 走到球場拐角處, 她回過頭,李景知還在原地沒有動靜,心中的最后的那一絲希望終于破滅, 她不得不承認, 她愛上的那個男人,終究還是沒擔當。 抽身過后回過頭去看他們在一起的這七年, 就給她印象最深的,居然是他們還沒在一起時李景知挑釁袁向前的那一刻。 年少時的她覺得兄長是一座不渴跨越的大山,所以當有人來試圖翻越這座大山時她不可避免地對那人產生了敬佩之情, 后來這份敬佩在李景知有意無意的接近中慢慢地變成了好感, 最后成了愛情。只是李景知太過讓人失望,他像極了政治場上的政客,做事喜歡權衡左右。在她和他mama的這場無形的博弈中,他希望兩邊和平共處于是兩邊糊弄。 在她這邊忽悠, 在他媽那邊敷衍, 她特別想問一問他,不累嗎? 袁向媛在巷子口遇到了往外搬家的安家人,安新志貪污證據確鑿,已經被正式收押,所有不法財產被沒收,不日便將在北京市最高人民法院進行審理,在此之前, 安家必須搬出部隊大院,其大女婿也被政治審查,正在讀軍醫大學的小女兒安婉婉被開除學籍。 安母葉紅琴和二女兒安瑤瑤互相攙扶著跟在車隊后面走,家里的錢財大多被沒收了,葉紅琴攢下的私房錢得省著花,請了搬家的車以后就沒多少了。安婉婉抱著一只土棕色的小熊跟在兩母女的身后,安家的兒子不知道去了哪里,從出事兒到現在,誰也沒見過他。 路過袁家,安婉婉的腳步明顯的慢了下來,走過袁向媛身邊,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收回目光,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安婉婉淚濕了眼眶。 從這個大院走出去,她就再也進不來了,和她的向前哥也再也沒有可能了,她爸爸做了那樣的事兒挨槍斃是肯定的,而她,這輩子也只能當她曾經最鄙夷的那一類工人,成天為了生計忙碌,而她的向前哥卻能成為國家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類人。 她恨她爸,恨她爸貪污受賄,更恨她爸貪污以后不把屁股擦干凈,連累妻女。 安婉婉隨著葉紅琴去了北京市區邊緣的城中村,這個村子叫葉各莊,她mama的娘家就在這里,她爸沒倒時她大舅二舅沒少沾她家光,她大舅家的大表哥去年結婚的婚房還是她媽拿錢給起的。 安婉婉她們來住的就是她大表哥家的婚房,在門口卸車,才剛剛站穩,安婉婉就被一塊爛泥打中了后背,她一塵不染的嫩黃色羽絨服上臟污一片,一股尿sao味兒沖進鼻腔,她身邊的安瑤瑤捂著肚子干嘔出聲,還沒嘔吐幾聲就被人同樣用泥打中了屁股,怒不可遏地轉過頭去想要破口大罵,卻被泥直接擊中了腦門,混著尿sao味兒的泥從額頭滴過鼻子掉在地上。 一群小孩兒拍著手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鬧著走遠,遠遠地還聽到了那群小孩兒中有人跟自家長輩邀功:“奶,我打了那個大貪官家的人了,算不算給我爹報仇了?!?/br> 而后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算,我乖孫真棒,你爹會為你驕傲?!?/br> 那個稚嫩地聲音脆生生地說:“奶,我以后代替我爹孝敬你,以后長大了當法官,專門抓貪錢的壞蛋?!?/br> “好,好,好,奶等著那一天?!?/br> 安瑤瑤呆呆地站在當場,安婉婉至始至終都沒有轉過身。安婉婉只覺得人生荒謬,曾經她們回姥姥家,葉各莊的人誰不歡迎她們???誰不討好她們巴結她們???就剛才對話的那對祖孫,還拿自家做的麻團給她們吃過吶。 ****** 安新志是西南動亂結束后第一個因貪污而落馬的高層軍官,人民日報、北京日報、中央電視臺軍事頻道等等媒體都在密切關注著這件事情的后續,北京一個娛樂雜志社甚至去暗訪了貪官的家屬也就是安婉婉一家。 編輯聲稱安家人如今過得十分凄慘,平時都不出門,因為出門必被打,甚至買米買菜都沒人愿意賣給她們了。 這個年頭的中國人,往上數三代,誰家沒有兩個當兵的親戚?五六十年代誰家沒為支援國家軍隊打杖餓過肚子? 50萬人民幣得有多少?聽人說了換成現金能擺滿一間屋子吶! 林鄭娟覺得痛快極了,這才只是開始呢,安家這樣躲安生的日子過不了多久的。她曾經調查過安婉婉的姥姥一家人,那一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前用得到安家所以把安家捧得高高的,現在安家對他們而言就是個累贅,鬧翻是遲早的事兒。 “娟子,走了,去訂菜去了?!痹蜴麓┲€拖鞋啪啪啪地從樓上下來,朝林鄭娟喊道。 “來了?!绷粥嵕臧褕蠹埲釉诓鑾咨?,跟上袁向媛的腳步。 “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兩人在玄關處系上圍巾,換上雪地靴穿上軍大衣,一起往院里走去。 昨夜下了大雪,院里的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明天就是袁向前的大喜日子了,袁奶奶把酒席的菜色交給了她們,她們現在是去飯店和大廚做最后一步確認的。 “看了,怎么了?”林鄭娟把大門鎖上,鑰匙揣在兜里。 袁向媛把手攏進衣袖:“沒想到安伯伯是那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鳖D了一下她又道:“就是可憐了葉阿姨她們了?!?/br> 葉紅琴可半點不可憐,作為安新志的枕邊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安新志收受賄賂,甚至有些賄賂就是經過她的手收的,現在還沒把她抓起來不過是因為沒人把她供出來罷了。 只是這些東西就沒有必要和袁向媛說了,夢里的那一輩子袁向媛過得太苦,林鄭娟想讓她這輩子過得開心一些,袁向前更是恨不得袁向媛這一輩子都是個單純的小姑娘,于是袁向媛就這么被蒙在了鼓里。 兩人挽著手走出巷子,在巷子口看到等在路邊的李景知,兩人不約而同的消了聲兒,然后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在她們走出十步遠的時候,李景知才抬腳跟上。 林鄭娟悄聲問袁向媛:“就這樣讓他跟著???” 袁向媛滿不在意:“他想跟,那就隨他啊,跟我有啥關系,分都分了?!?/br> 袁向媛快刀斬亂麻,在和袁向前談話的當天就和李景知分了手,但李景知似乎不是這么認為的,每天早上照舊來找袁向媛,袁向媛不讓他進屋他便在院子外面等著,她們出屋辦事兒的時候李景知就充當保鏢。 “看他那樣子在雪地里站了很久了,要是感冒了咋整?”林鄭娟回頭看了一眼李景知,李景知用手帕擦了擦鼻涕。 袁向媛的腳步一頓,道:“吃藥打針唄,還能干啥?!?/br> 林鄭娟聽出她心里的不爽,于是便不再說話了。沉默地走到了小區大門外,從對面大院里走出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年紀大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