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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子。 ** 太皇太后的身體有些不太好,她最近犯了咳血癥,太醫署的湯藥送來喝了之后,恢復的也不明顯。最近天子將許多重要的文卷都發到長信殿。 太皇太后掌權了將近三十年,屹立三朝,她不可能將手里的權力外放。哪怕天子處理的那些政事,她也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宮廷中早給她上了記憶深刻的幾課,最能長久的,不是所謂的養育之恩,不是所謂的男女之情,而是實實在在的,手里的權力。 當年的李氏得寵如何,李氏的存在甚至還比不得拓跋家的所謂規矩。 唯有權力,只有掌握了權力才可以在深宮中保全自己,保全自己的一切。所以哪怕身體不適,御奉也說她的身體需要靜養,她也要掙扎著起來。 “太皇太后還沒有醒?”外頭的天色已經大亮,但是太皇太后依然沒有醒來。 今年的冬日,太皇太后格外的嗜睡,而且步伐也沒有之前那么穩健,有時候還需要宮人攙扶。 “還沒醒?!敝泄倏戳艘谎坩つ沁厜旱土寺曇?,“人老了就愛貪睡?!?/br> “燕王都在那里等了半天,跪在雪地里看著怪可憐的?!绷硗庖粋€中官感嘆道。 一大早的,燕王就到東宮求見。在宮門那里就跪下了。 今日下了大雪,宮道上有專門清掃雪花的中官和宮人,但是打掃干凈之后,不一會兒道路上就又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雪花。 蕭斌跪在那里,石磚上的冰冷透過了層層衣物,冰冷刺骨。 來往的閹寺和宮人私下里偷偷的打量他一下,然后走掉。 長長的宮道上,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官快步走來。 “太皇太后召您過去?!敝泄賹κ挶蠛芸蜌?,和顏悅色的。 蕭斌聽到之后,掙扎著起身,結果因為在地上跪了太久,起來的時候還身形不穩,差點就向前撲倒。虧得中官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他。 “多謝?!笔挶蟮懒艘宦曋x后,跟著中官就向長信殿而去。 太皇太后今日醒來之后,中官就說燕王已經在宮門處等候已久了。太皇太后對自家人還是比較寬容的,聽說是弟弟前來,連忙讓中官去召他進來。 太皇太后整理好儀容之后便坐到了床上,她越來越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虛弱,或許冬日過去之后,就會好多了。 這么想著的時候,蕭斌已經進來了。一見這個弟弟,太皇太后就大吃一驚,蕭斌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但平日保養不錯,看上去比實際年紀要年輕許多。但是方才他進來的時候,老態盡顯,而且原本烏黑的頭發里竟然有一半以上成了灰白。 “你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蹙眉問道,她是不信蕭斌這樣子是因為喪妻之痛弄出來的,蕭斌和博陵長公主之間的感情是個甚么樣子,她再清楚不過。 “太皇太后!”蕭斌一進殿內,不等宮人給他茵蓐,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臣……有罪!” 蕭斌此刻沒有將上首的那個女子當做自己一母同胞的姊姊。而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怎么了?”太皇太后蹙眉問道,“你起來說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這一聲叱喝嚇得蕭斌更加不敢起來。蕭斌跪在那里瑟瑟發抖,對著太皇太后連連磕下頭去。 “臣有罪,臣有罪!” “到底是甚么事?”太皇太后見著蕭斌如此,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回稟太皇太后,昨夜里,”蕭斌艱難的開口,太皇太后將那兩個孩子掛在自己名下,但是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 “三郎和四郎兩個孩子偷偷跑了出去,結果夜黑,馬車一頭扎進河里……” 蕭斌也是事情發生之后才知道的消息,人被拉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甚??!”太皇太后眼前發黑,她呼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雙眼死死的盯著蕭斌,胸口一起一伏,“你再給我說一遍?!?/br> 蕭斌當場就嚇得頭都貼在地衣上了,“三郎和四郎昨夜里掉到河里去了,四郎被救上來的時候就不行了。三郎,三郎到現在都還沒清醒過來,腿在水里泡久了,疾醫說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br> “……”太皇太后聽到這話,身子就搖晃了兩下,她雙眼發黑,一陣眩暈,天旋地轉間,眼前一切都染上了一層血色,她盯著弟弟那張嘴一翕一合,說甚么她也聽不清楚了。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就向后面倒下去。 “太皇太后??!”旁的中官和宮人見狀尖叫,幾個沖上前將太皇太后扶起來。頓時長信殿內亂成一鍋粥。 東宮病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西宮,拓跋演聽聞太皇太后暈倒,連忙拋下一眾的大臣趕過來。 長信殿內安靜的落下一根針都能清楚的聽見。寢殿那里太醫署的御奉在診治,皇帝來了之后,死寂一樣的長信殿終于活了起來,那些宮人中官紛紛跪倒行禮。 拓跋演看都不看那些宮人,直接大步走入殿內。 “怎么回事?”拓跋演看向一個在太皇太后身邊服侍的中官。 中官上來將今日發生的事給拓跋演說了,拓跋演聽后深深蹙起眉頭,“那么燕王呢?” “燕王到這會都還跪著呢?!敝泄僬f起句,都不知道要說甚么才好,兩個在嫡母孝期就出去吃喝玩樂的浪蕩子弟,死了就死了,沒想到燕王還跑到宮內向太皇太后請罪,而太皇太后反應也奇怪,竟然直接就暈過去了。 哪家姑母疼愛侄子,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讓燕王先回去吧?!蓖匕涎菡f道,“燕王年紀大了,那么折騰受不住?!?/br> “唯唯?!敝泄俾勓灶I命去了。 過了一會,御奉出來了,御奉見著拓跋演拜下來,“臣拜見陛下?!?/br> “起來吧,太皇太后怎么樣了?”拓跋演直接就讓御奉起來,他面上神情焦急,端得是一個關心祖母的乖孫子。 “太皇太后真陰素虧,正氣不足,加上尺牘思勞過度,以至心肝火熾,內風旋動,氣血逆于上,陰陽失調?!庇钫f這話的時候,背上冷汗直流,他去看的時候,發現太皇太后心肺腎三臟陰陽失調,驚怒之下,血隨氣逆,挾痰挾火,竄走經絡,蒙蔽清竅,從而導致猝然仆倒昏厥。 “……”拓跋演看著他,過了一會他抬頭看了看寢殿那邊,“你的意思是,太皇太后……” 拓跋演讀過一點醫術,雖然不是精通醫理,但御奉說的那些話他還是聽得明白。 接下來的話,御奉不敢說明白了。但是頂著天子的目光,他不敢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