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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在溫泉上敲了兩下,“別的貪官污吏不知道彈劾,偏偏拿著兩個孩子說嘴!” 一雙修的精致的柳葉眉蹙起來,燈光下太皇太后眼角的紋路格外的清楚。 哪怕再精于保養,終于還是抵不過時光的流逝。太皇太后批閱了一部分文卷,便覺得腰酸背痛。幾名女官膝行上前,為她捶弄著腰背。 感覺到輕快了一些,太皇太后長長吐出一口氣。 “其實,御史臺也說的沒錯?!崩钇匠聊粫f道。 太皇太后狹長的鳳眼看過來,眼里含著一抹冷光,神情間似笑非笑,“怎么了,連你都覺得應當如此?” “臣乃是為陛下計?!崩钇綄μ侍蟛o多少情誼,當初會成了太皇太后的入幕之賓完,算是半推半拒,在他之前太皇太后已經寵愛過兩三個有貌有才的臣子,到他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和說出‘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這句話的人是一樣的。 但是誰知太皇太后對他上了心,甚至連妻子都不能對他太過親近,搞得他有家不能回,如今還得想著日后怎么掙出一條出路來。 “三郎君和四郎君如今都已經年滿十二,十二在平常人家里都已經是成人了。哪怕在平城勛貴家中也不小了。若是鬧出事來,蕭家顏面何存,兩位郎君前途又該如何?” 東宮中光是妙齡宮人就有千人之多,若是那兩個小子當真犯渾做出甚么事來,只要傳出去,太皇太后就算和當年一樣殺人制造冤獄又如何? 她一旦身死,有的是仇家等著收拾那兩個小子和蕭家。 蕭家或許太皇太后并不在乎,但是那兩個…… 李平在心中搖搖頭,那兩個孽種,他是怎么都不想去想起。 “你這話說的,似乎三郎和四郎和你沒有半點關系一樣?!碧侍笞罱那闊?,諸多事看不順心,東宮不知道拖出去多少被杖斃的宮人內侍。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崩钇诫p手攏在袖中對上首的太皇太后拜下,“臣還望太皇太后深慮?!?/br> “不過就是兩個還沒有束發的孩童,還值得這么慎重其事?!碧侍髮⑹种兄旃P放下,靠在身后的憑幾上。 話是這么說,但是臉上終于多了半點笑意。 “為了他們的前程,還請陛下深思,畢竟……”李平頓了頓,“日后他們也是要靠自己在朝堂上立足?!?/br> 太皇太后就算活成個老妖精,也是要撒手的。更何況哪怕是秦宣太后羋八子那種掌政幾十年的太后,最后還被兒子所廢,手中權力全部收了回去。 如今太皇太后比起秦宣太后,有過之而無不及,滔天權勢之下是許多藏在暗處的危機。如今太皇太后還在,大家都是裝聾作啞,可是一旦太皇太后山陵崩,那么一直被壓住的勢頭說不定就會反撲了。 “……”太皇太后近日來心緒不佳,容易動怒,方才看到御史臺呈送過來的文卷勃然大怒。如今被李平這么一勸,又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兩個在宮中長大,從來沒有回過一次燕王府?!碧侍蟛幻庥行?。 那還不全是你做的?李平心中想道,這時候再來擔心,還真有點晚了。 “父子親情,哪里會淡薄呢?”李平睜著眼說瞎話,平城內誰人不知道燕王府中姬妾眾多,庶出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一大把?蕭斌也就對蕭佻有些阿爺的樣子,對其他的庶出的兒子,就看他們的生母到底得寵到什么程度。 “……”太皇太后靠在憑幾上,她舍不得兩個孩子回到燕王府中,不過再不舍得,也不能事事都順著她自己的心意來。 李平的話說的不得她意,但還是沒說錯。這兩個孩子她總不能照顧到老,總有靠他們自己的時候。 “好吧?!?/br> 過了半月,一輛馬車駛出了東宮。 一路上蕭閔和蕭吉兩兄弟在馬車內打鬧不休,兩個人雖然對離開了許多年的宮城有著眷戀,但李平也曾告訴過他們,遲早他們都是要走的。能在宮廷長期住著的男人那都是去了勢的中官! 如此,回家都顯得十分美好了。這次出來,太皇太后還賜下不少的寶物,那些財物哪怕是讓兄弟倆馮家出來過日子都足夠了。 蕭斌是早就知道了這對兄弟要回來的消息,直接讓長吏去安排,他就不出去見人了。 消息傳到侯氏那里,侯氏面上淡淡的,只是讓人收拾出兩間屋子出來。結果蕭斌都沒有讓人住到生母的院子里來,而是在前院里挑了個院子,說是兩位郎君已經差不多快要長成人了,沒有必要住在阿姨的院子里。 庶出的子女基本上都是跟著生母一起生活,到了如今還有幾個年紀都到了十三歲的還在自家阿姨的院子里住著呢,也沒見著挪出去。 頓時后院里頓時有些sao動。 蕭嬅看著侯氏跪在佛像面前嘴唇翕動,心里一陣難受,她看到自己生母念經的模樣,也想到了自己當年也是這幅模樣,只不過和侯氏的心死不一樣的是,她還對那個人抱著一份心。希望他能看透jian詐之人的伎倆。 結果她在瑤光寺等啊等,等過了最好的韶光,等到眼角嘴角都起了皺紋,成了一個老比丘尼,他還是沒來。 甚至連蕭妙音來瑤光寺,也從來沒有指名要她服侍,好像已經徹底的忘記了她這個人。 這種被周遭人說遺忘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 “阿姨,兩位兄長都回來了,阿姨為何不去看看?”蕭嬅開口道,她對這兩個兄長不是不怨的,他們是她的同胞兄長,結果只是一個人被皇帝革職查辦,另外一個就立刻上疏直言支持天子立左昭儀為后。 這個消息還是她后來才知道的。 心中如何不怨,怎能不怨? 但是如今阿姨無心再和那些新人爭寵生個兒子,只有那兩子,既然如此,那么就見機行事好了。 “不必了?!焙钍鲜掷飺苻D著佛珠,“去了也見不到。何況也沒那個必要?!?/br> “阿姨,”蕭嬅勸解,“兩個兄長從小就被養在宮中,阿姨去看看也是應當的事?!?/br> “就算去了又如何?”侯氏放下手中的佛珠,對著女兒長嘆一口氣,“他們自幼養在宮中,從來未見過我,況且若真的論起來,長公主才是他們的母親?!?/br>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蕭嬅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么。 侯氏從佛像前的蒲團上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去。她向來不愛走動,這次也不知道到哪里去。 “我說錯甚么了?”蕭嬅轉頭看向乳母。 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