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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心理學方向的,只是偏重不同罷了,白蘇瑾更擅長犯罪心理學的研究,而葉翎,則更傾向于研究臨床心理學。兩個人同樣的天資橫溢,也同樣的驕傲自負,同樣的人生順利,一帆風順。也就只有彼此,才能互相服氣,若是換個人處,估計是生活不了的。就算是這樣,兩人平日里也常常會有爭執,尤其是葉翎,還存著年少時的心性,狡黠愛鬧,脾氣又大,動不動就炸毛,像是顆不定時的小炸彈。但是……最近的葉翎,卻和平時大不一樣,總是低眉順目,往日里囂張的爪子都收斂了不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房子里的吵鬧聲變少了,反倒讓白蘇瑾有些擔憂。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吧……白蘇瑾的指尖敲打著左腕上的手表,耳畔突然傳來汽車的鳴笛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也讓他想起來今天的正經事。在去醫院之前,白蘇瑾要先去一趟警局。他要去接一個名叫杜文樂的少年。這個有著溫暖名字的男孩,就是報紙里提及的那個殺父弒母的兇殘的嫌疑犯,現在正因為精神狀況不穩定而申請保外就醫。杜文樂從小就患有自閉癥,近年來,白蘇瑾一直擔任他的主治醫生,這段時間里,他的癥狀已經有所緩解,可以與外界進行一定的交流了,與父母的關系也很正常,雖然不算太親密,但是至少是相安無事的。就連白蘇瑾都想不明白,杜文樂為什么會突然做殺人這種事情。他眼里的杜文樂,一直都是一個溫和無害的,沒有什么攻擊性的普通男孩,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不愛說話,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管白蘇瑾心里有多疑惑,他都要在杜文樂保外就醫的這段時間里,擔負起開導和治療的責任,并且盡可能的從他那里找到案件發生的真實原因,幫助警方取證結案。保外就醫的手續很復雜,白蘇瑾跟著律師折騰了半天,才總算把杜文樂從牢房里領出來,身后還附贈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美名其曰保護幫忙,其實就是監視嫌犯。白蘇瑾并不希望這兩個警察一直跟著,他能看得出來,這些警察的存在讓杜文樂很緊張,雖然他一直很安靜,垂著頭不說話,乖乖地讓去哪就去哪,但是對于一名自閉癥患者而言,他越是沉默不語,就代表著他越是不安焦慮。律師很為難,畢竟杜文樂現在是兇殺案的最大嫌疑人,就算因為精神狀態不穩定而保外就醫,也不能削減他的危險性,所以警方派人跟著是必須的,也是法律規定的,他也沒辦法阻止。白蘇瑾皺著眉想了想,走過去對那兩個警察叮囑了一番,都是關于怎么安撫自閉郁躁的精神病患者的,可惜他極盡詳盡的說了半天,對方仍然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樣子,一看就沒聽進去。白蘇瑾說著說著就住了嘴。他看得出來,這兩個警察是把杜文樂當犯人看的,并不在意他的心理狀態和精神狀態,杜文樂好不好受,對他們而言并不重要,就算是在他們面前瘋了,估計他們也沒什么歉疚感。畢竟是一個兇殘的殺人嫌疑犯,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看在他們眼里,也是活該。白蘇瑾蹲下身,看著杜文樂蒼白的臉色,和安安靜靜的表情,心里有些感慨。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很漂亮,也很聽話,是他所有病人里面最讓人省心的一個了。雖然不喜歡跟其他人接觸,性子有些孤僻,但是卻能畫得一手好畫,彈得一手好琴,是個很有藝術天賦的孩子,能把自己心里的話,用音樂和繪畫表現出來。要是沒有出事的話,再過幾年,等他長大了,早晚會找到一個懂他愛他,又能理解他的人,也會有一段很不錯的人生……只可惜,在通往幸福之前,一切就已經脫軌了。男孩的眼睛很漂亮,黑黝黝的就像是最純凈的黑曜石,里面閃爍著澄澈的沒有污穢的純真和簡單。杜文樂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而白蘇瑾,從來都沒有從里面看到過邪惡和怨恨。為什么呢?這樣的一個孩子,為什么會做出殺人的惡行呢?白蘇瑾伸出手,握住男孩冰涼的掌心,看著他微微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睫,看了他一眼,像是認出他來了,半晌,嘴角抿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害羞地朝他笑了笑。白蘇瑾愣了愣,心里突然泛起一陣憐惜。他也笑了,站起身,拉著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瘦弱的少年,朝著準備好的警車走去。“文樂,跟白醫生一起去一個地方,乖,別害怕,不會有事的?!?/br>少年頓了頓,跟了上去,緩緩點了點頭,“嗯……”醫院給杜文樂專門安排了一個病房出來,還特地安了一個攝像頭,方便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也在門外設了崗哨,那兩個警察一邊一個,跟門神似的守在兩邊。他們一個叫于兵,一個叫陳漢,在杜文樂就醫的這段時間里,負責全程監督看守。在他們看來,這次的任務很輕松。嫌疑人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少年,雖然犯了殺人罪,但是畢竟還是和那些窮兇惡極的犯人不同,危險性低了不止一個檔次,自然也不需要太費心。兩人靠在門板上,閑散的聊著天,聲音透過厚厚的房門,隱約能傳進病房內。杜文樂抱膝坐在床上,微微偏著頭,看向房門的方向,眸子里空蕩蕩的,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白蘇瑾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沉默的觀察著他,并沒有貿然驚動他。完全陌生的地方,很容易就會讓自閉癥患者趕到不安和焦慮。杜文樂也是一樣,雖然看上去沒有什么異狀,但是抱膝的坐姿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抗拒和畏懼,這是一種很明顯的自我保護的姿態。門外的聊天聲低了下去,杜文樂也慢慢扭過頭,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低下頭,一聲不吭的開始把玩自己的手指。“文樂……”白蘇瑾抓住機會,放柔聲音,小心地開口,盡量不驚嚇到他,“你今天心情怎么樣?”這是他們之間最常見的開場白,熟悉的對話對于放松心情很有好處,白蘇瑾深諳此道。過了大概兩分鐘,杜文樂才有了反應,他停下手里的動作,偏過頭來看白蘇瑾,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白蘇瑾笑了,遞過去一張白紙和一盒彩鉛,“和白醫生一起畫畫,好不好?”少年漆黑的眸子盯著那兩樣東西看了半天,最后還是接過去了,把白紙鋪開在床單上,姿勢別扭的畫起畫來。白蘇瑾順勢坐到他身邊,拿起一支筆,跟著他畫了幾筆,心里估計著杜文樂的心理狀態。至少還愿意與人交流,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話,也許可以詢問他幾個問題,說不定能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