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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捏著藥方,去找了趙爵。 彼時藍驍剛剛離去,未下完的棋盤被趙爵隨意地擺在桌上。 趙爵頭也不抬,翻看著手里的信件,道:“何事?” 展昭走了過去,將方子遞給趙爵,道:“子規懷孕了?!?/br> 趙爵瞳孔驟然收縮,手里的信件散落了一地。 時間一寸一寸溜走,夜風從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燭火搖曳,明明暗暗。 趙爵沒有接方子,他緩緩抬頭,眼底一片冰冷之色,道:“你的?” 展昭點點頭,正欲開口說話間,趙爵的拳頭就揮到了他面前。 他躲也未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那一圈。 趙爵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般:“這個時候...” “你這是要她的命!” 展昭的目光暗了暗。 趙爵的那一拳打的極重,展昭嘴角滲出點點血跡。 趙爵掃了一眼,沒再去打第二拳。 趙爵道:“你準備如何?” 展昭曲拳,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血在嘴里蔓延,苦澀的很。 展昭道:“送她回去。稱病不出?!?/br> 今夜的大火是一個良好的借口。 耶律重元燒成那樣,秦音也有了理由托病不出。 將她送到東京城之后,從隨行的宮女里挑選一個,仍扮作公主的模樣,去往大名府和親。 遼人里,除了耶律重元之外,沒有人見過秦音的模樣。 現在耶律重元重病在床,只有他們cao作得當,還能夠蒙混過去的。 趙爵思索著展昭的話,搖了搖頭。 趙爵閉上眼,那幽深的目光就被他斂于眼內。 趙爵道:“音音不會回去的?!?/br> 展昭道:“所以展某才來找王爺?!?/br> 展昭擦了一下嘴角,苦澀仍在口腔里縈繞,說出來的話也似在苦水里泡過一般:“音音只聽王爺的話?!?/br> 他太了解秦音,秦音性格執拗,聽不得旁人勸。 只要是她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她就會一意孤行做下去。 哪怕他與她在一起,他是她最為親密的人,他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秦音唯一能聽進去的話,是趙爵的話。 在展昭的記憶力,秦音幾乎沒有反駁過趙爵任何話。 唯一反駁的,是趙爵想要趁趙禎與遼人大戰之后坐收漁利之禮的事情。 而在反駁這件事之前,秦音做了充分的準備。 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才去跟趙爵提這件事。 這種事情讓展昭很無奈,可也沒有辦法。 好在秦音告訴他,幫趙爵做完這件事之后,她便再也不虧欠趙爵什么了。 展昭一直在等著那一天。 等著秦音與趙爵兩不相欠的一天。 展昭抬起頭,看著趙爵。 趙爵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展昭很難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內心的想法。 今日卻出現了例外。 趙爵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陰沉的臉,可那凌厲的眉卻少了幾分往日的懾人,他緩緩睜開眼,沉靜的眼底,一抹波動稍縱即逝,說不出是欣慰,還是其他什么。 趙爵慢慢開口:“孤王去與她說?!?/br> 沒由來的,展昭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自己去跟秦音說。 可是他說的,秦音根本就不會聽。 秦音費盡心思走到了這一步,以她的性格,壓根就不會因為這個意外而返回東京。 更何況,和親之事是重中之重。 她要做的事情也太多太多。 若是她回東京,很多事情又要重新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松雪音的地雷QAQ 今天就寫這么多吧 不替換了QAQ 提前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懂事 展昭默默從趙爵房里出來, 院外的遼人仍在往來奔走, 他看了一會兒, 只覺得無比的煩躁。 趙爵給了秦音新的生命,將她從最黑暗的深淵拉了出來,捧在手心養了她十幾年,她對對趙爵有些依賴, 本也是情理之中。 展昭揉著眉心, 反復地對自己說著這樣的話。 道理他都懂,心里該難受還是會難受。 他想做秦音最為信賴的人,想做秦音的肩膀,想做她的避風港, 而不是,在出了這種事情之后,他去找趙爵, 讓趙爵去勸秦音。 這原本,是他和秦音的事情, 為何中間要橫/插一個人? 秦音懷的是他的孩子, 秦音是要和他共度余生的。 展昭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沒由來的,他突然有些羨慕趙爵。 羨慕趙爵見過所有的秦音。 笨拙的,武斷的, 倔強的, 軟弱的,甚至哭泣的,從不懂事到懂事, 他不曾見過的秦音,趙爵都見過。 而他認識秦音的時候,秦音已經完成了所有人生路上的修煉。 她可以將自己照顧的很好,也從不在他面前暴漏自己脆弱的一面,無論何時,分寸都把握的很好。 展昭相信她喜歡他,可也只是喜歡而已了。 她對他不會像對趙爵那般,全心全意的信賴。 展昭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明明他和秦音才是最為親密的人,可秦音對他,總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他不想這樣。 他想和秦音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冷月如鉤,夜涼如水。 展昭推門進了秦音的屋子。 屋里燃著淡淡的檀香,那是大夫特意準備的,說是有助于秦音睡眠的。 展昭走到床畔,手指勾起了層層紗幔。 裊裊檀香從雕著瑞獸的器具里升起,彌漫在整個房間內。 然而盡管這樣,展昭還是從這檀香里,聞到了秦音身上若有若無的花香。 秦音身上的淡淡花香,趙爵身上也有。 香味同出一脈。 展昭揉了揉眉心。 他垂眸看著秦音。 秦音生的很美。 她的美是那種凌厲的美感,攝魂奪魄的。 想要撩撥人時,她會將眉頭微微壓一下,那眉目里的凌人之氣便淡了許多,再配上那雙秋水似的瀲滟眸子,任誰見了,都會無端心軟三分。 而睡著之后的秦音,眉目舒展開來,嘴角也是微微上翹的,仿佛在做著什么美夢一般。 有著幾分孩子氣的天真。 展昭心里一軟,手指摩挲著她的眉眼。 如果秦音對他,能夠像對待趙爵一般,那該多好? 或者說,秦音告訴他,他哪里做的不夠好,才讓她始終無法對她敞開心懷,她說出來,他改了也就是了。 他和她終究是要過一輩子的人,他不想一輩子都這樣。 展昭指腹輕撫著秦音的眉,輕輕道:“子規?!?/br> “展某是不是做的還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