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愈發難看，但并未打斷蘇風暖的話。

    蘇風暖又道，“風美人的老相好是易瘋子，易瘋子有一個同胞姐妹，師出鬼山派，就是月貴妃。月貴妃被逐出鬼山派后，所學武功盡數授給了易瘋子，為了讓易瘋子隱藏身份，以鬼山派的名頭幫她做背后之事，而易瘋子對風美人這個老相好的確是好，除了不告知關于他還有同胞姐妹之事外，武功之事，也不瞞著她。所以，風美人也學了鬼山派的武功。你是她暗中收的唯一徒弟，她自然除了自己本門武功外，也交給了你鬼山派的武功?！?/br>
    賀知抿唇，“蘇姐果然神通廣大，這樣的事兒都能查得?！?/br>
    蘇風暖搖頭，“這樣的隱秘事兒，不是查的，是我通過查得的這些蛛絲馬跡猜的?！痹捖?，她抖了抖手中的資料細報，笑看著賀知，“你的師傅既然是風美人，她應該告訴過你，有一個人，若想知道江湖里的任何事兒，沒人能瞞得過她。除非她沒興趣，不想知道?！?/br>
    賀知意外地看著蘇風暖，“那個人就是你？”

    蘇風暖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我還真不知道她暗中收了你這么一個徒弟，果然是風美人，行事不拘節，往往出人意料?！?/br>
    賀知看著她，不接話。

    蘇風暖道，“風美人收了你做徒弟后，查了你meimei之死，告訴了你。但她估計也沒想到這里面的水如此之深，于是，便沒再敢進一步涉足深查，選擇了明哲保身?！?/br>
    賀知依舊不接話。

    蘇風暖又道，“你得知你meimei是因為你父親而死，恨你父親做出這等豬狗不如之事，恨意一日一日地深扎在了你的心里，你十分聰明，不是真正不通事務的廢物，定然很快就發現了你父親的某些秘密，于是，才有了他去逛哪家青樓，你就去逛哪家青樓，他點哪個妓子，你就點哪個妓子?！?/br>
    賀知忽然冷笑了一聲。

    蘇風暖繼續道，“起初，可能是以此為幌子，想查出背后之人來報仇，后來，發現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深而可怕，于是，你為了求全，也為了放松別人的警惕，便真正墮落自己成了酒色之徒?！鳖D了頓，她道，“只有蒙混住自己，把自己做成了真正的風流下流的廢物之人，才能蒙騙過別人?！痹捖?，他看著賀知，“賀公子，我得對不對？”

    賀知忽然抬手，慢慢地鼓了兩下掌，“蘇姐果然不愧是蘇姐，得對?！痹捖?，他自嘲地，“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感謝你讓我記起這個初衷?！痹捖?，揚眉，“你讓我幫你什么？我若是有本事，也不至于到頭來依舊家破人亡?！?/br>
    蘇風暖道，“多年下來，賀公子手中不可能沒有一點兒收獲，我想要的，就是你這些年的收獲?！痹捖?，她誠然地道，“當然，以此交換，我幫你揪出幕后之人，為你報仇?！?/br>
    題外話

    月底倒計時，月票清零，親愛的們，有月票的，別留著了，過期作廢，么么

    第九章 能活則活

    幕后之人攪動了南齊京城這攤水，越攪越深，將自己隱藏得別人探不到，自己拔不出。

    從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戰死案，到葉裳中了熱毒案，再到四年前嶺山瘟疫案，以及靈云鎮東湖畫舫沉船案，太子中了無傷花之毒案，還有葉裳在晉王府中毒案，月貴妃案、北周侵犯燕北，河間驛站案，血洗秋風山案，以及如今葉裳糾察出的十年間的三樁戶部貪墨大案等等。

    環環相扣，步步謀算。

    無論是易瘋子、風美人，還是月貴妃，安國公、景陽侯，工部尚書等，都是犧牲品。

    總有一個人，所謀乃大，將這南齊的江山，甚至連北周也算上，將天下當做一盤棋來下。

    晉王？

    湘郡王？

    亦或者，還另有其人？

    謎底未揭曉之前，一切所言尚早。

    蘇風暖覺得，就目前來，賀知是個突破口，他跟在他爹屁股后面混跡多年，總有收獲。

    賀知聞言看著蘇風暖，忽然大笑起來，“蘇姐果然讓人刮目相看，即便沒了武功，腦子依舊好使。天下女子，難望你項背?！?/br>
    蘇風暖看著他，“多謝夸獎?！?/br>
    賀知收了笑，對她，“收獲有是有，不過被我放在了一個地方，我如今是進不去了，蘇姐也許可以幫我拿回來?！?/br>
    蘇風暖靜聽下。

    賀知道，“皇宮，帝寢殿的房頂上從左數，第九片瓦里?！?/br>
    蘇風暖揚眉，“賀公子親自放的？什么時候？為何放在了帝寢殿的房頂上？”

    賀知道，“今年的除夕夜，皇上賜宴，武重臣攜家眷入宮賀歲，我趁機偷偷溜去了帝寢殿的房頂?！痹捖?，他道，“至于為何？我是覺得那東西放在我自己手里恐怕是留不住，以我的能力，不能將之公之于眾，恐早晚有一日，兵部尚書府出事兒，我自己的命也要搭進去，便早做了打算?！?/br>
    蘇風暖頷首，“賀公子這個打算倒是做得好，是為了有朝一日，帝寢殿房頂的瓦漏了，將你藏的東西漏下去？掉在皇上的龍床上？”

    賀知大笑，“正是這個道理?！?/br>
    蘇風暖點點頭，想了想，對賀知問，“賀公子還打算回府嗎？”

    賀知一怔，看著蘇風暖，“你什么意思？”

    蘇風暖道，“工部尚書死了，你一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了，賀家九族的人如今都盯著你，但除了賀家九族的人外，難免也會有人如我一般，盯上賀公子。你若是失蹤不見，你覺得，是一樁好事兒，還是一樁壞事兒？”

    賀知尋思片刻，對蘇風暖，“蘇姐這是想要保我了？我以為你如今拿到了我這些年查得的東西，最有利的是以我為餌，引出幕后之人才是上策，我一個廢人，死不足惜?！?/br>
    蘇風暖搖頭，“人命雖然脆弱，但不輕賤。我沒將賀公子的性命看得低賤不值錢，賀公子也請不要自暴自棄?！?/br>
    賀知聞言道，“那賀家九族呢？我若是玩失蹤，他們的性命便不值一錢了?！?/br>
    蘇風暖道，“皇上不是弒殺之君，是個圣明的君主，賀公子若是依我之言，興許，可以保下賀家九族不受牽連。你闔府一家雖然毀了，但也不是沒有希望讓你賀家九族的人活著?！?/br>
    賀知低下頭，看著桌面，“我本以為，我也是必死之人了，娘受不住，帶著腹中胎兒一尸兩命。jiejie做了我一直以來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我茍活于世，無非想要報仇，既然蘇姐能為我報仇，我將東西給了你，活著倒沒什么必要了?！?/br>
    蘇風暖笑了笑，對他，“賀公子出過京城嗎？”

    賀知搖搖頭。

    蘇風暖道，“賀公子沒出過京城，不知南齊之大，沒出過南齊，不知天下之大。我素來以為，死了的確輕松，一了百了，但是懦夫所為。天下之大，上天既然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