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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為川接過素描畫本,認真地看著喬震畫好的自己,畫得真像,可是他還是悵然地說:“早知道就不去剪頭發了,哎,這可真是世事難料!”“你頭發長了,我還可以給你畫?!眴陶鹪S諾,喝一口咖啡。齊為川一邊用手掌揉著僵硬的臉,一邊隨意地說:“嗯,剛才你給我畫畫的時候,有一種完全屬于我的錯覺,還是,你已經愛上我了?”喬震嘴里的咖啡沒含住,噴了出來。齊為川臉上都落上了星星點點的咖啡漬,孔子和孟子兩只貓更是受驚竄逃。齊為川鎮定地拿餐巾抹了抹臉,順便探過身,給喬震擦了擦嘴角。喬震收拾素描紙上,他把費了半天的畫給毀了,他掩飾地說:“我回頭再給你畫一張?!?/br>“嗯,整個春天都畫我的千姿百態,睡覺、吃飯、看書,要是你有誠意,我可以考慮半-裸,全-裸也行,”齊為川興致勃勃,說,“哦,一會我們跑步回去吧?多鍛煉,我的線條會更優美?!?/br>喬震松了一口氣,答應了,又轉移話題地說,“養一只貓吧?”“養貓?”齊為川停頓了一下,問,“那你會好好照顧它們?”“嗯,貓本來就是寵物,陪它們聊聊天,看看電視?!眴陶痣S意形容了幾句。“你對它們還挺好的?你抱著貓睡覺也應該很舒服?!饼R為川微笑地總結。“應該是,那養吧?”喬震期待地問。“不養?!饼R為川說。“為什么?”“功能重復了,”齊為川一本正經地分析,“你睡覺抱著我就行了?!?/br>喬震偽裝地看玻璃窗外的天氣,甚至偏著頭,枕著胳膊裝睡。他完全屬于齊為川了嗎?作者有話要說: Givemeyourperfectday,I'llstaybyyourside。☆、36杜鵑盛放的那天,天氣晴朗蔚藍,從廚房可以斜斜望見窗外一樹的明光艷艷,無比眩目。喬震打算一整天都坐在餐桌旁邊消磨,齊為川也從客廳挪了窩,坐在喬震旁邊,問:“你剛才在哼什么歌?”“香城往事的片尾曲?!眴陶鹫f。“那再唱一遍?”齊為川說。喬震就再唱了那一小段,齊為川皺著眉說:“不是這個風格,你把曲子給改了?你再唱一遍?!?/br>喬震又唱了一遍。“你又改了!”齊為川問,“你怎么做到的?”喬震知道齊為川想聽哪個版本,但他就是故意不好好唱出那一段,那一段能讓齊為川愉快的短短旋律。他慢慢地喝一杯檸檬茶,目光含著笑看窗外的杜鵑樹。齊為川忍不住低聲唱了一遍,問:“你就不能這樣唱嗎?”喬震的臉上掩不住頑笑的心情,但還是輕輕唱出口,那份齊為川心水的深情的曲和詞。——任由你來去自如在我心底仍愛慕。齊為川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一下,笑著說:“這還差不多?!?/br>他還把一個大耳機給喬震戴上了,說:“這里有十首我精選的歌?!?/br>說著他就開始按鍵放歌。喬震隱隱覺得,這情形有點像放歌給養雞場的雞聽,或者放歌給奶牛場的牛聽,好讓雞多下蛋、牛多產奶。齊為川則自顧自地看書和畫冊,時不時抬起頭看喬震一眼。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喬震終于聽完,摘下耳機,問:“這就是你精選的?”“嗯,1、7、9?!饼R為川念了幾個數字。“什么意思?”喬震問。“這是一個作曲家新出的專輯,按我對他的了解,他不能保證每首曲子都動聽,所以?!饼R為川忽然笑而露齒。“你就讓我試聽?”喬震問。“嗯,你聽第一首、第七首和第九首,表情比較放松,”齊為川問,“這樣能節省時間,對不對?”說著齊為川手指劃過平板,迅速刪掉了另外七首曲目。喬震臉黑。齊為川抬起頭,順著舟舟的目光,發現舟舟正盯著流理臺上的菜刀。“你干嘛?想謀殺親夫?”喬震目光又收回來了,說:“我想給杜鵑樹找點花肥?!?/br>齊為川彌補地說:“我以后都不讓你試聽了,我去客廳呆著還不行嗎?”說著齊為川就抱著一堆東西,退讓地走了。才清閑了片刻,喬震就頻頻聽見他的腳步聲,游蕩著。喬震有點郁悶,他居然無比熟悉齊為川走路的聲音,步子的輕重還有節奏。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沒多久,齊為川又抱著一堆東西過來了,放在桌上,裝作沒看見喬震一樣,打開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在喬震旁邊,仰著頭喝水,喝完開始閑聊:“我給你念一段傻話?!?/br>“什么?”喬震問。“只有離開巴黎,我才能寫巴黎。因為映在眼睛里的風景,容易一掠而過,直到它們在記憶復蘇,才知道懷念?!?/br>“前半句我知道是誰寫的?!眴陶鹫f,“后半句呢?”“我寫的,你剛剛有沒有懷念我?”齊為川問。“我不會懷念花肥?!眴陶鹫f。齊為川笑了,厚著臉皮又開始看畫冊,說:“舟舟你生起氣來,也挺特別的,哎,透納的天空為什么畫得那么好?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喬震真的有砍人的沖動了!他安逸的春天賞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他傻!”喬震咬牙切齒地說。透納年輕時維持生計,靠在他人的畫上用墨水涂抹天空,薪水微薄,但沒有因此而覺得降低了自己畫家身份,也沒有因為報酬太少而懶散、馬虎,他認為能否提供高貴的藝術品才是重點,不必太講究工作性質,而且,他所有的重要作品,都是在對時間和價格的全然漠視前提下畫成的。齊為川感慨地問:“有沒有你不知道的東西?”“有!你什么時候去睡午覺?”舟舟問他。“一起嗎?”齊為川問。“不要?!眴陶鹫f。“那我睡不著?!饼R為川下結論。喬震背過身去,決定學高僧入定。“你現在很愛我吧?”齊為川悠悠地問。“你哪來的自信?”喬震不肯轉過身來,面對著窗,手撐著腮問。“我知道你不會承認,”齊為川忽然站了起來,輕輕抱住喬震的背脊,說,“你每天都做我喜歡吃的菜?!?/br>“我自己喜歡吃的?!眴陶鹫f。“每道都做得像惠姑的手藝,你什么時候跟惠姑學的?我怎么不知道?”齊為川自說自話。“我說了是我自己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