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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他們回朝,有幾人是我家佃戶兒孫,說得那軍中之事,引人掉淚。和議和議,到頭來說翻就翻,瞧這朝中不穩,咱們還是早尋出路罷”。 肖六官道:“朝廷雖弱,倒也是正統。九年前金狗屠殺湖南澧縣一帶,有名喚楊么,鐘相的,率眾起事,六年前又自號大圣天王,妄想當皇帝?!?/br> “四年前官家發起二十萬大軍,張浚,岳飛兩將軍出馬,招安勸降,沒幾年就收復,楊么還滿嘴胡言甚么“等貴賤,均貧富”,可見這泥鰍長了角,終究成不了龍?!?/br> 韓江道:“管他成龍不成龍,只要咱們能保全,就算換天也無妨??蓱z那岳飛被奪了權,關在大理寺獄,生死還未知哩。甚么精忠報國,竟是個笑話”。 這話說得三人皆默,張玉柶又冷冷盯著篩酒的李小黑。小黑抖個機靈,忙笑道:“我近日生了熱病,雙耳皆背,官人們要酒只管大聲,定能奉上”,那張玉柶冷哼一聲,丟了塊銀,只讓小黑溫酒來。 等三人離開,小黑尋到小九,將那話一學,賺了賞銀一兩。小九聽得岳飛已是下獄,忙同嫣娘聶意娘商議。聶意娘道:“我們若有那梁山手段,倒能救人出來,只是樓里多是婦孺,倒是難辦。若是能贖出,也算積了陰德”。 小九道:“那岳飛是御筆朱批的囚犯,等閑人贖不出來。除非賄賂劊子手,換出人來,才能金蟬脫殼哩”。 嫣娘聽得是岳將軍被囚,又聽小九說情愿將股份換做銀錢,救那將軍,便道:“我曉得你是好意,只你與他非親非故,冒然去救,倒是不美。他家恁多部將不出頭,只你一個出面,可不是螳臂當道么”。 小九道:“嫣娘,這將軍可不是普通人,今年議和破滅,雖說金兵打不到臨安,若被那金人占了上風,定要加稅的。年前已盤剝一番,年后再來收取,再大的買賣都要縮水”。 “若有了這將軍,收復北地,到時定減歲幣,咱們也能輕省些。再說北面難民若被放出,南下幾批,臨安更是人滿。到時再做大酒樓,開幾家分店,也有客源不是”。 嫣娘道:“你這人樣樣都好,就是心軟。那些王侯將相,與我們小民何干,你倒巴巴上去救人。也罷,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聽得他是個英雄,你便去救罷,只是不能拖累酒樓”。 小九笑道:“我求了童劍客,好容易殺價到五百,另五百賄賂牢頭。我用的化名,腳踩高底,臉上貼須,就是生身父母也認不出”,又對聶意娘道:“惠娘還要說親,你的私房就留下罷,橫豎我和捧珠無子,這等功德事做出,說不得天賜金童哩”。 嫣娘意娘被逗笑,嗔道:“就你滑舌,兩凰怎得調陰陽,若真機緣巧合遇到孤兒,倒是能收個養子”。 先不提三人玩笑,只說那童劍客聽得是去獄中救人,還砍價一半,怒道:“張娘子,你們先前招惹草莽,求神弄道,這也罷了,如今又虎口奪食,那大理寺歷來守備森嚴,真當我是刀槍不入的羅漢么”。 張小九賠笑道:“大俠稍安勿躁,這人與我無親,只是他一人抗住金人,恁得有本事。記得有句老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岳將軍雖在朝堂,倒也是個錚錚鐵漢。童大俠若也忍心見忠良被戮,我也無話可說”。 “我只是個賬房,雖被稱作三掌柜,也是名頭好聽。這四年紅利全在這里,再多一兩也拿不出了”。 童劍客聽得,怒道:“你當我是貪財的么,用那銅臭堵人”,又說:“你也恁得膽大,妝男人也罷了,偏又生出這等心腸,如此下去,天都要被掀翻哩”。 張小九見他神色松動,便勸道:“我也是想救人一命,哪有甚么大逆想法。再說我用的也是化名,身后痕跡都被舜娘托人抹掉,倒是隱秘”。 童劍客道:“你們樓里神神道道,又有人暗中使計,全都不安分。這次劫獄,下次行刺哩,我也只幫這次,行刺去尋別人罷”。 小九忙笑道:“大俠說笑哩,樓里人人有股,都盼著好日子,誰去動那龍椅?再說樓里女娘們有技傍身,總比愚鈍送命的強,酒樓站得住,請您酒水,也是一片心意”。 童劍客哼道:“也不知你家那酒是甚么方子,幾天不喝就受不住。若不是好這口,我才懶得理你哩”,便應了這事。 小九回酒樓告了病假,借宿在秀劍家,每日探聽消息。雖然等話本里,說是秦檜幾人在風波亭殺人,但這幾日砸了銀,都說押在大理寺獄,就等御旨哩。 小九借那錢舜娘手筆,用勢逼住牢頭,又拿五百兩封口。那牢頭揣著銀,回到家,卻見屋內空空,妻子老娘俱不見了,只留個飛字在墻。那牢頭唉聲嘆氣,只得打消了心思,只等事畢恢復原狀。 鄰近除夕,即臘月二十九這日,宮中傳來御令,判了斬監。小九擔心岳將軍被秘密帶到風波亭,只得兵分兩路,與童劍客去牢里劫人,鄭秀劍,毛婉妁,張小四與丐幫弟兄埋伏在風波亭,若是見著人來,當機行事。 話說那鄭秀劍在風波亭等了整日,眼見天色麻亮,閑漢婆姨們都回家守歲,聽得前街喧鬧又無,亭子里連個鳥都沒,只得帶著眾人往王家酒樓走。 誰知將近門口,卻見聶意娘聶惠娘守在門首,見了她就丟眼色。鄭秀劍機靈,忙笑道:“昨夜追賊,受了冷風肚脹。你家那甚么胡麻湯酸辣魚的,快端出幾個,給哥哥們去去寒氣”。 聶意娘笑道:“你這冤家,昨日等你不來,還以為去會哪個小娘。今日樓中有貴人,你們莽然進去怕是沖撞了,還是隨我吃個體己茶罷”。 張小四見狀,還在愣頭愣腦,張小三笑道:“我這兄弟念你一宿,好容易逮住那賊,提腳就來瞧你,那甚么湯的太薄淺,還是來個夫妻肺片的應景”。 眾人聽得大笑,都嚷著吃肺片,一窩蜂涌到后院長凳邊。聶家姐妹端菜盛飯,忙得團團轉。 那樓上雅間之人見得,說道:“張掌柜,眼見就要除夕,你家竟還開張,還引來這群烏合之眾,真個錙銖必較,不讓其他商家過活”。 張小九忙賠笑道:“也是前日有大戶包場擺席,點了恁多菜,卻只來了幾人。那米面剩下甚多,又舍不得扔,樓里人人吃得脹肚,還余些哩。這幾人是街坊,頗多幫襯酒樓,請他們一頓也是應該”。 那人只道:“這街坊竟拿刀提棒,真個兇猛。這幾日眼見年關,偏你家兇人進出,甚是扎眼,不曉得的,還以為要劫那岳鵬舉呢”。 小九忙道:“楊大人,那岳飛不是你監斬的么,早頭顱滾地,哪有人劫,大人莫要逗弄小民,這等玩笑可開不起”。 那人說道:“他是尸首兩處,只是聽得貍貓都能換太子,保不住牢里的是假貨哩”,又道:“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