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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只得咬著唇委委屈屈進了土屋。 各位看官, 那王狗頭本是個喪了老娘的單身漢子, 屋子黑舊也便罷,偏內里也是臟污一團。繁衣見屋內連個下腳的地都沒有,只立在門口不動,那漢子卻在后面推搡著, 只得先進了門。 王狗頭見繁衣嫌棄,倒也不語,只說今日買了白米, 恁得精貴, 自家怕損了這食材, 還請娘子去拾掇。那繁衣本在侯府錦衣玉食, 這白米飯哪能瞧得上, 再說灶下之事也不甚熟悉, 只端出一鍋黑不溜就的物什。 那漢子在院里折了些菜,興沖沖來到灶房,卻見烏煙瘴氣, 白米也化作黑炭,心中先是一氣。等自家清理灶房,好容易尋來兩個窩頭,那白rou妖精卻說這東西豬狗不食,粗得刮拉喉嘍,又問那漢子家里有沒有雞,若是來個糖水蛋,倒也將將下咽。 那漢子向鄰居換了倆蛋,又翻出存下的白糖,剛往鍋里丟了一蛋,竟遍尋不到二蛋。那漢子顧著鍋里那顆,只得喊繁衣去尋蛋,誰知那白rou妖精滿臉蛋清,那蛋黃也不知哪去,還說一顆敷臉不夠,要兩顆哩。 王狗頭見了,心中又是一氣。只是她是個嬌客,又剛進門,只得叫她先去收拾屋子,自家等會把糖水蛋端來。 那白rou妖精夭夭而去,等王狗頭端蛋過來,卻見屋里臟污依舊,那白rou妖精只將自家坐的那塊稍整理一下,又拿王狗頭僅有的小巾擦鞋上的灰。王狗頭見了,再添一氣,這三氣并發,只壓在心頭。 繁衣見這漢子雖然窮苦,卻聽得自己使喚,自家只有一吊錢,別處也不好去,若能在這里待上幾天歇歇腳,倒也是好的。 那繁衣慢悠悠吃完,還要青鹽漱口,卻見那王狗頭沉著臉道:“小娘子,先前我竟是錯了,家里供不起花用,好歹我也從龜公手里救得你,你也沒可怨我的,還是去尋他家罷”。 繁衣以為自家幻聽了,又確認一遍,心中大怒。這癩頭漢子又黑又丑,憑什么甩自家臉子,那侯府世子都沒說過重話。果然窮山惡水多刁民,我這等齊整人物能來你家,已夠你吹噓幾天了,今日你對我愛答不理,明日我叫你跪地不起。 那繁衣惡狠狠想著,拿了包袱就走,等出了門,又朝門上跺了幾腳,才出氣走了。 先不提這繁衣,只說清波門王家酒樓眾人。原來自上元節后,酒樓再開,小九幾人又添了新菜,名喚蟹釀橙佛跳墻的,備受青睞。 原來那聶意娘穿越前最喜歡廚娘穿越,雖然自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卻背了好幾個菜方,等到了酒樓又請桂姐幾人試驗,竟調出個好味道。沒多久這兩樣菜就成了臺柱,又因食材反季,虧得王賣瓜韓汀娘等人幫襯,才不至于告罄。 因這穿越意味甚濃的菜色被做出,又闖出大名,沒幾日就有體驗者,探頭探腦地來酒樓認親。有說自家廚藝精通,穿越前就是大廚的,還有說自家會養蝦蟹,過冬也不怕的,這些還算能手。 其他的就差些,像只看過美食節目,吹噓是特級廚師,結果試菜時點著灶房;有說當慣服務員,還在五星酒店實習,結果用袖口拂過碗碟,被客人投訴,林林總總,鬧得嫣娘心煩。 嫣娘雖不喜這些亂糟糟的人,滿嘴甚么“這都紹興九年,你竟沒遇著男主”,“我站韓游女主西皮的,田箭女主也行,怎么一個都沒對”,但也曉得一味龜縮就要被吳家吞掉,還是先壯大酒樓的好。 至于那些滿嘴亂沁的,剛來時還亂說亂道,沒幾日都啞了聲兒。小九說他們被天罰了,才出不得聲;那些特級廚師,五星酒樓的,也就是別地的稱呼,不足為奇。嫣娘本就忙碌,也沒放在心上。 等過了這陣,粗粗一算,一共多招三十多人。李婆婆桂姐等人儼然成了小頭目,連聶意娘手下也多了兩人。這些新人自家抱團的多,與原酒樓的人往來較少,只對嫣娘小九十分興趣。沒過幾日,張小九是女身的消息開始傳出。 李婆子聽了,直接把那人擰出來,鑿頭大罵:“真是個眼瞎,那張三官有娘子,怎是個女身?你是自家沒婆娘,見他清秀,就想迷了罷”。 那人先前因好奇進過男風館,被人撞破,好小倌的名聲是有的。如今聽得這話,眾人沒疑,只說這人心存不良。 那人見高薪工作就要黃,忙告起饒來,說自家灌了幾口黃湯,竟亂說起來,真是該打,下次再犯這病,自家直接走人,也不怨誰。 旁邊有人叫了聲:“翟哥,你上次說…”,被他一手捂住,低低道:“好兄弟,玩笑話哪是真的,今晚請你個酒道歉罷”。 捧珠聽得這話,只說自家官人瘦弱些,就被人說成女娘,這不明晃晃欺負人。那翟小哥見捧珠哭成個淚人,又被幾個女娘盯著,只得在大堂里向張小九道歉,并捧茶給他。 小九接了那茶,說道:“翟小哥也只誤認了,原不是大事。再說大家來到王家,每人又持了幾厘的股,還不是要一起往前奔”,嫣娘也道:“小九是我干弟,男女我怎會不知,大家別在亂傳了”。 眾人聽了,連連應承,便都散了。等到夜里,打烊收工后,白日里那翟小哥帶著兩個伙計,在西后院長凳邊閑談。 一個長手長腿的道:“翟哥,那春欲滴里張小九本就是個土妓,怎么女扮男裝起來,還當了三掌柜,這他媽運氣也太好了吧”。 另一個虎背熊腰的道:“就是,還不讓人說。哎,那個什么捧珠的,該不是女同吧,到了晚上兩人床上磨起來,也不知是啥樣”。 那翟小哥站起來,右手往嘴上伸,正要吸卻發現沒煙,不禁罵了句臟話。那長手長腿的笑道:“這是煙癮吧,我剛來也是,第二年才戒掉,可受了老罪”。 又說:“翟哥,這酒樓雖然工資高,你也沒必要向個女人賠罪,等咱組起人來,又有武器,這臨安還不是咱說了算,那啥,槍桿子里出政權嘛”。 那翟哥冷笑道:“還組團打怪,屁!我剛來那年本有個秀才老爹,又有幾畝田,結果上黑市一問,好嘛,一只火器一百兩,根本買不起。等我自家做了火器,被里長家崽子看到,說是要謀反,害得賠光田地,秀才爹也被氣死,一轉眼只剩我一個”。 “雖說這原身有個童生功名,卻不頂屁用,稅也免不了。我本就是個做外賣的,哪寫得毛筆字,不被發現就不錯了。有個也穿的,向我夸他從小上書法班,還不是年年考年年掛,聽說今年他家要花錢幫他捐個哩”。 那虎背熊腰的道:“考功名有啥好,碩士博士都找不到工作哩,這里一些進士還不是排隊等官做。我就瞧不慣那李盛,也就是個秀才,尾巴翹得天高,比我鄰居家那個還氣人,真恨不得打他一頓”。 那翟哥道:“打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