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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都被剝掉,只有脖子上紅線栓著的胎發絡子沒被搶去。 夜里黑覷覷的,只著中衣的韓汀在破床上瑟瑟發抖,身邊散著萱草昨天偷偷送來的饅頭??粗掷镂罩哪菆F絡子,韓汀又掉下了眼淚。 ☆、第17章 魏紫姚黃餅 先不提韓汀獨自在破院垂淚,卻說韓沁覺得這幾日家里甚是奇怪。不僅吃食衣物都降了好幾個等次,以前喜歡自己的海棠、月季jiejie們也不理睬自己,連身邊伴隨也換成了黑嘴烏手的憊懶人物。 若是向父親祖母請安,都推卻不見,問起meimei汀娘,說是送到舅家去了。只有一手抱大自己的黃奶娘,早上偷偷塞給自己銀兩,要自己多多保重,下午人就不見了。 韓沁百思不得其解,卻是鄉試將近,只得先用功讀書。等讀到“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這一段時,忽然茅塞頓開。 “原來祖母父親為了磨練我的心智,才設下如此之計。聽說鄉試環境逼仄,食水簡陋,許多人那幾天都挺不下來,只要我經受住這次,鄉試定能中舉?!表n沁心存感激。 沒讀幾天書,家里說是韓家一個莊子經營不善,要韓沁去看看。韓沁以為考驗升級,連坐在車中都捧著書看。誰知到了莊上,連個服侍之人都沒有,水米也所剩不多,就好似要韓沁自生自滅一樣。 話說韓沁是錦繡堆中裹大的,又是個好吃之人,哪能受得了這種苦,沒幾天就叫嚷著要回去。誰知那些莊頭們聽后都只是冷笑,連話都不愿與韓沁說。韓沁越想越覺得奇怪,于是偷偷雇了車去找meimei說道。 等他千辛萬苦趕到舅家,卻問得汀娘根本沒被送來。韓沁大驚,以為meimei被人半路劫走,急忙向舅舅陶大官人求助。陶大官趕緊遣人去南縣縣衙報官,自己帶了外甥向韓家奔去。 誰知到了韓家門口,卻被那向來諂媚的門房攔住,連門都不讓進。韓沁氣得發昏,正要吵將起來,卻見韓游前呼后擁地從外面回來,架勢擺得比嫡子還嫡子。那門房立刻撇下韓沁和陶舅爺,將韓游小心翼翼地捧將進去了。 韓沁目瞪口呆,覺得天昏地暗,自己被萬神所棄。那陶舅爺是個聰敏之人,見狀先拉了外甥去府衙,砸下重金要找回汀娘,然后回到陶府,問起韓沁近日之事。 等韓沁說許是“看朱成碧羹”觸怒祖母,陶舅爺卻搖起了頭:“沁兒,你看那府上已不把你當自家人看待,恐是這羹引出更大的事端”,又低頭細思,說道:“對了對了,許是‘魏紫姚黃餅’事發了”。 話說陶家主營花卉,整個臨安城半數鮮花都是陶家在供應。那陶氏和韓大官人相看時,陶家擺出“魏紫姚黃餅”請韓老夫人選擇。 原來這陶家與他府不同,兒女親事相看后,不是將金釵插到女娘頭上表示定親,而是擺出一整桌鮮花席面,都是些花瓣花蜜搭配的美食。 陶家娶婦,第一道大菜若是正紅,便表示滿意;若是他色,則結親不成。陶家嫁女,飯后第一道點心有正色偏色之分,如果男方長輩選了正色點心,則下定成功。 雖然有時也結親不成,但只要是受用過這連趙官家都見不到的花卉宴,哪個不對陶家的風雅財力心服口服。還有那親事不成,雙方認了干親,走動起來,一起合作賺錢,這也是陶家善于經營之處。 話說當日陶氏裝扮齊整,端莊美麗。那韓大官隨著眾人行禮之時,偷瞄一眼,已是心里愿意,又在席間頻頻向母親打暗語,要立刻下定。 韓老夫人見兒子滿意,本要給陶氏插釵,卻在花卉宴后第一道點心上為難起來。原來這韓老夫人是綠色盲,不僅不分紅綠,連紫紅都能看成灰的。這老夫人見灰黃一片,甚是寒酸,勉強挑了個黃色的細巧點心,卻見陶家都面露尷尬之色。 原來陶家眾人都看到韓大官猴急的樣子,肚內暗笑。這韓大官是巨富韓家嫡長子,仁厚體豐,倒也是門好親事。 話說那趙官家嗜穿白紅,紫又出自紅,而黃色目前未被皇室壟斷,連下等之人都有穿黃的。陶家眾人本以為韓老夫人要挑那魏紫牡丹做的細點,沒想到她手指一偏,撿了個姚黃的,頓時全都尷尬起來。 誰知韓老夫人卻笑瞇瞇地吃了細點,凈了手,又要把自家頭上戴的金釵送給陶氏,還拉著陶氏母親的手對陶氏一頓猛夸。陶家眾人不知這是什么路數,卻見那韓大官也笑容滿面,對著陶大官直叫舅兄。 陶家眾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手,最能察言觀色,見這韓家立即要下定,雖然“魏紫姚黃餅”上有了波折,卻也沒說破,還囑咐仆從們不得將選黃的事告訴陶氏。 那陶氏也聽得韓大官為人體貼仁厚,在行禮的時候癡癡地瞧著自己,心內愛煞了那個呆頭樣。又在秀樓里等著,聽得親事有定,早滿面通紅,被一群meimei們恭喜,哪還來得及問選紫選黃。 等下定后,陶大官卻多了個心眼,叫來心腹將韓家細細打聽一番,聽得是母子三人全都不分紅綠,心里便對韓家不喜。又見meimei一談起韓大官便一副嬌羞樣,也只能嘆口氣,把這秘密埋在心底。 等到韓家第三代人出生,陶舅爺訪出韓家男丁們全是色盲,只有自家外甥正常,不由得長松一口氣。今日又見這“看朱成碧羹”引出事端,得知要么是韓家惱羞成怒,要么是懷疑起沁兒血脈了。 今日見這韓家把庶子捧得尾巴翹起,就是不認沁兒為自家骨血了。而這不分紅綠的病是怎么遺傳的,目前還說不清楚,那汀娘也是受了池魚之災,估計已被軟禁起來,若是在公堂上撕擄干凈,確是難上加難。 韓沁聽了舅舅這番分析,驚得半晌不能言語。想起汀娘還不知在哪受苦,于是哭拜倒地,求陶大官救命。那陶大官也是連連嘆氣,扶起外甥,叫來心腹,一起商議。 話說這韓游,近來真是爽到極致。那本來高高在上的嫡子,今日卻卑微地仰視著自己,被馬童和門房驅趕到一邊,真真是出了這被壓了二十年的怨氣。只可惜手上沒鞭子,不然這氣還能出得更加爽利。 一路走,一路想,韓游洋洋得意地來到上房,卻聽到祖母和父親商量要將韓汀先送到莊子上,再胡亂打發嫁出去。 那韓游聽得韓汀也不是父親親生,越加高興。遣走身邊之人,韓游邪笑著走進那破院,卻見那韓汀散著頭發,身著中衣,連繡鞋都不知哪里去了。 原來韓汀餓得發昏,那萱草也好幾日不來送食物。忽得記起以前聽小丫鬟們說過,那樹葉花兒也能頂餓,于是掙扎著到院子里尋那嫩枝嫩葉。 正邊摘嫩葉邊往嘴里塞,汀娘忽然看到前面有朵大花,開得甚是嬌艷。此時汀娘一心想著吃食,哪有憐花之心,正待一把摘下,右手忽然被人握住。 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