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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上來幫他換睡衣,自己昨晚一時犯懶,可是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的,連衣服都沒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得動自己的。吃過早飯,白蘇婉拒了程叔想要陪同的提議,獨自一人去了尹玨的出租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已經幫忙將簡易靈棚搭建好,客廳正中間的墻上掛著一幅放大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尹玨眉目冷然地看著這個世界,偏嘴角掛著一抹微笑,狹長的眼睛微瞇,邪氣十足的樣子。白蘇上前鞠躬,將手中的白菊放下,不多時就其他得到消息的同學老師陸續趕來,無論關系好壞此時都是一副悲痛的表情,盡管白蘇很清楚他們其中有些人和尹玨不和已久,那人桀驁不羈的性格確實很容易拉仇恨。出乎白蘇意料的是那個名叫林修遠的入殮師也來了,還送來了一副花圈,祭拜的時候表情真摯,態度恭謹肅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他是死者至親。這番動作下來,饒是原本心存偏見的白蘇也不禁對他另眼相看,略點了點頭道:“謝謝?!?/br>林修遠的目光看似不經意間在黑白照上饒了一圈,最終又轉了回來,落到白蘇臉上,眸子深處閃過驚艷,心想上一次只顧著看死者的臉,倒是差點把這少年給忽略過去,這兩人倒是各有各的美,若是能早些認識他們就好了,現在……,唉,真是可惜了那張臉。這般想著,林修遠微微抿唇,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悲傷表情,既不會顯得流于表面輕浮虛假,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殷勤,“我雖然不認識尹先生,但觀其面貌,便知他必然是極富才情的,聽說尹先生生前特別擅長油畫創作,沒想到年紀輕輕就這么走了,真是天妒英才?!?/br>白蘇點頭,贊同道:“師父常說他教導的所有弟子當中尹師兄的天賦最高,人又刻苦,假以時日必定大有作為?!?/br>“是嗎?”林修遠淡淡一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渙散,神情悲苦,“實不相瞞,我對油畫也很感興趣,當年還曾哭著央求父母帶我去學這個,可惜小時候家境貧寒,父母又覺得藝術這東西太虛,沒有填飽肚子的糧食來得實在,所以一直沒舍得花這個冤枉錢,否則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校友呢?!?/br>說這話時林修遠細長的雙眉輕蹙,語氣中含著淡淡的哀愁,白蘇聽了不免信以為真,心下為他惋惜,便好心地介紹了幾個風評不錯的由美院老師開辦的繪畫班。林修遠臉上自是一副感激的表情,微微側身以示自己在認真傾聽,心里卻不免有些得意,心道當年在娛樂圈混了那么長時間,果然還是有點用處的,起碼這點在內行人看來不值一提的演技,騙騙純情小男生還是綽綽有余的。因為場合不對,兩人也未多聊,只些許閑談了幾句,林修遠雖然有心給白蘇留個好印象,但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留下“想學繪畫,以后有空必定上門請教”這個引子,以后何愁沒機會相見。吊唁儀式結束之后,工作人員便將尹玨運到了殯儀館里,等到死者的親友簽字同意之后就可以火化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亦或者有時疫傳播,殯儀館里有些“尸”滿為患,排到尹玨時估計已第二天了。在白蘇看來早一天晚一天的并沒什么差別,聽了工作人員的解釋后就直接回家了,約定好明天下來再來,甚至都沒想到要叮囑他們幾句,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都不應該會有人會打尸體的主意,再說殯儀館管理嚴格,好像也出不了紕漏。但,詭異的是,這天晚上偏偏就出了意外。接到工作人員的電話時白蘇整個人都懵了,一路恍恍惚惚地來到殯儀館前廳接待室,直到經理弓著腰解釋了半天,他才找到了點真實感,呆呆地問了句:“什么叫丟了?你把話說清楚,一個……怎么可能丟了呢?”經理臉色比他還難看,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里他就開始查探情況,麻煩的是值班守衛咬死了說沒有任何異常,監控錄像看起來也毫無異狀。經理在幾個下屬的陪同下將錄像快進著反復看了好幾遍,越看越心驚,背后緩緩沁出冷汗,最后幾個人蒼白著臉面面相覷,一陣恐怖的寒意由腳底迅速躥進心間。監控錄像顯示,真的沒有人靠近停放尸體的地方。經理臉上的冷汗擦都擦不干凈,做他們這個行當的,忌諱本來就多,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其他人怎么想先不說,幾個下屬都被嚇得面無人色,甚至有人動了辭職的念頭。此時聽到客戶發難,經理腿一哆嗦,差點給他跪了,他也知道這事說不清楚,客戶要是有心追究的話自己就麻煩了,因此不等白蘇繼續詢問,就白著臉說:“這是我們的工作出現了疏忽,我們會加派人手,盡量快點找到丟失的那個……,您看,您還有什么要求,只要您提出,我們一定會盡量滿足!”白蘇心中一動,知道對方這是想要拿錢私了,他微微皺眉:“我只想找到師兄,讓他盡快入土為安,其余的還是免談吧?!?/br>如果可以,經理是萬萬不愿將事情鬧大的,因此目光懇切地看著他,想要讓白蘇收回剛才的話,再多考慮一下,可惜他左等右等都不見白蘇開口,便知道白蘇這是鐵了心了,不免覺得自己有些下不來臺,伸著脖子高聲叫道:“報警,必須報警,這樣的事以前從未出現過,肯定是有人搗鬼!”說到后來聲音隱隱提高了八度,語氣更是斬釘截鐵,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誰。白蘇也點頭:“那就報警吧?!崩蠈嵳f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稀奇古怪的事,本來是要通知徐教授一聲,請他拿個主意的,但想到老人家最近因為徒弟喪命本就傷心欲絕,再聽說這事本身就透著股子蹊蹺,恐怕徐老知道了后身體受不住,因此白蘇雖然心里有些怕,但好歹硬撐著沒有怯場,何況丟的那人是他師兄,就算真的有什么科學難以解釋的事情發生過,以尹玨生前對他的疼愛,應該不會傷害他……吧?接待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幾個平常最愛吹噓自己膽大的保安此時都安靜下來,坐在沙發上的腿時不時地還會抖幾下。情緒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這個狹小緊閉的空間內,沉默悄無聲氣地蔓延,空氣之中像是隱匿著一條無形的手,它緊緊扼住眾人的咽喉,讓人喘不過氣來,眾人仿佛看到自家脖子上方懸著一把刀,隨時都能斬斷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突然,接待室里爆發出凄慘的哭聲,縮在沙發角落里的一個值班人員忍受不了這異樣的氛圍,直接抱頭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語無倫次地道:“我就知道……這地方那么多死人,陰氣多重啊,我奶奶早說過不能做這個的,不能做這個!嗚嗚嗚,我要辭職,馬上就辭職……”他這么一嚷,別人冷不丁地抖被嚇出一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