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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敢挖她墻腳的侯府女公子到底長了怎樣一張狐貍臉。 即便隔著面具,鳳羽夫人也能感受到她眼中那搓火苗。 “宋先生這是準備耐上豫王了么?”鳳羽夫人搖著翎羽扇,一邊笑著問道。 “此話怎講?” “昨夜那個采花賊什么的,是你故意布的局吧?讓人假扮世家子弟當采花賊,嘖嘖,司隸臺的確得管一管?!?/br> 宋軼懶得解釋,不是很有誠意地贊美道:“幾日不見,鳳羽夫人愈發聰明了!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實在慚愧得緊?!?/br> 鳳羽夫人見慣了她這不陰不陽的調調,也不惱,直接說道:“聽宮里人說,這回皇上的鐵了心要給豫王指一門婚事,你還是早做打算吧?!?/br> 宋軼橫眼,“你是覺得是皇上看不上我,還是豫王看不上我?” “大概兩者皆是吧?!?/br> 宋軼:“其實,你完全可以委婉一點?!?/br> “讓你認清現實,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br> 宋軼:“……” 定遠侯在京中有一所宅子,這是開元帝登基時,他來朝賀,受封定遠侯時賜下的。 這座府邸的規格堪比王府,朱紅雕漆大門,看著比別家都要高出不少??此鼩馀?,完全不怕壞了規制。這邊馬車方停下,對面也行來兩輛馬車,鳳羽夫人攜宋軼在門口等了等。 來侯府拜訪的自然不是尋常百姓,禮儀還是要的。 宋軼看著金絲鑲寶紋飾,正在搜羅這該是哪家的標識,那廂馬車已經停下,一個人跳出來。宋軼只看到半張銀箔面具,便撒腿就跑。 楚流云那叫一個眼疾手快,正眼都沒看到宋軼,就嗅出了一點氣息,便追了過去。而且還準確無誤地提溜住了宋軼的后領子。 薛濤只來得及提劍擋住他的身勢,卻沒擋住宋軼被抓。 宋軼郁悶地轉過頭,道:“可真巧啊?!?/br> “采花賊?呵呵!” 宋軼小身板抖了抖,“那只是個誤會!” “哦,是么?我還以為宋先生故意要誣陷我是采花賊,好讓人將我了結了!” “哪能呢?你看,你我的交情絕對不至于如此??!” “呵呵!”又是一陣冷笑。 那廂蕭玉致和蕭旭已經下了馬車,看到這邊如此曖昧的情形,蕭旭忍俊不禁,蕭玉致直接黑了臉。明明,云哥哥都不能碰女人的,即便自己都得跟他保持在三尺之外。 蕭旭滑動著輪椅過來,將宋軼打量了一翻,即便看不到臉,這身材看起來也是很不錯的。而這位義弟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碰不得女人的毛病,回到她身上,完全不成問題。 “這位就是宋先生吧,在下蕭旭,幸會!”蕭旭彬彬有禮地抬手致意,“我這義弟魯莽,望先生見諒?!?/br> 宋軼一根一根掰開楚流云拎她的手指,笑瞇瞇地看著蕭旭,“好說好說?!?/br> 鳳羽夫人一眼便看出來這個楚流云就是昨夜醉香樓那個采花賊,十分震驚,不由得又將宋軼那只小狐貍看了看,這妖孽這是禍害了多少人??? 宋軼掰開楚流云的指頭便往薛濤身后縮,薛濤橫舉劍鞘,格擋在中間,楚流云不能近身,危險地瞇了瞇眼。 鳳羽夫人也過來打圓場,在她與蕭旭的調和下,氣氛總算是緩和下來了。那廂,主人也親自來到門口迎接貴客,正是羅家兄妹羅祺和羅丹瓊。 羅丹瓊一身火焰紅衣,明明年紀不大,但氣勢卻有些駭人,連見客手里都提著鞭子,好像看誰不順眼就會立刻抽過來一般,一看就繼承了戰地鄔堡彪悍作風。這在江左一代是極其突兀的。 宋軼下意識地又往薛濤身邊縮去,薛濤明明目視前方,眼角余光卻在丈量他與宋軼的距離,超過警戒范圍,便往旁邊挪半步。 宋軼意識到對方的嫌棄,晾了晾兩顆小門牙討好地笑了笑。 “聽說宋先生昨晚遇上采花賊了,還因此直接住進了司隸臺?”羅丹瓊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薛濤的身份,誰叫他穿著豫王侍衛隊的衣服呢。她的聲音不像江左的溫和婉轉,而是有些粗獷豪邁,用那粗獷的大嗓門壓低兩個音說出這話,頗讓人覺得有威脅意味。 宋軼突然明白過來,這位可是沖著豫王妃這個位置來的,自己的舉動這無異于在餓虎口中搶食。 “原來羅姑娘竟這般關心我,實在令宋軼受寵若驚??!” 誰他娘的關心你了?江左的人聽不懂人話嗎? 羅丹瓊橫眼,楚流云側目:還是這般無恥。 這一見,楚流云也認出了羅丹瓊正是昨日自己在醉香樓一劍斬斷了其馬鞭的那位姑娘,拱了拱手,“原來昨日是羅姑娘,真是失禮了!” 羅丹瓊終于將視線從宋軼身上轉過來,笑了笑,語氣客氣多了,“楚大哥不必介懷,什么時候送小妹一條馬鞭便是?!比舨皇亲约耗莻€蠢哥哥對蕭玉致一見鐘情,若不是廣平王府還配得上定遠侯府,昨日,她豈會生受了楚流云那一劍。隨便換做任何人,即便是江左的大世家,她也能一鞭子抽了他。 至于羅祺,從出門到現在,視線就沒從蕭玉致身上移開過,而蕭玉致則一直關注著楚流云的反應,低頭垂眸,心情似乎不太好。 反而是羅丹瓊對蕭玉致道:“今日正好請了漱玉齋宋先生來畫畫,蕭jiejie不如也畫上一幅?”羅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說道:“聽所宋先生畫技驚人,一定不會辱沒了蕭姑娘的美貌!” 羅丹瓊橫眼,這個哥哥太沒出息了。 那廂楚流云不懷好意地表示:“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宋先生的驚人畫技?!?/br> 宋軼好想跟他翻白眼,完全沒留意到蕭玉致偷偷看過來的古怪目光。 羅祺招呼人進去,羅丹瓊借與宋軼商討如何畫畫的名義綴在后面,她低聲說道:“昨日我去醉香樓,有人包場,沒曾想包場的人竟然是豫王殿下,而且還只邀請了一個客人,更沒想到那個客人會是你。有些時候,把一個人捧得越高,便會摔得越慘。宋先生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吧?” “咦……羅姑娘莫不是喜歡豫王,所以吃醋了?” 羅丹瓊面上僵了僵,冷聲道:“以我跟豫王殿下的地位,喜不喜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合不合適?!毖韵轮?,就算他愿意為你包下整個醉香樓,就算他真的喜歡你,那也不表示你們之間會有結果。 “唉,我并不要求什么結果,我只要能有一個人真心待我?!逼鋵嵥矝]搞明白劉煜為何突然要請她吃酒,不過能讓羅丹瓊這般誤會也是很美妙的。 這話順利地氣歪了羅丹瓊的臉。一直走在前面的楚流云聽得此話嘴角抽了抽,同時他也意識到一件事,莫非,宋軼喜歡的那個人就是劉煜?因為愛而不得,所以才會遠走他鄉,遇上了自己,才會將自己誤當成他給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