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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這種直白帶著心軟,便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果然,慕容月往地上一跪,偷窺的宋軼明明隔了很遠,都能聽見她膝蓋撞地的聲音,頭皮瞬間就麻了。 “月兒已經無處可去!” “怎么?” “父親說,若不能留在宮里,就要將月兒逐出家門!” 開元帝皺了皺眉,一時竟不能分辨慕容月這話有幾分真。 “月兒本是庶出,憑著一張臉好看,被嫡母撫養長大。年初時,嫡母想將月兒許配給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雖然富足,但是那位公子乃是個十足的惡霸,月兒心中不喜,跪求嫡母取消婚約。嫡母不允,月兒只好央求大伯父,大伯父見我可憐,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月兒隨褚哥哥入京避難。褚哥哥說,月兒與玖兒姐長得極像,若是進宮,即便當個女官,也是能有安身立命之地的。月兒也如是像父親去了信,執意讓他們退婚,他們同意了,但是,若月兒進不了宮,那便真真沒有立足之地了?!?/br> 宋軼看過無數話本子,這是頭一個編得這般順溜的。 “你玖兒姐可知道此事?” “月兒還沒來得及跟她說。玖兒姐似乎不太喜歡月兒?!?/br> 長成這樣,能喜歡你才怪! 開元帝負手而立,背影偉岸,“若是玖兒愿意留下你,你便可以留下?!闭f罷,便走了。 雖然他沒有為慕容月出頭,但從明日即刻出宮到玖兒愿意就可以留下,這種轉變中,可以明顯看出他還是心軟了。 宋軼有些時候會想,男人的心軟到底是因為花心,需要感情補償,還是真的這么容易被蠱惑。 “你在做什么?”一股熱氣不其然吹進耳里,宋軼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頭,便見劉煜那雙如星辰般的眼。 “她在偷窺?!毙凉鏌o表情地告密。 劉煜看了一眼那邊,隨手將人拎回了宮。 “容貴妃的事,別瞎參合?!?/br> “咦,你在擔心我?”宋軼眉開眼笑。 劉煜臉上變了數變,最終僵硬了,沖薛濤吩咐道:“沒得本王同意,不要讓她出門!”丟下這句話,劉煜便走了。 宋軼看小濤濤,小濤濤目視前方,宋軼試著將腳丫子往門口邁了一步,一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在了她欲紅杏出墻的腳尖上,堪堪擋住她的去路。 宋軼一陣后怕,幸好,這是帶鞘的劍,若是劍刃,估計以這種速度,她的腳趾頭得劈成兩半。她知道薛濤劍快,可快成這樣是不是太沒天理了? 宋軼默默的收回腳,笑:“小濤濤,你覺得,豫王殿下是不是開始在乎我了?” 薛濤側目。 “你看,以前他都不跟我說話,今天竟然害羞了?!?/br> 害羞? 薛濤再次側目。 “我覺得吧,很可能以后我會成為你們的豫王妃,你現在得罪我,不好!” 薛濤終于轉過視線看了她一眼,很干脆利落地說道:“不可能?!?/br> “你……太不可愛了!”宋軼嘭地一聲關上門,薛濤站在門外,風雨不動。 她不能出門,容貴妃紆尊降貴,親自登門。 容貴妃拿來一套華服,一看便知道是在重大慶典上穿的,還有一堆珠釵首飾,說道:“就畫我穿這件衣服,戴這些首飾的模樣。你,只有一天時間記住衣服和首飾上的細節?;噬蠅鄢綄⒔?,今日之后,本宮恐怕沒時間來你這兒?!?/br> 宋軼算算日子,她差點將開元帝三十五歲壽辰給遺忘了。 宋軼雖然很好奇她到底想在壽辰上干什么缺德事,但還是忍住了。 一旦想到那幅畫該如何著筆,宋軼這邊便進展飛速。她只用了三天時間完成那幅畫像,夜以繼日,眼睛都快瞎了。所以當慕容月站在她面前時,她差點認錯了人。 看到那幅平躺的畫,慕容月直了眼。宋軼雖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將畫收起,奈何她畫畫太久,身體都有些堅硬,生生比慕容月慢了半拍。 宋軼眼巴巴地看著畫被慕容月搶過去,頗覺懊惱,沒曾想,慕容月還未來得及細看,便見一道魅影閃過,那畫從她手上消失了,而原本在門口的薛濤,此刻正站在她身后,橫眉冷對! 被一個畫師輕視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一個侍衛欺負。 慕容月怒了,一把拔出薛濤腰間的劍便砍了過去。薛濤沒料到她這般野蠻,手里又捧著宋軼剛成的畫像,一時竟沒閃開。劍光落下,血花濺起,薛濤手臂被劃出一道口子,畫像雖然被他保護得完好無損,但是,這血卻滴落在了畫布上。 “我要殺了她!”薛濤說。 宋軼眼前晃過薛濤一劍劈斷四只手的壯舉,瞬間嚇尿,趕緊將人拉住,“你這點小傷不礙事,我幫你包扎。人家小姑娘不懂事,你姑且原諒她吧?!睘榱诉@點傷殺慕容月,你讓豫王怎么保你? 薛濤冷著臉,看著懷里的畫,被玷污的地方異常刺眼。 慕容月冷哼一聲,甚是不屑,扔劍走人。 當天下午,正殿那邊便傳來慕容月被揍了的消息。 宋軼目光灼灼,看著門口的小濤濤,“那個,去看個熱鬧成不?” 薛濤很負責人的告訴她:“你現在去,已經打完了?!?/br> “呃,就算是打完了,也要感謝一下容貴妃為我們出氣不是?你難道就不想看看那只小狐貍精被揍成什么樣了?” 薛濤果然心動了。 “放心,豫王不會知道的。你看,我在屋子里被關了三天,就算是只小狗,也該出去撒下歡?” 薛濤讓了一步,宋軼果斷跑了。那歡快的小步伐,果然像極了出來撒歡的小狗。薛濤不緊不慢地跟上去,俊臉冷硬,嘴角卻隱隱地動了動。 到得正殿,果然已經打完了。但宋軼沒忘記問清楚小賤人挨了多少板子,腿有沒有斷,爪子可齊全,結果得到宮人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還是翠荷心地善良,解釋道:“通常,貴女的懲罰只是拿戒尺打打手心就可以了?!?/br> 宋軼:“……” 打、打手心? 這實在是,太沒威懾力了。 但打總比不打好,你不能指望容貴妃真替你報仇吧?一想之下,宋軼釋然。 容貴妃雍容華貴地站在殿前,宋軼風度翩翩走上前,贊嘆道:“貴妃娘娘可真仗義!” “什么?” “上午慕容姑娘在我那里干了壞事,下午娘娘便將她收拾了,宋軼有點受寵若驚呢?!?/br> 容貴妃瞥她,眼神淡得出奇,“宋先生想多了,本宮罰她,是因為她不該偷了本宮的帕子不還?!?/br> “???” 容貴妃指著地上那塊絲帕,沒有繡紋,也沒有標記,“這是去年進貢的天蠶絲,只有本宮這邊有這種帕子?!?/br> 宋軼:“……” “愛妃,你錯了,朕也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