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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軼在劉煜的爪子下默默吞了口口水壓驚。 劉煜感覺到她盯視過來的灼熱目光, 迅速掃了三具尸體一眼,尤其那兩具被剝了外衣,正衣衫不整, 露出血染的結實胸膛。 他將人一丟,身子微不可查地移動了一下,擋住宋軼視線, 道:“穿云箭在箭囊里?!?/br> 宋軼瞬間會過意來,對方穿了中尉軍的衣服,難保不是另有圖謀,比如,借中尉軍的身份接近殺害某個人,今翻入圍場的人可都是名門望族,不容有失。 宋軼剛往上爬了幾步,便聽得一聲響亮的響聲撕裂空氣,在上空炸響。盧君陌收起箭看著下面還在爬的宋軼,衷心建議道:“此時此刻,宋姑娘應該尖叫著昏過去才對。要知道,女子表現得越是堅強,男人越覺得不需要憐惜她,這實在很不劃算!” “柔弱這種東西,通常是有堅實后盾的人,才可以奢侈得起的姿態?!?/br> 這個道理是他告訴她的。她還記得,那一年少年班師回朝,三年不見,他問她,“你可還想嫁我?” 她點頭。 “我不能像你的家族一樣給你依靠,你要學會自己堅強……”那一年少年年紀不過十五歲,卻被前朝皇帝封為驃騎將軍,這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驃騎將軍,也是牽制她母族的驃騎將軍。他可以成為九州百姓的依靠,卻獨獨不能成為她的。 宋軼笑了笑,其實她已經很久沒想起過去了。感覺到手掌被雜草刺痛,當年的她,大概是無法想象她會有今天這般模樣的吧。 一時間空氣靜默得可怕,斜坡上的盧君陌看著斜坡下的劉煜,而劉煜則看著還在手腳并用爬斜坡的宋軼,不自覺地跟著爬上來,正想將她一把提上斜坡,盧君陌卻在此時沖宋軼伸出了手,而宋軼毫不猶豫地抓住了他厚實的手掌,被一把扯上了斜坡。 宋軼這邊剛站穩,便看見劉煜已經登頂,默默抹了把汗,笑著對盧君陌道:“我若昏過去,你能保證豫王不會乘機把我活烤?” 盧君陌摸摸下巴,玩味地看了劉煜一眼,道:“這個,我還真不能保證?!?/br> “你們若再磨蹭下去,火烤的希望很可能就會實現?!眲㈧现噶酥概赃叺难E,血跡一路蔓延到遠處,“這只是一個拋尸地。通常來說,拋尸目的只有兩個,一,掩藏案發現場,二,掩藏尸體。尸體被一劍割喉,血流如注,而這條血跡若是沒弄錯,應該是從案發地一直蔓延到這拋尸地。那他兩個目的都無法達到。圍場草木豐茂,想必這些血跡都沾染在草叢上,要消除這些痕跡,你們覺得最簡潔的方法是什么?” “火!”宋軼悚然一驚。若是在圍場點火,他們可真可能被火烤死。 “你們是不是想太多了,既然要用火,何必大費周章移尸?” 這,的確是個問題。 “怎么,回答不上來了?”盧君陌難得得意一回,劉煜卻沒理他。這時,宋軼接道:“萬一他蠢呢?慌亂之下,沒料到會留下這么多血跡供人追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圍場失火,秋高氣爽,可是很難撲滅的?!?/br> “宋姑娘這樣說,倒是可以信一信的?!闭f罷,上馬,順手便將人提上了馬背,劉煜伸出來的手又落了個空,瞥了盧君陌一眼,揮響馬鞭,沿著血跡追索而去。 宋軼在盧君陌的馬背上坐穩時,看見的就是那個男人冷漠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 案發地與拋尸地的距離遠得超出他們的料想。 馬走了一盞茶功夫才追上前面的劉煜,劉煜剛將一個小火堆撲滅。 “這個人還真有這般蠢!看來是第一次殺人吧!”盧君陌得出結論,能夠驚慌失措到這么費勁移尸的,也著實難為他了。 很快,便有守防圍場的中尉軍輕騎沿著血跡趕到。 劉煜標出了三人遇害的地方,從現場痕跡來看,并沒有打斗,而傷口昭示的是正面襲擊。 這說明他們對行兇之人毫無防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而能讓中尉軍熟悉不加防備武功又如此高強的,屈指可數。 三人遇害之地不遠,有一堆獵物。這像是有人故意從馬上卸下獵物搬運尸體。 此次打獵用的馬匹都是大宛馬與蒙古馬培育出來的后代,負重和速度都比普通蒙古馬要高,是三個成年男人體重,并不算難事。 另一側,一棵樹干上有少量血跡,斑駁的老樹皮掛著幾根長發,像是有人一頭撞樹留下來的。這棵樹周圍有青草被踩踏的痕跡,腳步身份雜亂,像是有人進行了掙扎扭打。 劉煜拿著頭發嗅了嗅,皺了皺眉頭。這是女人的頭發無疑。 宋軼接過來,在鼻端一放,便道:“文宬郡主喜歡用茉莉精油潤發,今日我站在她旁邊甚久,識得她的氣味?!?/br> 劉煜的瞳孔驟然黑了下來,原本靠在馬背上看看戲的盧君陌聽得是文宬郡主,立刻上馬,“我四處找找!” 所有跡象表明,文宬郡主很可能出事了。 宋軼往外繞了一圈,被一根樹枝掛到頭發,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便見地上草叢躺著一枚珠釵,珠釵掉落位置剛好在一棵大樹背后。 她站在那個位置試了一下,能透過重重樹影,看到那邊案發現場。 “發現什么了?”劉煜看她鬼鬼祟祟地在那邊探頭探腦,高聲問道。 宋軼揚揚手里的珠釵,“目擊者?!?/br> 自穿云箭響起那一刻,圍場所有人已經撤了出來,公子們護送貴女們回營地,劉煜與宋軼回來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到齊。 “宋先生怎么跟豫王在一起?”立時有人注意到這尤其不和諧的一對組合。 緊接著三具尸體被抬了出來,惹得現場貴女們一陣驚呼。 “到底怎么回事?”開元帝面色凝重,圍場都是清過場的,并且有一千中尉軍分兵看守,若是有事,穿云箭一響,不消片刻,附近的中尉軍就能趕過去。 “文宬郡主和虞都尉還沒回來嗎?”劉煜首先在人群中尋找這一隊下落,果然,沒人。 劉煜回稟完開元帝,直接開始審理。公子們面面相覷,前朝余孽長留王首先表示:“我一直跟豫王和虞姑娘在一起?!?/br> 其他人也很是配合,都主動交代了時間證人。 唯一沒有固定時間證人的只有一個,衛將軍謝靖,因為今天他是單獨行動的,期間跟兩隊人碰到過,離案發位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謝靖指了指自己帶回來的獵物,“這些就是我的證人?!敝x靖的獵物幾乎堆成一座小山,比為首的盧君陌高出不是一星半點。能獵獲這么多獵物的人,哪里有時間貫穿圍場去殺人。何況,這些獵物的確只有他去的東面才有。 宋軼將這些獵物看了又看,一個個濕噠噠的,就跟它們的獵人一樣。 “謝將軍這是掉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