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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依稀能看出當年是用金粉寫的“允禾”只能看得清這兩字,像是知道蕭如琛像什么,獨孤玄下了馬車,將人抱下來“我父君名諱就是允和?!?/br> 蕭如琛看向廟內,有供奉香火的壇子,壇中有青煙孤零零的飄起,誰都不會想到,在這樣一個破敗的廟中供奉的居然是燕國帝君,少時曾聽人談及允和帝后策馬疆場,一身黑袍與燕王守住中原疆土寸土不讓,那時候,豐神俊朗這個詞只屬于允和帝后,還有那當年允和帝后成親時,冒天下大忌,在上轎之前拉開一柄長弓對準老燕王“你若是負了我,我就一箭射穿你的心臟?!蹦菢右鄣娜艘怀E落,鳳凰涅槃也不過如此,那年,燕王有了次女獨孤玄,失了自己的鳳凰,她罷朝一個月,再出現時,鬢角都是縷縷白發。 本該躺在皇陵中的帝君,此時卻躺在這樣的地方,蕭如琛伸手拉住獨孤玄,她吻了吻他的鬢角“沒事,據說,父親生下我后傷了身子,來不及回去,就走了,葬在這里也是他的意思?!闭f完,拉著蕭如琛走進這廟中,獨孤白與獨孤玄長相極為肖似,那么找她自然得來這里,還有一點私心,獨孤玄想帶蕭如琛來見見自己的父親。 ☆、吾女 門檻上有干裂的木屑落下,被人輕輕一踩“嘎吱嘎吱”的響。獨孤玄小心的避開了眼前的蜘蛛網,蕭如琛跟著她走進了廟門。廟內有個像,看不出來是誰,蕭如琛輕輕將手從獨孤玄抽出來,在門口也不管地上的泥土砂礫,直直的跪了下來,一個叩首,爹,我是如琛,獨孤玄也知道他的想法,沒有攔他,等到蕭如琛拜完,伸手將他撈起來,蹲下身子將那孩子衣擺下的塵土拍的干干凈凈,起身對他說“不要緊張,爹爹會喜歡你的?!?/br> 獨孤玄抬頭望向眼前的人像,這人像比她高了許多,經年累月磨損了不少,這些年戰亂,也沒人給他上上金漆,如今只模糊能看出來,這人像有一□□揚的眉,他的身后像是雕刻了一柄長弓。時光靜默,有細小的塵埃在這方天地里漂浮。 “這人像若是我沒猜錯,雕的應該就是我爹爹,這人像大概是我母親親手雕刻出來的?!?/br> 蕭如琛望著這兩人高的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哀在肺腑中游蕩,二十多年前,曾經的老戰神在無人的角落里一刀一刀的刻出那早逝之人的面目,正想著,他的眼睛突然被人蒙住了。 獨孤玄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傻孩子,那是她們的事情,與我無關?!彼焓指皆谀莻€溫熱的手掌之上,微微抿了抿唇“好?!?/br> 獨孤玄放開蕭如琛,順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去找找,你在這里呆著?!闭f著,獨孤玄起身繞到那人像后,后面的墻壁被雕刻了一座宮殿,細節異常的精細,精細到與這間破廟異常違和。獨孤玄輕手輕腳的在人像后輕輕敲了敲,人像,是實心的,轉頭再次在墻壁上敲了敲,卻仍然是實心的。她皺了皺眉,靈位,不在這里么? 正想著,她起身靠近了那墻壁一些,只覺得這石磚縫隙有些不同,伸手使勁推了一下,整塊墻都直直的退后了兩尺,露出一個四方的小坑,獨孤玄默然,果然與她所想,分毫不差。那平整的小坑中,躺著兩個牌位,大一些的那個,刻著允禾,另一個,牌位漆黑,比尋常靈位還要小一些,烏黑的色澤,上面一層蠅頭小楷,沒上色,看起來極為費勁,獨孤玄伸手附在那字跡上,刻這字的人當時大概是肝腸寸斷,明明是蠅頭小楷,一字一劃卻幾乎貫穿那薄薄的木牌,蕭如琛見獨孤玄蹲在那墻口半晌不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往前走了一步。 就見她轉過頭來,眼里浮過一抹悲色,她望著蕭如琛“這塊牌子上,寫的是,吾女暉之位?!豹毠滦⑹种械呐莆环呕啬浅脸谅裨趬ο碌姆礁裰?。 起身,遠處有人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望著廟中的兩人。 ☆、雙生 獨孤白與獨孤玄,她們本該是最為親密的人,她們本該從幼時就一起長大,也許一同在鴉軍中守護著燕國的土地,也許會在少時比試時為了一兩次的輸贏大打出手,可是,怎樣都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一個人差點成刀,一個人滿頭白發,以血做飲,怎么都不該是這樣的。 蕭如琛回頭看向不遠處的人影“謝云?” 獨孤玄起身,伸手將蕭如琛攬進懷里,沉默了半晌“群嵐,你認得她對么?!?/br> 群嵐帝卿就是謝云,謝云就是群嵐帝卿,獨孤赫當年為了群嵐,讓他假死,她不惜將人圈禁在自己的宮殿里。 謝云眼神閃爍了一下,此時的謝云再沒了當時在大殿之上那樣輕佻而風流的樣子,唯獨剩下的是一身灰敗,滿眼疲憊“阿玄,我求你?!?/br> 獨孤玄面色平靜“你知不知道我姐她多愛你。成刀的方法,大概你告訴獨孤白的吧?!?/br> 謝云眼里有淚積蓄“殿下”說著他就跪在了獨孤玄面前“我只求殿下留獨孤白一命?!?/br> 獨孤玄眼里冷的像是寒風過境“留她一命,為何?” 謝云的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殿下,你想想為何帝后懷胎十月,還要到這里來,殿下,我求你?!彼麖臎]有如此狼狽的時候,眼淚落在前襟上“她不想的,這對她不公平,我不能看著她往深淵墜去了,殿下,求你拉她一把?!?/br> 獨孤玄沒說什么,只覺得有人瞎了眼,蕭如琛卻突然問道“我看到她手腕有道疤痕?!?/br> 謝云愣了愣“有一種方式可以延緩成刀,不是摘除血契?!?/br> 獨孤玄抬眸“什么?” 謝云悲色更甚,眼里是無法掩飾的悲涼“放血?!敝x云見獨孤玄神色冷淡,叩首而拜“殿下,這些我以后都可以跟你解釋,還請殿下速回上陽,阿白她什么都不想要,唯獨不想再做刀而已,她要殺妻主?!?/br> 所以,皇位,權勢,她都不想要,唯獨想殺了手握傀儡的人。獨孤玄垂了眼睛“等我回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還有,別叫我jiejie妻主了?!闭f完抬步離開。 蕭如琛走前,回頭望了他一眼“所以,你放了太女殿下的血?”你放了她的血,所以阿玄未能成刀。 謝云眼里滿是祈求之色,蕭如琛會意,他也不是對獨孤赫全無感情,只是兩難,至少獨孤玄的事情上,他欠他一個人情。 獨孤玄走到巷外,停了下來,蕭如琛站在距離她兩步的位置也停了下來,她微微低著頭,站在空蕩的小巷里,安靜的像是從園中梧桐樹上飄落下來的一片葉子,無聲無息的站在不遠處,曾經在她臉上的笑意像是被風一吹就散開了。 懵懵懂懂,蕭如琛知道她難過,只是扛了這么久,不論是傀儡,還是自己是個雙生子,早逝的父親,不曾宣之于口的秘密,那樣都夠她疼許久,只是她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