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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如果是前庭導水管擴大,那么治愈的可能性就極低,具體還要等做完HRCT后醫生才能判斷。鐘關白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不會的,他是一名小提琴手,如果您聽過他拉小提琴的話,您就會知道,他不能……”鐘關白盯著醫生的眼睛說,“他不能失去聽力?!?/br>“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結果,不是嗎?”醫生認真道,“您應該保持穩定的情緒,否則會給病人帶來更大的壓力?!?/br>鐘關白低下頭:“您說的沒錯?!?/br>醫生又朝一邊面容冷淡而矜持的女人點點頭,走了。“真是軟弱?!迸丝粗婈P白說。她的聲音很輕,那像是一種在醫院走廊上刻意保持安靜的良好教養,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極為刻薄。“……應如姐,我進去陪早秋?!辩婈P白低聲說。“我當不起你一聲姐?!标憫绲氖治丈祥T把手,“他不會想見到你?!?/br>“他需要我?!辩婈P白說。“鐘關白,你從沒有了解過早秋?!标憫缯f。她是陸早秋的jiejie,當她面無表情的時候,便和陸早秋有五分像,光是面容就有幾分懾人,自帶某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鐘關白極力維持著對陸應如的尊重:“應如姐,請你讓開?!?/br>“你對早秋的驕傲和自卑,一無所覺?!标憫鐚徱暳绥婈P白片刻,“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后來又愿意跟早秋在一起了,如果是因為小提琴的話——現在他可能要失去拉琴的能力了?!?/br>鐘關白眉心動了一下,蹙起來:“你在說什么?什么叫……又愿意?”陸應如沉默了一陣:“七年前,我是不同意早秋做手指手術的,風險太大,而且其效甚微。我當時罵他:‘你喜歡他,就去和他交朋友,去追他,一個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做個毫無用處的手術,算什么?不過懦弱?!阒浪艺f什么嗎?”“……說什么?!辩婈P白不知所措。“他跟我說——”“他‘已經追過了’?!?/br>“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難看。你現在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應如姐……你到底在說什么?!辩婈P白額頭上的血管跳了一下。陸應如看著鐘關白的眼睛,像在分辨他話語的真假:“你們第一次巡演的時候,早秋就已經跟你……你不知道?”鐘關白怔在原地,有什么東西從他腦海里猛然劃過,他卻抓不住。“早秋是不跟我說這些的,他只告訴了他的醫生。我是去和他的醫生交流手術問題才知道這些……”陸應如是體面人,說話不好太直白,“在和你……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ED。因為這一點,被你拒絕,他的自卑可想而知。后來你又因為聽到他拉小提琴跟他在一起,那就是他全部的底氣與驕傲?!?/br>陸應如語氣平靜,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字字如刀,將鐘關白凌遲。“鐘關白,對于這些事,你是不是跟獨奏會的琴譜一起,全忘了?!?/br>突然依稀的琴聲出現在他的耳邊,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乎是一支圓舞曲。“你——”鐘關白感覺像被釘子釘在了空氣中,“這不可能……”那是……假的吧?他在第一次巡演,其實只和一個人有過……他死死地盯著地面,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張銀色的面具。一切都漸漸清晰起來。七年前。巴黎,塞納河。鐘關白坐在藝術橋的長椅上,喝掉了一瓶開胃酒。他看著對面的盧浮宮,突然想到里張國榮站在藝術橋上抽煙的那一幕。一個街頭畫家給張國榮畫了一幅肖像,張國榮問:“你知道我是誰嗎?”街頭畫家笑了笑,不知道。張國榮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回過頭,說:“我是個通天大盜,明天看報紙吧?!?/br>鐘關白站起來,舉著空酒瓶子靠在橋的欄桿上:“巴黎這個地方,到處都是無處發泄的春情啊?!?/br>已經是夜晚了,塞納河畔有許多年輕人,都在聊天喝酒。一個花臂的帥氣法國青年看了鐘關白一眼,鐘關白不經意地撩起下衣擺,露出低腰牛仔褲上面一截完美的人魚線。法國青年很感興趣地朝他走過來,用英語問:“一個人?”鐘關白那時候法語還很是一般,他用英語故作漫不經心地說:“當然不是?!?/br>法國青年正大感失望,鐘關白又輕佻地接了一句:“還有你?!?/br>法國青年笑起來:“跟我走?”鐘關白挑眉:“你想把我帶去哪?”法國青年說:“去有趣的地方跳舞,怎么樣?”他說完就攬上了鐘關白的腰。他們走了兩步,鐘關白突然看見迎面走來幾個人,都是一起巡演的樂團成員,里面還有一個跟他比較熟的鋼琴手陶宣。這就有點尷尬了,鐘關白對法國青年說:“等我一會兒,那是我的同事?!彼幌氡蝗酥浪莵硌惭莸膶W生。法國青年識趣地松開了手。“這不是鐘炮……”陶宣本來隨口就要開玩笑,但是他顧忌到身邊的人,又改口道,“鐘關白嘛?!?/br>鐘關白一邊走過去一邊笑罵:“炮你妹啊,都是巴黎風氣不正你知不知道啊?!?/br>他正要嘴上亂開車,就注意到陶宣旁邊站的是不茍言笑的樂團第一小提琴首席,陸早秋。陸早秋嚴肅又冷淡,鐘關白跟他不熟,不敢亂說話,于是馬上說:“我就夜游一下塞納河,你們玩得開心點,我先走了啊?!?/br>陶宣說:“你要不跟我們一起?陸首席法語說得跟母語似的,請他當一次導游機會難得?!?/br>鐘關白瞥了一眼旁邊正在等他的法國青年,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陸早秋:“不行啊,我還有朋友等我?!?/br>陶宣跟著看了一眼那個法國人,馬上就露出一臉心照不宣的笑,“那什么,明天晚上還有演出,你‘夜游’注意點啊?!?/br>“行了行了,我至于嘛?!辩婈P白隨口說著就要走。“你要去哪里?!标懺缜锏?。大概是陸早秋太少過問別人的事,他一開口,其他人都吃了一驚。“我?”鐘關白指著自己,眼睛睜大,搞不清楚陸大首席怎么突然對自己的行蹤感興趣了。陸早秋:“嗯?!?/br>鐘關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總不能告訴一看就是性冷淡的陸大首席他要去跳舞泡吧喝酒可能還會干點別的什么吧?“明天有演出,我要確認演出成員的安全?!标懺缜镎f。鐘關白聳聳肩,看向法國青年,卻發現自己連對方名字都沒問,于是只好喊:“寶貝兒,咱們去哪兒呀?”法國青年說:“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