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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和地聊天。 某一瞬間,竟恍然覺得,回到了高一的時候,他坐在她的前面,被她逼著喊“老大”,一邊不服氣,一邊無可奈何。只是不知道,那件被她的藍色圓珠筆戳成繁星點點的襯衫是否還在。 林良顯然也發現她的回復太官方,索性話題一轉。 “明天可以見你一面嗎?我jiejie要走,我去市里送她?!?/br> jiejie?何夕的心突然沉到谷底。 很自然的想起高三暑假,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女生站在他家門口對何夕趾高氣昂,說她配不上她的弟弟,她的弟弟該有更好的前程,希望她不要誤人子弟。 填報志愿的時候,她故意疏遠,讓他以為那些年體會到的喜歡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兩個人原本緩和的關系冷到了極點,林良真正無后顧之憂地選擇了一所更好的學校,此后無論她怎樣卑微乞求他回頭,他都不相信從她口中說出的“我愛你”。 回過神來,她回復:“可以?!?/br> 萬籟俱寂,一顆心卻如同小鹿亂撞,撞上了久違的心動,陌生卻熱烈。 ☆、有關于我,你從不知曉半分 第二天,何夕坐著早班車抵達車站,寒冬清晨的霧氣總是分外陰冷,天灰沉沉的,好像隨時要崩塌,她突然想起了書里傅小司“大霧彌漫”的眼睛,那雙眼睛,應該是在冬季的清晨里誕生的吧。 順利過了安檢之后,她選了一個正對門口的位置,安穩坐下,視野很好,他可以在踏進門的瞬間轉頭看見她,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她先看到他,他恐怕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而她永遠記得那張曾最愛的臉。 她時不時地拿出手機,看看信息,然后把屏幕當作鏡子來用,手機的反光鏡面映照出一張面容嬌好的面孔。今天的自己,一身素色,優雅大方。蓄了半年的長發扎成了高高的馬尾,她把頭埋進米色圍巾里,陷入了沉思中。 記得高一下學期,同為走讀生的她放學回家時,聽身旁的人悄悄說:“你知道嗎?林良上課時說,你扎馬尾,穿白色長裙一定很好看?!彼唤浺獾貞艘宦?,卻在與朋友分別后,獨自一人踮起腳尖,在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下,腳步輕盈地踩過映在路面上的一個又一個橘黃色光圈,那時候好像突然明白了北島的話: “關于想你這件事,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br> 她滿意地放下手機,靜靜地等待著正奔向此地的他。 手機鈴聲響起,一個陌生電話,號碼歸屬地顯示“C市”,她接起電話。 那頭先出聲:“你在哪兒?”一個有些沙啞焦急卻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她突然緊張起來:“我······我在車站?!?/br> 大約有十秒鐘的沉默,電話那頭只聽得他像跑起來時粗重的喘息,然后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歉意地說:“我這邊班車出了些故障,可能會晚點?!?/br> 她連忙站起來,聲音有些高:“怎么了!你沒事吧?!”距離不算太遠的售票窗口處,排隊買票的人群齊刷刷地轉過頭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公共場合失態了。 然后又一陣沉默,他突然笑出來,那笑聲就像看到燕子低低掠過水面,羽翼未濕,而眼眶濕潤一片。 “沒事,你在想什么呢?可能是司機師傅昨晚喝醉了沒起床,我在路邊等車呢?!?/br> “哦!那我先掛了?!币粋€“呢”還未結束尾音,對方還沒來得及調侃,她就仿佛被偷窺了心,經不得半點玩笑話。 然后長久地吐了口氣,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打開手機的通訊錄,把保存了好多年卻剛剛知道他早已不用的號碼連同發過的石沉大海的短信刪掉,定了定神,繼續正襟危坐地等。 突然,坐在身旁的一個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開始口齒不清地唱歌,聲音震耳欲聾,周圍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而她也聽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將身子往邊上挪了挪。那個男人竟也隨著自己挪,她害怕起來,那些電視上經常報道的各種暴力事件的畫面在腦海里不停閃現。 她猛地站起身,匆匆沖出車站,站在冷風中,驚魂未定。 消息提示音響起,她急忙掏出手機,他說:“我坐上車了?!?/br> 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急忙回撥他的電話。 他很快接了電話,“怎么了?” 她語無倫次地對他說:“剛才有個男人在我身邊唱歌,咿咿呀呀的,你不知道,特別可怕,要嚇死我了。你到哪兒了,我現在在外面要凍得不行了?!?/br> 他的笑聲將她無厘頭的話打斷,“我一直不知道你原來這么膽小?!?/br> 她突然有些難過,仿佛被戳中了最隱秘的渴望:“有關于我,你從不知曉半分?!?/br> 她低聲呢喃著,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你知道什么呢?你不知道我膽小懦弱,倔強敏感,不知道你曾在我心里占據多么重要的位置,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又有多不甘心你和別人在一起,不知道我的委屈無奈,不知道我一見到你就想哭,但寧愿哭花了臉也想要見你一面。 她永遠忘不了他接下來說的話,他說:“對不起,讓你等了那么久,現在我應該在你身邊的,就像那些年?!?/br> 她鼻頭一酸,忍住眼淚,裝作不解風情地打趣:“你現在趕快來就好,不然,我一定在車站外面凍成冰塊?!?/br> “好?!彼麙炝穗娫?。 抬頭,環顧四周,想起高一那年,也是冬天。閑來無事,不喜學習的自己出門逛街,下午時分,在十字路口等紅燈時,看見他站在右前方的車站門口,也就是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 穿著藍色夾克,黑色牛仔褲的他處在人流之中,微微北風中揚起一頭染了霞的短發,一群人聚在一起,好像在討論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時不時擺一擺手做指揮狀,像一位指點江山的英雄。 她朝馬路對面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朝他不停招手,他聞聲回頭,笑成了那年冬天最溫暖的光,不同于后來再見到的那些泛濫廉價的陽光。 過了十分鐘左右,手機又一次響起,在看過兩次之后的號碼,她已經諳熟于心,畢竟是他的號碼,總是格外在意。 “你在哪兒?”他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在車站門口啊?!?/br> “你進來吧,我在里面?!?/br> 獨自沉浸在回憶里,竟然一時忘了和他還有約會。 “我這就進去?!?/br> 車站總會在冬天把透明玻璃門全部推開,掛上厚重的軍綠色布簾以保證室內溫度,何夕擁簾而入時竟發現自己有氣無力,始終推不開這厚厚的屏障。直到身后有人進,才緊跟著竄了進去。 已經接近上午九點,車站里的返程的人熙熙攘攘,她卻一眼看到了他。站在他身旁的jiejie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