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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說,林霂聽來格外耳熟。她看著蕭淮,情不自禁想起了一件往事,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時,他輕聲說:“去吧?!?/br> 她遲疑幾秒,最終走下車。 推開旋轉門,走入餐廳,林霂坐在剛剛坐過的地方,心情起伏不定,倉促間點了瓶口感強烈、富有黑加侖香氣的萊茵雷司令。 她沒有馬上品嘗美酒,一動不動地坐著,腦子里反反復復地回憶過去,回憶的越多,越心浮氣躁。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她揉了揉漲痛的太陽xue,給自己倒了杯酒,正準備一口悶入喉,視線不經意地投向窗外。 只一瞥,讓她愣住。 復古車還在那里。蕭淮沒有離開。 林霂十分錯愕,踩著小而快的步伐走出餐廳,走向復古車。 車窗徐緩地降下,露出蕭淮那張英俊迫人的臉。 他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她,目光是那么的深邃復雜,仿佛她努力維系偽裝,卻早就被他窺見了真實面目。 林霂的心口被重重地撞了下,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語氣充滿了不確定:“蕭淮,那個時候,那個人,是你嗎?” 所謂的那個時候,是指前年春天,四月的某一日。 那一日,慕尼黑迎來了一場倒春寒,氣溫猛降,雨雪交加。 蕭淮受邀參加國際經濟學商學聯合會的晚宴。晚宴的地點,恰好就是這間橡樹餐廳。 晚宴計劃持續四個小時,進行到一半,他提前離開。剛坐進溫暖的車子里,司機一邊倒車一邊說:“那個中國女人等待了兩個多小時,估計快凍僵了吧?!?/br> 他隨意一瞥,見到餐廳外面有位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撐著把黑色的雨傘,在雨雪交加的寒夜里凍得瑟瑟發抖。 他問道:“她穿得挺單薄,為什么不進去?” 司機嘆口氣:“她說男朋友在里面工作應酬,很快就會出來。這種鬼天氣,花草樹木都會被凍死,何況是柔弱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怎么想的,忍心將她撇在外面?!?/br> 他淡聲道: “請把我的西服外套送給她?!?/br> “Boss,你真有紳士風度?!?/br> 司機去而復返,把車子開出去幾米,奇怪地開口:“Boss,那個女人在追車?!?/br> 車子靠邊停。車窗徐緩地降下,卻只留了一道狹縫,避免雨雪揚入車內。 女孩子追上來,俯下頭:“先生,你的衣服?!闭f話時她又喘又咳,聲音分外沙啞,大約是感冒了。 他回答道:“一件衣服而已,不必推辭?!?/br> “不,這件衣服價格不便宜?!彼貌蝗菀字棺】人?,聲音愈發嘶啞了,“先生,我能不能借用你的手機?我的手機沒電了?!?/br> 他不語,反而是司機一臉同情地把手機遞給她。 他注意到她極有禮貌地雙手接過手機,手腕細細的,什么首飾都沒有佩戴。 她接過手機的這一剎,雨傘由于沒有支撐而往后傾斜,暴露出大半張臉。她的五官很漂亮,然而剛剛哭過,整個眼眶紅紅的。 他看見她把右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呵了口暖氣,活動幾下僵硬的手指,一個鍵一個鍵按下去。 電話接通后,她撐著傘往后退了幾步。 他隔著車窗聽得不真切,依稀感受到她整個人在顫抖,但沒有哭,反而努力維持鎮定:“不是的,我不是換著號碼來sao擾你……你聽我解釋……我不需要錢,我想見你最后一面……” 他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了些什么,接下去長達五分鐘的時間里她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孤獨地立在雨雪交加的寒夜里,撐著雨傘,傘面上的雨水不斷地淌落、滴濺在地面上,激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鞋。 她握住手機,一動不動地傾聽著,出奇的安靜,仿佛連存在感都減弱了。 最終,他聽見她說:“我明白了……我祝福你?!?/br> 通話戛然而止。她把手機遞進來:“先生,謝謝你?!?/br> 她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緊繃,他心中泛起一絲憐憫,含蓄地問:“你還好嗎?” 她沒有回答,單單說:“先生,煩請你把車窗再降下來一點點?!?/br> 他同意,只見她小心翼翼地脫下西服外套,疊得整整齊齊,送入車內。 司機發動車子,把她遠遠地拋在了后面。 汽車在十字路口等待綠燈時,他發現雨越來越小、雪越來越大,大約是氣溫降得更低了。目光投向西服外套,干干凈凈的,竟沒有沾上一丁點的水漬。 他忽然意識到,出于紳士風度,應該送那個女孩子一段路,讓她避避風雨也好,而不是絕塵離去。 可惜這樣的念頭,在紅燈切換成綠燈時,在工作電話響起后,被他忘諸于腦后。 在那樣一個雨雪交加的夜晚里,他繼續進行他的工作行程,至于那位女孩子是否被男朋友拋棄、又是否孤立無援需要幫助,他并不在意。 他沒有料到會在今時今日重遇她。 蕭淮坐在溫暖的車子里,凝望著佇立在寒夜里的林霂。 他的目光從她纖細的手臂往下挪,停在了遮住左腕疤痕的手鐲。 那本來是一雙漂亮無暇的手。 蕭淮沉默許久,再開口時,嗓音緩慢低沉似在嘆息:“林霂,如果你有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說給我聽?!?/br> 第18章 她的秘密 林霂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說話。 最終她垂下眼簾,僵硬地勾起嘴角:“我沒有不開心的事情?!?/br> 蕭淮說:“林霂,我無意窺探你的隱私,但我不能明知你不痛快,還依然不聞不問?!?/br> 她埋低腦袋安靜的不出聲音,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存在感都被削弱了。 蕭淮從車里走下來,走近她。 他的手指碰了碰她冰冷的指尖,她本能地縮開,卻被他將五指都一并攏入溫暖的掌心。 “不回去也行,我帶你看夜景?!彼钠綒夂偷卣f完這句話,把她按回車里。 他立在車旁,一手撫著她的肩膀,一手拉出安全帶。修長的指掠過她細致的鎖骨,她動了下,他的身體隨即俯下來。 “聽話?!彼p聲說。 西服的前襟突然出現在眼前,林霂覺得自己的臉幾乎要埋到蕭淮的領口,只好一動不動,看著他把安全帶的卡扣插入扣鎖,關好車門。 車子很快發動,行駛在老城環路。 眼下臨近圣誕節,慕尼黑的節日氣氛并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