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真正的強大不是等級,是勇敢的心
“好兄弟,推廣藝術品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嘿嘿,我記得你不是問過阿光能不能建女號嗎?女裝的機會來了!” “黑絲也試試!” “別忘了藤藤的藝術品!” “滾啊啊?。。?!” 機場的跑道上傳來某人聲嘶力竭的喊叫,在眾人的哄笑聲和送別聲中,“虎鯨”運輸機的艙門緩緩關上。 滾筒狀的引擎向下噴出湛藍色的弧光,推著那龐大的身軀從機場的跑道上浮起,平穩的向著前方飛去。 承載著河谷行省南部居民們的友好和祝福,那一抹幽藍色的光影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處。 它會為這里帶來更多。 機場外的人群中,多莉雙手合十在胸前,默念著祝福。 在那飛機消失不見之后,她悄悄轉身離開了人群。 老白、夜十和狂風站在人群的外面,一臺動力裝甲加兩臺外骨骼,旁邊還跟著一條“阿爾法狗”,陣容相當豪華。 走到多莉身前,老白在頭盔上點了兩下,解開面罩。 “我們會送你去巨石城……不過,你真的不在這兒等他回來嗎?” “我得回去工作了,”多莉有些拘謹地說看著面前的動力裝甲,小聲說道,“那個……我付不起那么多報酬?!?/br> 老白笑著說:“報酬那家伙已經給過了,你就不用cao心了,我們會把你平安送到?!?/br> 多莉愣了下。 “他給了你多少?” “那可不得至少三頓飯,”老白咧嘴笑著說,“哥們兒談錢多傷感情。對了,你可別想著替那家伙付了,別人請的我們可不認?!?/br> 見老白都這么說,多莉雖然仍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接受了眾人的好意,輕輕點了下頭。 方長在臨走之前和她說過,這三位都是他的好兄弟。 他不在的時候,遇到任何麻煩,都可以聯系他們。 另一邊,機場上。 望著那飛機消失的方向,易川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楚光問道。 “剛才……他在喊什么?” 好像聽到了一句“滾啊”? “滾啊”是啥? “呃……總之是再見的意思,”楚光干咳了一聲,表情微妙的說道,“在404號避難所,我們只會對最好的朋友用這個詞?!?/br> 易川臉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來如此……‘滾啊’是再見的意思,你們的語言真奇怪?!?/br> 大聲喊出來,想必應該是表達感情的強烈,對友人不舍的思念。 這個可得記一下。 “已經過了200年嘛……口音會發生一些變化也正常,誰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好了,咱們不討論這個事情了?!迸逻@家伙往心里去,楚光連忙岔開了話題。 嘴里反復重復著那個奇怪的讀音,易川點了點頭,除了把這個讀音記下之外,倒也沒往心里去太多。 世界這么大。 避難所多的去了。 相比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計劃和方案,在他看來404號避難所反而是比較正常的了…… …… 遙遠的落霞行省,東北邊的一座小鎮,黃土堆一樣的煤礦邊上,坐落著一排窩棚。 一邊是奴隸住的,一邊是給臨時工住的。 “醒醒,趕緊起來,該上工干活了。媽的,睡的像頭豬一樣,還想不想要工錢?” 一只長滿老繭的手在臉上不斷的拍打。 剛剛登上游戲的戰地佬睜開雙眼。 毒辣的陽光鉆過木板墻的縫隙撒在臉上,然而映入眼簾的卻不是一張可人的俏臉,而是一張被曬到蛻皮、黑里透著紅的老臉。 那人正是煤礦的監工。 那褶皺的皮膚讓戰地佬不禁想起了啃食者,眼中下意識地放出殺氣。 被眼前這礦工瞪得心里發怵,監工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意識到自己才是監工,又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你特娘的還干不干了?” 站在門口的護衛腰上挎著一把左輪,眼神有意無意的飄向這邊,那威脅的意味兒就和左輪扳機上閃閃發亮的銀光一樣明顯。 然而,戰地佬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身為一名基因序列三階段的敏捷系覺醒者,就算他現在仰面躺著,也有至少三種以上的辦法將這兩個蠢貨像死狗一樣按在地上摩擦。 然而…… 他不可能這么干。 “……干?!?/br> 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戰地佬從睡袋中鉆出,拎著擱在窩棚旁邊的礦鎬,朝著不遠處的小山上走去。 目送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監工松了口氣,抬起袖子蹭了下額頭,這時才發現自己捏了一手心的汗。 礦上做工的人有兩類。 一類是礦主的奴隸,一類是打零工的。 前者管理起來很方便,根據金蜥王國的法律,奴隸主有權以任意方式處置自己的奴隸,只要能夠提供公正過的契約做證明。 然而后者的情況就比較復雜了。 有些是逃避仇家的追殺躲在了這兒,有些是遇上了掠奪者丟掉行李九死一生逃到這兒的行商或者傭兵。 就比如剛才那位。 那眼神…… 簡直就像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此時此刻,正往礦上走去的戰地佬,并不知道那個丑成啃食者的監工怎么想自己,心里正默默盤算著想要走到9號綠洲得花多少金蜥幣。 這里是三分之一小鎮,也稱三分鎮,名字的由來不知,他只知道這里位于落霞行省東北部邊陲,8號綠洲的最南邊,和它所處的綠洲一并屬于金蜥王國的領土。 這兒盛產煤礦、鐵礦,以及廢土上最常見的奴隸。 當地人本身并不抓捕奴隸,但總有旅行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去財產,湊不夠離開沙漠的路費,只能把自己賣給附近的礦主,或者當地比較有錢的財主。 這兒大概就像紅河聯盟的前身。 只不過由于產值不高,并沒有發展出期貨市場。 另外,這里的發展度也很低,不像河谷行省南部還有營養膏可以買。鎮上唯一一臺發電機就在礦上,一臺由自動販售機改裝的打卡機器人大概是這兒最黑的科技。 這里最便宜的食物是干巴巴的黑面包,一枚金幣大概能買一斤,再然后就是牛奶,便宜到當地人會拿來當水喝。 戰地佬算了一下,想要走到9號綠洲,至少得準備兩個星期的水和食物,而且還是兩人份的。 哪怕頓頓都吃面包,算上淡水的花銷,也得準備至少32枚金蜥幣。 干一天活兒會給4枚金蜥幣,自己是覺醒者,雖然是敏捷系,但力量屬性也不算低,努努力干到6枚金幣應該不是問題。 “……這么一算,至少還需要5天?!?/br> “等等,不對,差點忘了算日常開銷……一天實際上能攢下來的也就2~3枚金蜥幣?!?/br> 戰地佬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忽然悲催的發現,自己就算卯足力氣的擼礦,也得花將近兩個星期,才能攢夠路費。 “辣雞游戲,玩尼瑪??!” 罵罵咧咧了一句,他猛的一揮礦鎬,狠狠的敲在了巖壁上。 淦! 那蹦起的火星子把旁邊的礦友嚇了一跳,紛紛朝著旁邊躲開。 好家伙。 這孫子是想把礦洞給干塌??! 得離他遠點! 或許是那浮夸的動作太過驚悚,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驚悚,不知不覺整個礦段只剩了戰地佬一個人。 化悲憤為力量的戰地佬,此刻仿佛化身為一只真正的穿山甲,只聽咣咣咣的聲音不斷,沒一會兒鑿下來的礦石便塞滿了整整一輛礦車。 擼起袖子干了一整天。 終于筋疲力盡地走出礦洞,戰地佬從門口那討厭的監工手中接過了今天的工錢。 那監工本想克扣一點抽水,卻被那充滿戾氣的眼神給嚇住了,愣是沒敢伸手去拿。 掂量著手中那可憐的6枚金幣,戰地佬心中不禁一陣感慨。 和這些吸血鬼們一比,他們的管理者大人簡直是太良心,太溫柔了! 聯盟的最低時薪是一銀幣。 一天干12個小時至少能賺12銀幣,但這是最低工資,而自從聯盟成立之后,幾乎沒有人拿著最低工資生活。 由于經濟高速增長,再加上聯盟在工業上不計成本的投入,對內鼓勵生產,對外發債招商引資,聯盟工業區的各大工廠都在招工。 只要識字,都能很輕松的找到月薪500~600銀幣的工作,不識字也可以在夜校報個班,一邊做零工,一邊學習文化知識。 而如果是有一技之長的技術人員,那工資更是4位數起步,上不封頂了。 唯一讓他想不明白的就是,既然《廢土ol》總是標榜真實,這么多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也沒見管理者大人薅誰的羊毛,割誰的韭菜,只見聯盟銀行到處撒錢,任務給的獎勵也是從來不含糊。 這夸張的量化寬松幅度,到底是怎么把通脹給摁住的? 百思不得其解,戰地佬決定暫時先不去想這個復雜的問題。 反正他想也想不明白,干好穿山甲該干的活兒就得了。 拿著今天的薪水,戰地佬沒有回窩棚,而是去了附近的鎮上。 那里還有個拖油瓶等著他投喂。 他發誓。 等管理者大人交給他的任務完成,一定把這家伙給剁了! 深吸了一口氣,戰地佬收起了負面情緒,推開旅館的門。 剛剛走進旅館的大堂,還沒往樓梯上走,他便看見科爾威醉醺醺地趴在大堂的吧臺,哈拉子流了一桌,旁邊還放著一杯喝到一半的啤酒。 注意到了落在桌子上的陰影,科爾威睜開了半瞇著的眼,瞧見了站在旁邊的戰地佬。 咧嘴笑了笑,他擺了下毛茸茸的胳膊。 “啊……穿山甲,你回來了啊,嗝——” “這兒的啤酒喝起來真上頭……咱一起喝一杯,對了,你身上有錢沒?替我把酒錢結一下,等回去我還你?!?/br> 戰地再次做了個深呼吸。 不好。 血壓在他媽升高! 克制住殺人的沖動,他看向吧臺后面的老板,咬著牙問道。 “多少錢?” “5,5枚金蜥幣?!?/br> 被那殺人的眼神看著,老板說話的聲音都結巴了,手已經摸向了藏在吧臺下面的槍。 5枚?! 聽到這個數字,戰地佬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眼睛瞬間紅了,伸手一把揪住了科爾威的衣領。 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 他將喝的爛醉如泥的科爾威直接拽了起來,拎到了自己面前,鼻子恨不得戳進他眼睛里。 “你丫的瘋了嗎!5枚金蜥,你知道老子累死累活一天才賺多少嗎?!” “6枚!6枚!” “老子給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吸血鬼們干一整天,飯都沒吃上一口,你特么的卻在這兒喝了一天的酒!” “你特么到底還想不想回軍團?還特么是不是個爺們兒?” 戰地佬憤怒地咆哮著,嘴里罵罵咧咧,甚至于聲嘶力竭,以至于原本那口結結巴巴的人聯語都給氣順溜了。 整個酒館都安靜了下來,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包括站在吧臺后面的老板。 軍團? 這兩位……是軍團的人? 肩膀劇烈的起伏著,如同拍打著岸邊的波濤,戰地佬雙眼瞪成了銅鈴。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被他拎在手中的這家伙已經死了無數回,他殺軍團的人可沒手軟過。 草! 娘希匹,老子忍不了了! 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委屈地就像個打了兩份工養家的小媳婦兒,老公還是個吃喝嫖賭不干活、整天嗜酒如命的廢物。 話說軍團是紅名的吧? 是紅名的吧! 紅名是可以殺的吧? 安不安全區什么的無所謂了,他已經想好了,弄死這家伙他就自殺,三天就三天,總特么比浪費三個月好! 你丫的npc不當人—— 也別怪爺不當人了! “你他媽干什——” 被揪住衣領的科爾威怔了怔,看著揪住自己衣領的穿山甲正要發怒呵斥,忽然注意到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停住了。 一股慚愧的情緒,在他的胸中翻滾。 在他為了攢下回復原軍團的路費,鉆進煤窯里擼起袖子干活的時候,自己竟然拿著他好不容易賺來的血汗錢買醉,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失敗,逃避現實。 身為一名高貴的威蘭特人,自己對軍團、對元帥陛下的忠誠,竟然輸給了一名出生蠻荒的廢土客…… 慚愧的情緒化作懊悔,科爾威痛苦地閉上了雙眼,發出一聲嘆息。 “對不起……” “……” 戰地佬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恨的咬牙切齒。 他正想著給這家伙安排個怎么樣的死法,卻沒想到在這張嘴里聽到了對不起這三個字。 “……我知道,我這幅逃避現實的樣子很丑陋,我的懦弱和無能辜負了你的忠誠,我不是一個好的領導?!?/br> 看著怒不可遏的穿山甲,科爾威的喉結動了動,眼中愧疚愈發的濃烈。 忽然,他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說道。 “穿山甲?!?/br> “干啥?”戰地佬惡狠狠道。 他現在聽到穿山甲這個名字就來氣,氣的恨不得把自己砍了。 科爾威看著他。 “殺了我吧?!?/br> 戰地佬微微愣了下,被他臉上的表情和這句話給整不會了。 見他沒有說話,科爾威用平靜的語氣繼續說道。 “帶著我的人頭回到河谷行省,那兒的幸存者聚居地……應該會給你一筆錢。我為我的頹廢和自暴自棄感到慚愧,我配不上你的忠誠,這是我能給予你的最后的報酬,希望它能補償你的失望?!?/br> 看著那雙誠懇的眼神,戰地佬陷入了沉默,揪住他衣領的手松了松,隨后又抓緊了。 這混球…… “……老子特么的走了一個星期……不,是兩個星期,就為了一個百夫長的人頭?” 誰特么稀罕你的腦袋??! 真當聯盟是割頭皮的土著了? 死死地盯著這家伙,他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 “……如果你的心中但凡還存有一點點自尊和驕傲,就抽自己兩耳光,然后從這里站起來!你輸了,但你還活著,還有你能做的事情,就是死!也要死在回去的路上!” 戰地佬松開手推了他一把,將他丟回到了吧臺上坐著。 殺一個人很容易。 但死人一文不值。 戰地承認自己剛才確實有些沖動,自暴自棄地想著干脆放棄算了。 一個游戲而已。 老子需要受這鳥氣? 不過冷靜下來想了想,他最終還是放下了心中的戾氣。 尤其是當他回想起那個夜晚,在森林中與軍團的追兵奮勇廝殺的幾個小姑娘,更是讓他覺得老臉一紅。 比他更晚接觸這個游戲,比他更弱小的人都能樂觀地堅持著,并勇敢地戰斗到最后…… 自己又有什么資格輕言放棄? 這一路上他都做的很好,不但成功取得了軍團軍官的信任,科爾威甚至許諾會將他引薦給格里芬將軍,他距離成功只差最后一點點…… 他還遠遠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看來我還不夠強大?!鼻屏艘谎巯萑氤了嫉目茽柾?,戰地佬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因為不同的理由,兩人似乎都陷入了反思,也不約而同地冷靜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戰地佬忽然注意到,整個酒館里的人都在看著自己。 同樣注意到了那一雙雙圍觀的視線,科爾威的表情忽然有些尷尬,小聲說道。 “……你剛才是不是說了軍團?” 這時候就算否認也沒有用了,周圍的人明顯都聽見了。 戰地的喉結動了動,輕輕點了下頭。 “嗯……” 媽的,草率了。 大堂里一共有二十幾個人,各個都帶著槍,雖然喝了點酒,但看著都不像是弱雞。 以他的身手,恐怕最多解決掉一半就得被打成篩子。 這還是比較樂觀的情況。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眾人并沒有任何動作。 難道是在等待機會? 就在他心中尋思著的時候,靠近門口的一張圓桌前,一名行商模樣的男人和旁邊兩名傭兵交流了幾句,從桌前站了起來,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戰地神經繃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右手已經摸到了桌上的餐刀。 不只是為了提防這人。 同時也是為了提防吧臺后面的旅店老板。 桌下的動靜很明顯,無論是打開保險還是拉動扳機的聲音,那個滿嘴胡子的中年男人已經握住了藏在那的槍。 而且是把左輪。 戰地冷靜地觀察著大堂內的情況,心里已經盤算了起來。 若是那老板把槍拔出,他會在第一時間用手上的餐刀割開那家伙的喉嚨,然后把科爾威丟到吧臺后面,用吧臺當掩體與大堂里剩下的人交火。 這里是金蜥王國的邊境,駱駝就拴在旅館的后院,搶走其他商隊的補給,逃進沙漠里應該不難……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br> 朝兩人走來的商人露出示好的笑容,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 “我的名字叫阿丹,來自布格拉自由邦……二位是軍團的人?” 戰地佬微微愣了下。 “是的?!?/br> 那個叫阿丹的商人饒有興趣地繼續說道。 “真是稀奇……這里是8號綠洲,你們已經打到這兒來了嗎?” 戰地和一旁的科爾威交換了視線。 后者清了清嗓子,從吧臺前站了起來,重新拿出軍官的氣場和做派,從戰地佬那兒接過了話頭。 “我們碰上了一點意外,和大部隊走散了?!?/br> 聽到這句話,大堂里的眾人松了口氣,不再看著這邊,只是那觥籌交錯的聲音中,多少沾著些和前線戰事有關的話題。 那個叫阿丹的商人恍然地點了下頭,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在琢磨著這位的身份。 摸了摸下巴,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9號綠洲那邊的仗還沒打完?” 科爾威的表情有些尷尬。 本來鋼鐵之心號打算返回9號綠洲,與前線的部隊會師,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們碰上了一群不要命的土著,愣是把不可能失敗的飛艇給打下來了。 缺少了鋼鐵之心號的火力支援以及高空偵察,獵鷹王國和軍團的聯軍在9號綠洲的戰況明顯沒有達到預期。 如果他們成功會師,恐怕9號綠洲早就拿下了。 似乎是誤會了科爾威臉上的表情,阿丹笑了笑說。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事實上……我們正好有一批物資要送到9號綠洲那兒,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們可以同行?!?/br> 一名落難的軍官。 這個身份本身就充滿了故事。 如果能將這個倒霉的家伙送回軍團,軍團從不會吝嗇酬勞。 更何況這筆人情,對他這種和軍團做買賣的商人而言,也絕對是有益無害,布格拉自由邦不少人都靠著這些大鼻子們發了財。 科爾威眼睛一亮,但心中很快生出警覺,眼睛微微瞇起。 “我怎么知道你不會把我賣到雄獅王國的手上?!?/br> 雖然喝醉了。 但他的智商還是在線的。 阿丹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將手伸進懷中,在兩人警覺的視線下,取出了一張清單。 “這張訂單你應該認識吧?” 科爾微瞇起眼睛瞧了下訂單上寫的字,眼中頓時浮起驚訝。 戰地佬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然而奈何沒有翻譯工具,認不出那張紙上寫的字,只能低聲問道。 “那上面寫著什么?” “八千只步槍,120萬發彈藥……這是一份采購合同,上面蓋著軍團的印章,還有后勤長官的簽字,我認得那家伙的字跡?!?/br> 科爾威看向那個叫阿丹的商人,眼中不再是警覺,而是激動。 “你們去9號綠洲?” “當然,看來你們也是一樣,”阿丹笑著把訂單收回了懷中,接著向科爾威伸出右手,“既然如此,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們可以一起?!?/br> 科爾威握住他的右手晃了晃,眼神不自覺的飄向周圍,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些人沒問題嗎?” 看出他眼中的擔心,阿丹笑了笑說。 “能有什么問題?尊崇沙海之靈的教誨,按照古老的盟約,沙漠中的諸王雖然都對獵鷹王國送去了宣戰布告,但真正出兵的只有雄獅王國?!?/br> “駝峰王國在沙漠的最南邊,隔著太遠,也不想打仗。金蜥的王室早就沒那么虔誠……我在這里說這個好像有些不合適,總之他們比起虛無縹緲的存在,更喜歡那些能給他們帶來稀奇古怪小玩意兒的書呆子們,你知道我說的是誰?!?/br> 科爾威皺起眉頭。 “學院?” “沒錯?!?/br> 頓了頓,阿丹笑著說道。 “總之,這里還算安全,當地人可能不太喜歡你的鼻子,但他們不想惹事。我們的商路已經運行了有些日子了,王國的衛兵知道這些軍火是送去哪兒的,但沒有人會細查,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聽到這句話,科爾威松了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看來我白擔心了……感謝你的情報?!?/br> 這兩天,哪怕是喝酒他都沒敢把鼻子露出來,而是用圍巾擋著。 可把他給難受壞了! “不客氣,你們是我們重要的客戶,”阿丹微微晗首,用愉快的聲音說道,“這兒有不少商隊都是從布格拉自由邦前往9號綠洲的……格里芬將軍出手很大方,托那位大人的福,我們也賺了不少?!?/br> 看著與阿丹愉快交談的科爾威,站在一旁的戰地佬心中暗暗詫異。 好家伙。 布格拉自由邦不是大裂谷的附庸嗎? 那里的商人們竟然在和軍團做買賣??? 更離譜的是,落霞行省的戰況也和官網上公開的情報有所出入。 根本沒有什么王國聯軍,從頭到尾都是雄獅王國在獨自支撐,諸王表面上宣戰,背地里卻全都在綏靖。 最北邊的金蜥王國更是牛逼。 這些大聰明們竟然對自己境內的敵方補給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布格拉自由邦的裝備從河谷行省北部送往9號綠洲的前線。 是覺得背靠著學院就不會挨揍了嗎? 這也太sao了叭! “大人……我累了,想回房間躺一會兒?!睉鸬乩械吐曊f道,臉上做出疲憊的表情。 他一點都不累。 現在要緊的是趕緊下線,回官網把這勁爆的消息分享給大伙們。 上次更新之后,官網論壇也有了任務欄,這種重量級的情報不只是銀幣,還有巨額貢獻點的獎勵! 聽到穿山甲的聲音,科爾威回過頭。 絲毫沒有計較這位手下先前對自己的無禮,他輕輕點了下頭,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去吧……對了,明天你不用出去工作了,我不能讓我忠誠的手下干那種低賤的活兒?!?/br> 那溫柔的眼神,看著戰地佬一身雞皮疙瘩。 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下神色中的古怪,對他忠誠毫不懷疑,科爾威回頭看向了阿丹。 “可以借我點錢嗎?我用我的榮譽擔保,到了軍團的駐地之后我會雙倍還你?!?/br> “您太客氣了,一些身外之物而已,這些錢就當是交個朋友?!闭f著的時候,阿丹笑著放了一袋金幣在桌子上。 里面足足有200枚第納爾。 能認出那張訂單上的簽名,光是這一點就值得自己在他身上投資了。 從袋子里抓了一把金幣拍在桌上,科爾威看向吧臺后面的老板。 “這些夠了嗎?” 看著桌上的金幣,老板眼睛都直了,根本不管那隆起的鼻梁有多討厭,連忙點頭哈腰地笑著說。 “夠了夠了……第納爾的話,10枚就夠了!” 之前是怕這幾個人賴賬,他才摸到了桌子下面的槍。 至于現在,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拿一袋金幣足夠在他這住到下個月底。 看著小心翼翼數著錢的旅館老板,科爾威的臉上再也看不見那醉醺醺的頹廢,軍團的榮耀仿佛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抬起下巴,用鼻孔看著那個老板,輕描淡寫的說道。 “不用數了,剩下的錢給我的勇士再開一個房間,要這店里最寬敞的!” “還有,準備好一桶熱水和干凈的毛巾,以及一斤熟牛rou和最好的啤酒送去他的房間!” “記住,要最好的啤酒,”科爾威食指在桌上點了點,指了指那半杯啤酒,瞇著眼睛盯著旅館老板,“若是敢用這種泔水一樣的垃圾糊弄我的人,等下次從這兒路過,老子帶人拆了你的家!” “好嘞大人!”根本不在意那句威脅,有錢賺的老板眼睛頓時樂開了花,連忙將桌子上的金幣攬入懷中,回吧臺后面的后廚,招呼下人們準備去了。 科爾威回頭重新看向了穿山甲,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謝謝你罵醒了我,讓我想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回去休息吧,去洗個熱水澡吃飽了再睡?!?/br> “我們明天一早上路?!?/br> 被那溫柔的眼神看著,戰地佬只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掉在了地上,頭皮和摸了電門似的一陣發麻。 媽的。 今晚可得把門給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