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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對著榮絨噓寒問暖,一副慈母的樣子讓榮絨渾身不自在。榮建岳只淡淡看她一眼,榮絨垂著眼喊了聲“爸”,兩人便沒有再多話。 鐘赫已經習慣這父女倆的相處模式,微笑著和榮建岳客套攀談。榮絨有些不自在,只是耐心聽著宋海清的叮囑和教誨,不說話、不反駁。宋海清說了幾句看她一副死樣子,在她腰間掐了一把,“我說話你聽見沒?” “聽見了?!?/br> “氣了四年還沒氣夠?”宋海清壓低嗓音,這個女兒和她還真是八字不合,每次見面都是戰火升級。 榮絨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她,“你說什么便是什么,我一切都聽你的了,還要怎么樣?” “你!”宋海清忍著氣,慢慢壓著胸口的火,“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本來就是破罐子……”榮絨聲音低低的,卻是字字清晰的映進了宋海清的耳。 她咬著牙看她,心里的火氣蹭蹭向上躥,“我不許你再提這件事!”都過去了四年,她心里的怨氣居然這么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這般怨恨。她也是為她好,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被毀了一生? 母女倆暗涌翻騰,榮絨早就知道回榮宅會是這樣的結果。每次都被激的克制不了,記憶深處掩埋的東西狷狂而來,撕得她心口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宋海清氣呼呼的去廚房看菜色,榮絨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榮建岳和鐘赫那邊不知道說到了什么,歡歡喜喜的笑出聲。 榮絨忽然厭倦極了這樣的榮家,明明那兩個人都與她有著至親的血緣關系,卻偏偏讓她的心涼得徹底。 宋海清再回來的時候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慢悠悠的打量榮絨,“忘了跟你說……”她緊緊盯著榮絨的眼,一分一毫都不愿錯過她的轉變,“小享今天回來……” 看著女兒的瞳孔慢慢收縮,她目光清冷,慢慢拋出最后一把匕首,非要看著她死了心、斷了情,“帶著女朋友?!?/br> 榮絨呆愕的看著她的唇開開合合,這就是宋海清今天要她回來的目的?這就是為什么要帶上鐘赫的原因?這種場景榮絨早已在心里建設了百遍,該有的反應也毫無破綻的表現出來。微微一笑,平靜無波,“是嗎?” 宋海清眼神閃動,溫和的撫著她的肩,“他是你哥哥,你不為他高興嗎?” “你高興就好?!?/br> 榮絨依舊笑,身上卻是百蟻蝕骨般刺痛。他還是回來了,帶著另一個人……門鈴響起,她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僵著脊背不敢回頭。 劉媽去開的門,看著門外高高壯壯的人,心里百感交集。樂呵呵的招呼著,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粗糙的手掌握著他的手就不松開,“總算是回來了?!?/br> “劉媽?!睒s享傾身抱了抱她,眼神柔和。目光觸及她身后的幾人,慢慢直起身,嘴角一彎,“爸,阿姨?!?/br> 榮絨聽著那人熟悉的嗓音,身體里一直有個聲音警醒自己:微笑,回頭,打招呼!可是卻是怎么都動彈不了,全身被定格似的僵在原地。 榮建岳的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嘴唇動了幾次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還是宋海清先開的口,“小享回來了,快進屋啊,別在門口站著?!闭f完朝他身后張望了下,“咦,不是說帶了……朋友一起?!?/br> 榮享身后一個小巧的身影擠了進來,秀氣的五官上帶著nongnong的哀怨,“都不等我,我要是迷路怎么辦?” 榮享笑了笑,也不答她。脫□上的外套遞給劉媽,只著一件黑襯衫,眉宇間都換上了沉穩內斂的氣息。握著她的肩膀推到自己面前向眾人介紹,“蘇夢?!?/br> 宋海清笑著點頭,“真漂亮?!?/br> 蘇夢看著宋海清,眼神晶晶亮,“您就是宋阿姨吧,榮享老跟我提起您,您哪像是阿姨啊,應該叫jiejie才對?!?/br> 宋海清笑,暗里仔細觀察面前的小姑娘,“真會說話,怪不得我們小享喜歡呢?!?/br> 榮享臉上從始至終都是帶著笑意,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是目光移到客廳沙發時,輕輕閃爍了下。 鐘赫狐疑的瞄了眼還在發呆的榮絨,“喂,你哥回來你不去打聲招呼嗎?” 榮絨起身,站在鐘赫身前,兩人并肩站著,郎才女貌的假象。榮享遠遠與她對視,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恨意,似乎那抹恨意只有她能看得見,只有她能讀得懂。他拉著蘇夢走向她,每一步都凌遲著她薄弱的神經。 “絨絨,不歡迎哥回來么?” 他的眼彎的極好看,四年的時光早就從青澀少年蛻變成了內斂溫和的男子。五官也比那時深邃許多,就連一雙眼,也早已不是她能看懂的。他瞇著眼看她,目光灼灼得蜿蜒至她心里,一點點燒著她。 “哥……你,還好嗎?” 榮絨有些懊惱,多俗套的話,多白癡的問題!他能好嗎?以那樣的姿態離開榮家,心里怕是恨極了榮家每個人才對,包括她! “唔,挺好?!?/br> 榮享沒有看她,伸手幫蘇夢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皺了皺眉,“換成白開水,她不喝茶?!?/br> 榮絨看著那小小的單人沙發里擠著的兩個人,覺得整個榮宅都擁擠的快窒息一樣。只知道垂著眼看面前的白色骨瓷杯。 蘇夢坐了兩分鐘就坐不住了,好奇的到處打量大廳的古董。 榮建岳在介紹鐘赫的時候刻意強調了“未婚夫”三個字,榮絨額角一跳,眼皮沉得抬不起來,盯著茶幾上一滴茶水漬出神。鐘赫和榮享打招呼,有禮謙和的樣子很是能唬住人。榮享看著榮絨,漸漸斂去笑,榮絨再抬頭時就撞進了他陰鶩森冷的眸子里。 榮絨心怦怦跳著,迎著他的視線看回去,一點點恨起來。憑什么她就要活在過去痛苦不堪,而他就可以釋然暢懷,再覓美眷。她還在痛苦里,他卻早就脫離那個桎梏逍遙自在,獨留她一人苦苦掙扎。 * 吃飯的時候,榮絨被宋海清安排在了榮享和蘇夢對面。宋海清向來強勢,她就是要她以這種最殘忍的方式忘了這個人。蘇夢小丫頭性子,這個不吃那個不喜歡,一不高興就扔進榮享碟子里。榮享居然好脾氣的受著。 榮絨握著筷子的手力氣漸漸被抽干,幾乎軟得握不緊。原來,榮享不是不懂溫柔,也不是不會遷就。只是沒遇到那個人,而那個人,剛好不是她。 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