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勝春對向天亮的態度似有不滿，“什么叫還行？你對劉威龍的評價不太高嘛.”

    “我是實事求是，有話直說。<－》”向天亮笑著說，“和我比甚至和你比，劉威龍算是前輩了，所以他與咱們沒得比，得拿他與他的同齡人比，比方說，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陳玉來，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孫自在，市政府辦公室第一副主任羅正信，等等等等?！?/br>
    “人比人，貨比貨，很有意思嘛?！庇鄤俅盒χ鴨柕?，“那么，把陳玉來、孫自在、羅正信和劉威龍放在一起比，你會怎么說？”

    “考我是不是？”笑了笑，向天亮說，“陳玉來，按部就班的典型，畫個圈他就會站在圈里，不用dānxin他會犯工作錯識，孫自在，一個倔老頭，別惹他，他也不會惹你，好象和誰都合不來，朋友不多，羅正信，心眼活泛，愛耍小聰明，能來事，但也能惹事，偶爾會捅個漏子，劉威龍吧，我了解不深，好象缺幾分穩重，似乎還留有一點年輕人的沖動，與他的年齡不大相符?！?/br>
    余勝春微笑著道：“你觀察得倒蠻仔細的，劉威龍他啊，心里說不定還有理想呢?！?/br>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喲?！毕蛱炝恋?。

    “劉威龍的現狀，我也有責任?！庇鄤俅旱?，“當初的南河區區長不是張治國，而應該是劉威龍，你是知道的，他倆誰當南河區區長我都無所謂，但上面以年齡為標準把劉威龍給刷了下來，所以劉威龍心里憋氣，與張治國的guānxi也搞得很僵，我也覺得好象欠了劉威龍什么似的?！?/br>
    “但是?！毕蛱炝量粗鄤俅?。

    “但是什么？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庇鄤俅簲[著手。

    向天亮道：“劉威龍值得同情，你覺得你好象欠了劉威龍什么似的，也可以理解，但是，但是因此而讓劉威龍取代羅正信而出任新一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我看不是一個高明的解決bànfǎ?！?/br>
    余勝春臉色微變，心道這事還沒明確，這小子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天亮，你怎么知道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嘛?！?/br>
    “不能說？”

    “不能說?！?/br>
    “你相信嗎？”

    “相信?！?/br>
    “你同意嗎？”

    “我同不同意都不管用?！?/br>
    “假如呢，你同意嗎？”

    “不同意?！?/br>
    “為什么？”

    “因為我早就對羅正信承諾過了，市政府辦公室主任是他的?！?/br>
    余勝春chénmo。

    向天亮也不說話。

    看到向天亮掏煙點煙，很少抽煙的余勝春也要了一根，點上火吸起來。

    終于，剩下半截煙，余勝春說，“看來，陳書記是肯定不肯了?！?/br>
    “這還用說嗎？”向天亮淡淡一笑。

    “我原以為這事還有戲呢?！庇鄤俅嚎嘈Φ?，“其實，剛開始我沒有讓劉威龍取代羅正信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的想法，是老譚問我，新一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由誰出任最為héshi，我反問老譚，市政府辦公室主任這么重要的wèizhi，難道你老譚和陳書記沒有早作dǎsuàn？老譚說沒有，真沒定，還問我有沒有héshi的人選，我不客氣，就推薦說劉威龍不錯，老譚不置可否，所以說，讓劉威龍取代羅正信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僅僅只是一個建議，一種意向，僅此而已?！?/br>
    “就這么簡單？”打死也不會相信，向天亮認定余勝春沒說實話，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余勝春，“老余，你別有用心，你和老譚一定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br>
    “怎么說話，怎么說話吶，什么別有用心，什么不可告人，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庇鄤俅簺]好氣地說。

    “你是君子？我呸?！毕蛱旌两z毫沒有客氣，“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相當于老譚的手和腳，劉威龍是你的人，而且對老譚不服，讓劉威龍當市政府辦公室主任，老譚會這么傻？傻到把一顆定時炸彈擱在自己身上？”

    余勝春攤了攤雙手說，“所以說只是一個建議、一種意向，老譚并沒有明確表態嘛?！?/br>
    向天亮笑著說，“老余，我的估計是這樣的，你和老譚之間有故事，有我還不知道的故事，老譚有致命的把柄攥在你的手里，所以，老譚被迫同意你的建議，讓劉威龍取代羅正信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但是，因為老譚和我早有決定，讓羅正信接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一職，他不能一個女兒許兩個女婿，你們才秘而不宣，zhunbèi待市領導機構調整完畢后，用突然襲擊的bànfǎ，打我一個措手不及?！?/br>
    “想多了，天亮你想多了?！庇鄤俅盒χ?，笑容里有些尷尬，“天亮你放心，這是個誤會，你不能捕風捉影，我和老譚也沒你想的那么壞?！?/br>
    向天亮笑道：“壞人從不說自己壞，壞人總說自己是好人，而好人恰恰相反，我是好人，但你見過我幾時說自己是好人的？”

    余勝春哭笑不得，“臭小子，你敢說你是好人？如果你是好人，那我jiushi圣人了?！?/br>
    “hēhē?！毕蛱炝翗返?，“彼此彼此，你我半斤八兩，誰也甭裝高尚，你裝得最高尚，那劉威龍也當不了市政府辦公室主任?！?/br>
    “你小子在打如意算盤吧?！庇鄤俅赫f，“我知道，你和羅正信的老婆謝影心早就睡到一張床上去了，羅正信當上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你就穩住了羅正信，羅正信就能同意與老婆謝影心離婚，你就可以將謝影心居為己有了?！?/br>
    向天亮急忙岔開話題，“隨你怎么說都行，反正你要是爭奪市政府辦公室主任，那咱們只好展開一場暴風驟雨式的政治斗爭了?！?/br>
    “政治斗爭？”

    “人事即政治嘛，搞政治哪有不斗爭的呢?！?/br>
    “那濱海就亂了?！?/br>
    “亂就亂，由亂而治也挺好的?！?/br>
    “你就這么自信？”

    “不是自信，是退無可退，是你死我活?！?/br>
    “天亮，你這是威脅?！?/br>
    “不是威脅，是提醒?！?/br>
    “都你死我活了，還提醒？”

    “老余，你可別忘了，市領導班子的調整還沒有jiéshu?！?/br>
    “什么意思？”

    “既然調整還沒有jiéshu，那就什么變數都有可能?！?/br>
    “哼，好一個提醒?！?/br>
    向天亮笑道：“你別哼，現實jiushi現實，哼也沒有用，比方說吧，市領導班子的調整還沒有jiéshu，你就能肯定你還會jixu擔任市委副書記嗎？”

    余勝春又是苦笑，“你說得很現實，真是太現實了?！毕蛱炝恋脑?，既是提醒也是威脅。

    向天亮說，“還有呢，你可以與老譚聯手，我也可以與許西平hézuo，許西平可正想著取代你的wèizhi呢?！?/br>
    余勝春說，“你敢與許西平聯手？”

    向天亮說，“這有什么不敢的，你做初一，我當十五，一個性質嘛?！?/br>
    余勝春說，“許西平是個卑鄙小人，你別忘了，他正打孔美妮的主意呢?！?/br>
    向天亮說，“這有什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人家的權利?！?/br>
    余勝春說，“我不相信你會與他同流合污?！?/br>
    向天亮說，“政治斗爭，比的jiushi誰更卑鄙，你要是逼得我走投無路，我只好去找許西平了?！?/br>
    余勝春說，“你小子太壞，你想跟許西平hézuo，許西平卻不一定會愿意跟你hézuo?！?/br>
    向天亮說，“我有絕招，他一定肯?！?/br>
    余勝春說，“什么絕招？”

    向天亮說，“許西平癡迷你老婆孔美妮，孔美妮現在在我手里，我把孔美妮讓給許西平，你說許西平愿不愿意跟我hézuo？”

    余勝春說，“你卑鄙?！?/br>
    向天亮說，“我卑鄙，我jiushi卑鄙?！?/br>
    余勝春說，“你敢?！?/br>
    向天亮說，“我敢，我還真的敢，不信可以試試?！?/br>
    余勝春說，“你舍得孔美妮？”

    向天亮說，“這有什么啊，孔美妮現在還是你的老婆哦?！?/br>
    余勝春說，“天亮，你真夠可以的?！?/br>
    向天亮說，“我說過，我雖然是好人，但你見過我幾時說自己是好人的？”

    余勝春說，“行，你真行，我服你了，以你zhègè德性，你前途無量啊?！?/br>
    向天亮說，“什么意思？”

    余勝春說，“你臉皮厚，心又黑，既厚又黑，你已經是個合格的政治家了?！?/br>
    向天亮說，“我呸，你再嘲笑我，那咱們的tánhuà只好以極不愉快的氣氛jiéshu了?！?/br>
    余勝春說，“行，咱倆誰也別嘲笑誰了?！?/br>
    向天亮說，“同意，談正事，談正事?！?/br>
    余勝春說，“你總結一下?！?/br>
    向天亮說，“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劉威龍不能當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羅正信必須當市政府辦公室主任?！?/br>
    又chénmo了一會，余勝春道：“看來也只能這樣了?！?/br>
    “老余，你還得拿出堅決支持羅正信出任市政府辦公室主任的態度來?！毕蛱炝翉娬{道。

    “zhègè不用你教?！庇鄤俅旱闪讼蛱炝烈谎?，“至于老譚那邊，你別提，我去向他解釋?！?/br>
    向天亮笑道：“我已經向老譚提了?！?/br>
    “提了？”余勝春吃了一驚，“哎，你是怎么提的？”

    “其實也沒什么?！毕蛱炝翂男χf，“老譚也是聰明人，我對他的手下動槍動炮，他應該知道我是什么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