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天亮拿著微型照相機，沖著臥室一陣猛拍。

    時小雨也裝得挺像，小嘴嚷嚷著“不要拍，不要拍”，雙手象征性地來推向天亮，卻哪里能推得動。

    等床上的孫長貴和張云娥反應過來，向天亮早已“咔嚓咔嚓”地拍完了。

    收起微型照相機，再撿起門邊的錄音筆，向天亮立即轉過身去，“孫長貴，馬上穿好你的衣服滾出來?！?/br>
    孫長貴的速度挺快，向天亮坐到沙發上，點上一支煙剛吸了幾口，他就從逼室里出來了。

    向天亮沖時小雨使了個眼色，時小雨會意，點點頭進了臥室。

    孫長貴象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站在那里，“向縣長，請高抬貴手啊?！?/br>
    “好說，好說，先坐下吧?！毕蛱炝谅N起二郎腿，扔給了孫長貴一支煙。

    孫長貴坐了下來，抽了幾口煙，臉色總算好了許多。

    向天亮微笑著說，“老孫，咱倆也算是同事了，還是抓緊時間說話吧?！?/br>
    “你行，我徹底輸給你了?！睂O長貴說。

    “都是自己人，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毕蛱炝敛换挪幻Φ?。

    “你是勝利者，還是你說吧?！睂O長貴沒好氣地說道。

    向天亮邊搖頭邊笑，“老孫，你還有對抗情緒，這不好，不好，你需要冷靜冷靜，這將有助于你正確判斷形勢?！?/br>
    孫長貴悶聲不響地抽完了一支煙。

    “向縣長，你說吧，我有想準備了?！?/br>
    “老孫，我也決定了?！毕蛱炝列χf，“我決定放過你，過去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一筆勾銷?！?/br>
    “真的?！睂O長貴看著向天亮。

    “你不愿意?！?/br>
    “愿意，當然愿意?！?/br>
    點了點頭，向天亮笑著說，“不過你也知道，有些事情還得說道說道?！?/br>
    “我明白，有些事情還是先說開了的好?！睂O長貴也點著頭。

    “老孫，你是聰明人嘛?！毕蛱炝列χf道，“首先，今天的事，我不說，你也別跟陳縣長說，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這你同意吧?！?/br>
    孫長貴道：“你這是為我好，我豈能不知，可是陳縣長還在車里等著，我怎么向他解釋?！?/br>
    “這個好辦啊，你就說張云娥不同意，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br>
    孫長貴點著頭說，“只要你不說，陳縣長那邊我還能應付，張云娥也不會說，可是，時小雨怎么辦，誰能保證她不把事情說出去?！?/br>
    “我能保證?！?/br>
    “你，你能保證?！睂O長貴又看著向天亮，心說這小子莫非與時小雨有一腿。

    向天亮笑了，“老孫你別想歪了，時小雨是我高中同學，我們早就認識了，她的工作她的產假，都是我幫她搞定的?！?/br>
    孫長貴噢了一聲，“難怪你倆一唱一和的，把我逮了個正著?！?/br>
    “呵呵……這個你可說錯了?！毕蛱炝列χf道，“我是一跟著你老孫到了這徐家老宅，才碰到時小雨的，要不是她攔著，我早就破門而入了?！?/br>
    “好吧，你說第二件事吧?！?/br>
    向天亮端起了臉，“其次，我要警告你，你不能打時小雨的主意，別說她懷著身孕，就是以后都不行?！?/br>
    “我會記住的?！?/br>
    “老孫，我丑話說在前頭，我是嚴肅的?！?/br>
    孫長貴嗯了聲，“向縣長，我也是男人，一口唾沫一顆釘?！?/br>
    “好，我相信你?！?/br>
    “還有嗎?！?/br>
    向天亮略作沉吟，然后說道：“老孫，以后你我就和平相處吧，我不針對你，你也不要老想著對付我，你和張云娥的關系，該咋樣還咋樣，就當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和陳縣長的關系，該咋樣還是咋樣，只要不損害到我和我的朋友……”

    孫長貴只能答應，向天亮提了一系列“條件”，他無法反對，也不能反對，誰讓自己脫褲子時被他發現了呢，證據確鑿，憑這一條就能讓自己身敗名裂。

    雖然是狼狽的，灰溜溜的，但孫長貴出了徐家老宅后，忽地回過神來了。

    向天亮居然沒把自己怎么著啊，他哪里是死對頭，簡直就是活菩薩么。

    這是為什么呢。

    走著想著，孫長貴又有點迷糊，往后的日子里，既要聽陳樂天，又要讓著向天亮，二人兩個“天”，這日子該怎么過呢。

    向天亮估摸著孫長貴走遠了，才沖著臥室大聲地喝道：“時小雨，叫那個臭婆娘給我滾出來?！?/br>
    臥室的門開了，時小雨陪著張云娥出來了。

    張云娥穿了件旗袍，臉上淚花帶雨，身體嚇得有點發顫，臉色更是特別的難看。

    時小雨開口便為張云娥說情，“向縣長，請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婆婆吧，我們家現在這樣，我婆婆也不容易呀?！?/br>
    向天亮的臉是黑的，閉著嘴不說話。

    撲通，張云娥跪下了，“向縣長，你大人大量，你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br>
    向天亮不理張云娥，卻沖著時小雨說，“小雨同學，剛才你都聽見了，這臭婆娘和孫長貴密謀要糟塌你，你還想放過她嗎?！?/br>
    “向縣長，我婆婆已經向我認錯了，你就放過她吧?！睍r小雨站在張云娥身后，沖著向天亮擠眉弄眼地笑。

    張云娥則不住地磕頭，“向縣長，求你了，求你了，求你放過我吧?！?/br>
    “哼，放過你，你想得美?！毕蛱炝辽斐鲆恢皇?，拎起張云娥扔到了茶幾上，“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趴好?！?/br>
    張云娥不知道向天亮要干什么，動作有些慢，向天亮不氣地踹了一腳。

    接著，向天亮一手拿著錄音筆，一手拿著自己的皮鞋，開始了“刑訊逼供”。

    向天亮：“張云娥，你轉過頭來看看，我手里拿著什么?！?/br>
    張云娥：“是，是錄音筆和……和皮鞋?！?/br>
    向天亮：“嘿嘿……錄音筆干什么用的你應該知道，你知道我拿著皮鞋干什么用嗎?！?/br>
    張云娥：“不，不知道?！?/br>
    向天亮：“打你的爛屁股用的，我要開始問你話了，你的回答要是不讓我滿意，我就用皮鞋揍你的屁股，你聽明白了嗎?！?/br>
    張云娥：“聽，聽明白了?！?/br>
    向天亮：“我問你，以后還想害你的兒媳時小雨嗎?！?/br>
    張云娥：“不，我保證，我保證……”

    向天亮：“態度蠻好，不過，剛才你在床上說出來了，難保你下次在床上時不這么想，我得讓你長點記性，就打你三下以示警告吧?！?/br>
    “啪，啪，啪?！?/br>
    張云娥：“哎喲……我記住了，我保證，保證記住了?！?/br>
    向天亮：“呵呵……我再問你，你和孫長貴來往有幾年了?！?/br>
    張云娥：“五年，不，六年多了?！?/br>
    向天亮：“是你勾引他，還是他引誘的你?！?/br>
    張云娥：“是他?！?/br>
    向天亮：“沒說實話吧，想找打嗎?！?/br>
    張云娥：“不，是我，是我勾引了他?！?/br>
    向天亮：“這就對了嘛，說實話，不挨打，說假話，找挨打?！?/br>
    張云娥：“我說實話，我說實話?！?/br>
    向天亮：“你和孫長貴除了rou體來往，還有什么其他的勾當?！?/br>
    張云娥：“什么……什么勾當?！?/br>
    向天亮：“就是有沒有經濟往來?！?/br>
    張云娥：“沒，沒有?！?/br>
    向天亮：“哼，一看就知道你沒說實話，該打?！?/br>
    “啪，啪，啪?！?/br>
    張云娥：“哎喲……”

    向天亮：“有沒有?！?/br>
    張云娥：“有，有……”

    向天亮：“說?！?/br>
    張云娥：“老徐出事前，把家里放的錢，都轉移到孫長貴家里去了?！?/br>
    向天亮：“大概有多少?！?/br>
    張云娥：“至少有，至少有兩百萬?！?/br>
    向天亮：“都是現金嗎?！?/br>
    張云娥：“都是現金，還有……”

    向天亮：“還有什么?！?/br>
    張云娥：“還有一些古董文物?！?/br>
    向天亮：“能要回來嗎?！?/br>
    張云娥：“能，應該能要回來的?！?/br>
    向天亮：“你為什么這么肯定?！?/br>
    張云娥：“因為，因為他有把柄落在我手里?！?/br>
    向天亮：“那我命令你，盡快把錢和古董要回來?！?/br>
    張云娥：“這……”

    向天亮：“放心，沒人想要你的東西，拿回來的錢和古董，就存到時小雨的名下，你明白了嗎?！?/br>
    張云娥：“明白，明白了，我明天就向他要?！?/br>
    向天亮：“記住，他要是不還，你就說是我說的?！?/br>
    張云娥：“我記住了?！?/br>
    向天亮：“現在我要問你最后一個問題，那只小保險箱在哪里?！?/br>
    張云娥：“不……”

    向天亮：“我只問一遍，你說不說?！?/br>
    張云娥：“不是，根本就沒有小保險箱，那是我騙孫長貴的?！?/br>
    “啪，啪，啪?！?/br>
    向天亮：“臭婆娘，老子揍爛你的屁股?！?/br>
    “啪，啪，啪?！?/br>
    張云娥：“哎喲……嗚……”

    向天亮：“有沒有?！?/br>
    張云娥：“有，有……”

    向天亮：“那只小保險箱現在在哪里?！?/br>
    張云娥：“我，我不知道?！?/br>
    “啪，啪，啪?！?/br>
    向天亮：“你知不知道?！?/br>
    “啪，啪，啪?！?/br>
    張云娥：“哎喲……別，別打了……我知道，知道……”

    向天亮：“快說?！?/br>
    張云娥：“……”

    向天亮：“他媽的，你找打?！?/br>
    “啪，啪，啪?！?/br>
    “啪，啪，啪?！?/br>
    張云娥：“我說，我說……”

    向天亮：“在哪里?！?/br>
    張云娥：“在后院……在后院的第三棵樟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