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一拳一拳，毫不留情的揍過去。

    “看見你這幅冠冕堂皇的樣子我就惡心！”

    “你以為你是耶穌基督??？全人類都等著你來拯救？”

    “一輩子為了別人而活，最后也要為別人而死？”

    “呵呵，圣人，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石中棠打的暢快淋漓，罵的暢快淋漓，最后一把抓住聞雨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盯著眼前這張鼻青臉腫的面孔，他冷冷道：“……為什么不還手？”

    他之所以能打得這么痛快，不是因為他比聞雨強，而是因為聞雨中途就停止了反抗，任憑他的拳頭雨點一樣打在臉上身上。

    “……冷靜下來了嗎？”青腫的右眼瞇成一條縫，聞雨對他說，“那就回來吧?！?/br>
    石中棠眉頭一跳，揚起拳頭，最終緩緩放下。

    “……你還真是個圣人?！彼砷_手指，將人往地上一拋，直起身來，語帶嘲諷，“都這種時候了，還在為我著想?！?/br>
    他抬腳朝寧寧走去，忽然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哥哥……”聞雨傷得爬不起來，手指牽著他的褲腿，帶著哀求，“不要把她拉回地獄……”

    石中棠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會，將腿拔出來，一步步走到寧寧面前。

    “我還以為你會逃走呢?！彼?。

    寧寧抱著胳膊，慢慢抬頭看著他，表情十分奇異：“走吧?！?/br>
    她舉步前行——朝著電影院方向。

    石中棠楞了一下，才抬腳跟了上去，笑著問：“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寧寧：“……”

    她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朝前面走。反觀石中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大，眼見前方兩盞燈籠隨風飄搖，她一階一階走上階梯，慢慢伸手去推門，他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等等！”石中棠伸手將人拉了回來。

    寧寧昂頭看著他，譏誚的反問：“你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石中棠：“……”

    “松手?！睂帉幚淅涞?，“我要進去?！?/br>
    沉默片刻，石中棠笑：“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當面具人？”

    “我是不會變成面具人的?！?/br>
    “哈哈，這個笑話真好笑?！?/br>
    “事實勝于雄辯！我又不是第一次進電影院了，那么多場下來，我都沒變成面具人……”

    “呸，哪次不是九死一生，那還是有票的情況下……”

    頓了頓，石中棠盯著寧寧道：“……你故意的？你打算逃票？”

    “不然呢？”寧寧冷冷道，就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又有兩個正常人被面具人拖進去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也不是其他面具人的對手，你們要殺我，我反抗不了，你當我面打聞雨，我也阻止不了你……我就只能做我能做的，也擅長做的事?！?/br>
    “你指逃票？”石中棠譏諷道，“你又不是沒見過逃票的下場?！?/br>
    “我知道?！睂帉幑恍?，“那又怎么樣？”

    她忽然發狂似的朝他臉上抓了一把，有面具擋著，自然抓不到他的臉，反而崩的自己指甲生疼，那就抓他的脖子，抓一切能夠抓下痕跡的地方。

    “逃票會改變我的命運！”寧寧目光灼灼盯著他，在眼淚下來之前，先笑出來，笑出來才像個勝利者，“你或者另外一個面具人，會把我變成人生的失敗者，我可能一輩子都是個三流女演員，甚至連演員都當不上……無所謂，最好連電影院都不要進，最好連都不要演?！?/br>
    石中棠失聲般看著她。

    “……沒有，也就沒有今天的你跟我?！睂帉幍偷偷?，表情遮在一片陰影中，“或許也就沒有今天這一切……”

    “……不可能的?！笔刑慕K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硬邦邦說，“逼也要逼你演?！?/br>
    寧寧冷笑：“我不想演的戲，我就擴張鼻孔，你看試鏡的時候導演選不選我?！?/br>
    “其他人會演的比你更糟?！?/br>
    “你要在人家茶水里下瀉藥??？行行行你下，有本事你在全國女演員茶水里下藥，怎么樣，做得到嗎？”

    “……”

    “知道你做不到?！睂帉幑首鬏p松的一笑，“其實誰來演都無所謂，反正你只看著你自己，好了……放手！”

    伴隨著這歇斯底里的一喊，寧寧用盡全身力氣，掙開了石中棠的手，然后義無反顧朝大門沖去。

    卻撞在了一個胸口。

    石中棠簡直是風馳電掣的沖過去，用自己的背抵住了大門，胸口抵住了她，頭垂得很低，輕輕說：“不是的……”

    “讓開！”

    “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

    “你滾??！”

    “……”

    鬢角斑白的面具人，慢慢抬起頭來，討好的笑著，眼淚卻流了下來，晶瑩剔透，沾濕了玉石面具。

    “對不起?！彼胩殖兜艨珊薜陌最^發，抬起的手又飛快落下，繼續伸展開來，擋著身后的大門，哭著對她說，“對不起，我變成了一個又老脾氣又壞的怪物……但……求求你……不要拋棄我……”

    說到這里，他不抱希望的垂下頭去，將哽咽聲壓在心底，只有肩膀在微微發抖。

    “……什么嘛?！睂帉幙戳怂粫?，勝利者的笑容一點一點從她臉上褪去，伸手抱住他，兩敗俱傷，眼淚落下，“我又不是因為你的年齡喜歡你，當然也不會因為你長了白頭發……就不喜歡你?！?/br>
    石中棠微微抬起一點頭，已經沉淪黑暗的眼睛里再次出現點點光芒，像黑色的湖泊，烏云散開，一束月光落在湖泊上。

    “快要十二點了，你們怎么還在這里？”

    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寧寧回過頭，見一只手朝她推來，一個面具人站在她身后說：“我來幫你一把?！?/br>
    下一秒，面具人被一拳掀翻在地。

    對方楞了一下，然后大怒：“石中棠，你在干什么？”

    “你先走?！笔刑挠纸o了他一拳，打得他彎腰咳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待會就來?！?/br>
    這一個雖然說不出話，但是臨近十二點，今夜的電影即將開始，面具人們陸陸續續的回來，見了這一幕，其中一個尖叫起來：“來人，快來人！寧寧要跑了，她要找守門人來抓我們了！”

    石中棠急忙沖過來：“還不快走？”

    寧寧躊躇的看著他。

    “帶著聞雨一塊走?！笔刑恼f，“他知道哪能找到守門人?！?/br>
    “……好吧?！睂帉幹坏棉D身跑路，跑了幾步，回頭喊，“說好的，一定要回來?！?/br>
    “一定的?！?/br>
    又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喊：“真不是騙我？”

    “你怎么又停了！哎，這樣吧，騙人的話，就罰我下崗，一輩子單身狗?！?/br>
    居然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