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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聲音離她那么近,甚至帶著一絲回音。 她慢慢的轉過頭去。 一個戴著兔子面具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陳雙鶴的手機,對她說:“你有事?!?/br> “?。?!”寧寧尖叫一聲,下一秒,一只手將她脖子一提,把她整個人丟到身后。 “是不是他?”聞雨擋在她面前,眼睛直視前方,沉聲問,“他在哪?指給我看?!?/br> 寧寧楞了一下,都這種時候了,他不可能再繼續偽裝……所以,他是真的看不見面具人?寧寧急道:“右邊!右邊!他繞到你右手邊來了,小心……??!” 她提醒的速度,沒有兔子先生行動的速度快。 寧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兔子先生撲過來,兩只手朝聞雨的脖子掐來。 聞雨看不見面具人,他的眼睛還在看著別的方向,但是右手卻向上一抬,一把餐刀橫在脖子前。 “?。?!”慘叫的人換成了兔子先生。 他撲得太兇猛了,聞雨格擋的時機又太過恰到好處了,以至于他一雙手直接撲在餐刀上,割開了口,傷口流淌出黑色的膠卷。 十指連心,兔子先生佝僂著背,哆嗦著雙手,面具后不斷發出負傷的哀嚎,但還是不死心,不斷繞著兩人轉動,手上的黑色膠卷流了一地。 “繼續?!甭動暾f,“他在哪,指給我看?!?/br> “在這?!睂帉幧焓种钢米酉壬?,他走到哪里,她的手指就跟到哪里,如影隨形。 兔子先生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朝她撲了過來。 “他朝我過來了……??!”寧寧話音剛落,餐刀就橫在了她脖子前。 兔子先生又是一聲慘叫,他又受傷了,還傷在同樣的位置,他忍不住倒退幾步,又怨恨又懷疑的看著聞雨:“……你真的看不見我?” 聞雨笑著沒說話,視線一如既往沒在他身上。 可兔子先生不肯再上當!他痛罵道:“你這個騙子,戲子,你明明能看見我,還要裝作看不見!我是不會再上你當的!” 他邊罵邊推,到了門邊,轉身就跑。 寧寧等了片刻,見聞雨一直沒有反應,焦急的問:“他要跑了,我們不追嗎?” “怎么不早說?!甭動炅⒖逃辛朔磻?,“他往哪跑了?” 聞雨在寧寧的指引下追了一陣,可惜兔子先生傷的是手,不是腳,加上附件人多眼雜,最后還是跟丟了。 “沒辦法了?!甭動陮⒉偷吨匦路呕乜诖?,有些遺憾的說,“雖然沒能逮住他,但好在重傷了他,一時半會他也沒有辦法出來傷人了……走吧,我們回去看看陳雙鶴怎樣了?!?/br> “嗯?!睂帉帒艘宦?,兩人在空無一人的長廊里走了起來,走到一半,寧寧猶豫一下,朝眼前的背影問,“你是怎么做到的?” 聞雨:“脖子?!?/br> “……哈?” “兔子先生是個連環殺手,他殺人的方式很固定——掐對方的脖子,直到對方窒息?!甭動瓯硨χf,“知道他要攻擊哪里,要對付他就很簡單了?!?/br>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寧寧朝他喃喃道,“包括他長什么樣子,他攻擊人的方式……” 聞雨腳步一頓,緩緩轉身看著她。 “七年后,每個人都認識他?!甭動旮┮曋?,“不僅他,政府把每一個有危險性的面具人都歸了檔,不但有畫像,還有習慣用什么樣的方式殺人害人,別說是我,就連小孩子都能對他們的資料倒背如流?!?/br> “……你在說什么啊?!睂帉幏隽朔鲱~頭,“等一下,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的意思是說……” 她盯著眼前這張又陌生又熟悉的臉,喃喃道:“你是……從未來過來的嗎?” “是?!甭動晏谷怀姓J道,“我是從未來過來的?!?/br> “那你……”寧寧猶豫一下,“真的是聞雨?” 冷靜到近似冷酷的面上流露出一絲黯然與苦笑,他點點頭:“是我……小寧姑姑?!?/br> “你……變了好多?!睂帉幦滩蛔√謸崦哪?,仿佛要透過他尚且年輕的臉頰,撫摸里面飽經風霜的靈魂,“未來的情況有那么糟糕嗎?像兔子先生那樣的面具人……很多?” “嗯?!甭動晡⑽澫乱稽c腰,將疲憊的靈魂向她展開,低低道,“很多很多……” 他用平淡的語氣,像寧寧展示出一副光怪陸離的未來世界。 七年后,面具人不再是少數群體。 正常人才是少數群體。 而且數量還在繼續減少,不是被面具人殺了,就是被面具人引誘進電影院。 “未來有一種主流觀點是,面具人也是人,是人就會覺得孤獨,然后想要擴大群體?!甭動暾f,“一開始的時候還好,但在某一年的某一個事件發生之后,面具人就開始了擴張計劃,到了我所在的2025年,面具人的數量已經大過普通人的數量了,而且數量還在逐年增加……為了扭轉這個局面,政府還有民間展開了許多研究……” 對手是一群rou眼看不見,儀器也掃描不出來的人。 更過分的是,這群人還是不死的。 只要人生電影院存在一天,他們就不老不死,就算被炮彈轟碎成渣,也只是變回面具,掛回放映室的墻壁上,隨著時間的流淌,土里埋著的人類變成枯骨,墻上掛著的面具卻再次變成面具人。 一場完全不公平的戰斗。 令更多普通人感到絕望,甚至產生“與其就這么死了,不如我也變成面具人算了”的念頭。 “研究到最后,得出一個結論?!甭動暾f,“人生電影院……我們必須通過人生電影院,回到整件事開始的那年,然后從源頭上改變這一切?!?/br> “源頭?”寧寧問,“你是說兔子先生?” 聞雨搖搖頭:“不……他只是事件里的一員?!?/br> 寧寧震驚了:“還有別人?” 她想追問,卻又問不出口。 因為聞雨正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目光看著她,那眼神又熟悉又陌生,又親昵又痛恨,又憐憫又懊悔。 “……是誰?”半晌之后,寧寧終于開口,聲音有些干澀的問,“未來被歸檔的那群面具人里,還有誰?” 聞雨深深吸了口氣,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于是開始左顧而言他:“通過一系列資料,我們終于找到了源頭,源頭是拍攝的這一年,算是轟動一時的新聞,先是一個化妝師出意外死了,但是兇手一直找不到……” “是誰?”寧寧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她打斷聞雨的話,用力握住他的手,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游移的目光定格在寧寧身上,聞雨似乎在看著她,又似乎在看著另外一個遙遠的人,良久之后,才輕輕吐出兩個字。 “……是你?!?/br> 身邊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