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到哪里,眾人的眼睛就盯到哪里,目光里充滿警惕與疏離,直到他拿了飯盒走出去,他們才重新恢復聊天。 “這個叛徒?!币粋€少年啐了一口,“虧他之前還敢大義凜然的指責我們,他自己呢?轉身就出賣了睡同一個鋪子的兄弟,什么東西,我呸!” “噓,小聲點,他人還沒走遠呢,小心他去班主那說你壞話……” 我不會這么做的。 陳君硯在門口低低說了一句,然后低著頭離開。 出賣小雀斑是迫不得已,他必須這么做,否則的話他根本無法見到小姐,更沒辦法做接下來的事。他成功了,但成功的同時,也將自己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上。 同睡一個鋪子的弟兄,如今全部跟他劃清界限,沒有人肯再信任他,沒人肯跟他說一句話,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真空,只有憎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來,扎滿他全身。 “可算找到你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沖了過來,“怎么還拿著飯盆?放下放下,跟我走!” 陳君硯認得他,他是曲老大下頭的打手,也是馬戲團的看守,專門負責看守他們這群預備役,在一些特定的時候,對他們這群預備役有生殺大權。陳君硯不敢怠慢他,急忙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大家里出事了,快快快!”高大男人奪過陳君硯手里的飯盆隨手丟一邊,然后幾乎是連拖帶拽的將他帶出馬戲團。 又要見到小姐了嗎?陳君硯悲哀的發現,他心里最先涌出來的居然是欣喜。 這怎么可以! 他垂下眼,在心底對自己說:“別這么可笑,你又不是那群自欺欺人的蠢貨。呵呵人情味?他們都錯了,小姐才是真正的地獄,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但她根本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住,她跟她爸爸一樣,都沒把我們當人看?!?/br> 偏偏是這樣的小姐,卻成了他唯一的庇護所…… 帶著復雜的心情,陳君硯隨高大男人來到曲老大家,剛剛走到房門口,就聽見里頭一片雞飛狗跳聲,曲老大的聲音隔著門傳出來:“寧兒……你快把刀放下!” 什么情況?兩人對視一眼,急急推開房門進去。 屋內桌椅歪倒,雜物凌亂,曲老大氣喘吁吁的站在一面圓桌后,半邊胡子沒了,半邊胡子還在搖搖欲墜,他朝前伸出一只手做安撫狀:“放下刀,有話好好說!” 寧寧堵在圓桌對面,手里舉著一邊寒光閃閃的……剃須刀。 “這事沒什么可商量的!”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用剃須刀指著他,“只留半邊胡子太丑了,讓我把它給剃了!” 失去一邊胡子已經夠難過了,他不能失去另外半邊胡子!見有人來,曲老大立刻抬手指過去,“你先拿他練刀!” 高大男人虎軀一震,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自己性感的絡腮胡。 寧寧將臉轉過來,笑聲在面具后輕快響起:“行啊,你過來!” 高大男人朝曲老大丟去哀求的視線,但曲老大選擇視而不見,最終胳膊拗不過大腿,做事的拗不過發工資的,高大男人只好忍痛在扶起一把椅子坐下,一臉慷慨就義的閉上眼睛:“來吧!” 寧寧的技術實在不好,最后不但性感的絡腮胡離他而去,連半條眉毛也離他而去了! 曲老大在旁邊看得眼皮子直跳,不等她剃完,就伸手將陳君硯往前一推:“恩,不錯,但還有進步的空間,再拿他練練吧?!?/br> 寧寧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白眼一翻:“他沒胡子!” “頭發也一樣!”曲老大一口咬定。 不,完全不一樣! 陳君硯百般不愿,卻被曲老大死死按在椅子上。 他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寧寧忙完了手頭的活,然后笑嘻嘻的朝他走來,殘留了一點血跡的剃須刀在他面前比比劃劃,似乎在尋找下刀的地方。 陳君硯的目光隨著刀子游游移移,寧寧叫了他兩聲,他才反應過來。 他轉過頭,看見她彎腰盯著他,問:“你很怕?” “我不怕?!标惥幯圆挥芍缘恼f。 嘴巴能夠說謊,身體卻不能,當寧寧將手里的剃須刀移向他的時候,他忍不住握緊了兩邊扶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爆出了幾根青筋。 寧寧放下剃須刀,對他身后的曲老大說:“還是算了吧,他怕,待會剪到一半他會跑的?!?/br> “他不會?!鼻洗螵熜σ宦?,舉起手里的繩子。 一分鐘,陸君硯被徹底固定在椅子上。 他的雙手跟椅子扶手綁在一起,他的雙腳跟椅子腳綁在一起,做完這一切以后,曲老大笑著向寧寧邀功,寧寧感動的對他說:“爸爸你放心,我很快就會練好刀法來找你的?!?/br> “……不用那么急,刀功不是一天兩天,一個人兩個人能練好的?!鼻洗筠D身就朝門外走,“你在這等著,爸爸再給你找點素材來!” “老大!我幫你!”高大男人也跟著跑出去,他必須走!趕緊走!他已經是個沒有眉毛跟胡子的男人了,再留下去,頭發也保不住了!而他根本沒法阻止小姐!甚至說她一句都不行,因為轉身曲老大就會用槍指著他的頭,冷冷說:“留頭不留發!” 屋子里只剩下寧寧,陳君硯,以及王媽。 因為王媽大多數時間都沉默的像個布景,所以對寧寧來說,現在是她跟陳君硯對手戲的時間。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這個房間將只有“曲寧兒”,沒有“寧寧”,她將完完全全忘記自己,徹徹底底的變成曲寧兒。 “好了,我爸爸走了,現在你跟我說實話吧?!睂帉幘拖裾业搅诵掠螒蛞粯?,倒拎著剃須刀,刀尖向下的在他面前搖晃,吃吃笑著,“你真這么怕剪頭發???” 陳君硯知道自己無法騙過她,他可以控制自己的嘴巴,卻無法控制自己脖子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和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他其實不是怕剪頭發,而是害怕小姐,曲老大的殘忍是有跡可循的,小姐的殘忍卻像小孩子一樣無跡可尋,沒人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么。 可他又不能說實話,于是他急中生智,給自己找了一個過得去的借口。 “小姐?!标惥幐蓾恼f,“我不是怕剪頭發,我是怕自己跟你靠的太近……會變成下一個小雀斑?!?/br> “小雀斑?”寧寧歪歪頭,“誰???” “是之前給你表演跳丸的那個男孩子?!迸滤氩黄饋?,陳君硯沉默片刻,換了個說法,“……那個掀了你面具的男孩子?!?/br> “你說他啊?!睂帉幰桓被腥淮笪虻臉幼?,然后負手繞著他走來走去,“怎么,你們的關系很好嗎?” 曲老大恨不得把他鞭尸!誰敢承認自己跟他關系好???陳君硯看了眼墻角站著的王媽,雖然她把自己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