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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一時間淚如泉涌,后怕得全身哆嗦。 用眼神示意外面阿瑞和金榮堵住二張慘叫的嘴,關上門,她垂眸點燃了熏香捧在床邊,看著女帝在煙霧中顯得柔和的臉,靜靜等待。 一念反復,一念翻覆,女帝床前如是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噗,仿佛看到尾巴了~ ☆、第96章 神龍革命 李遠佞手中舉著□□,跑在前頭, 身旁是堂兄李遠憂, 還有張柬之的孫子張鐸。 月明星稀,冬夜冷寂。 喊殺聲震天, 兵刃交加的聲音不絕于耳,四面都是刀光反射的冷月, 隱約的火光閃爍,刺目卻又溫暖。 他感覺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雜亂無章, 快若奔雷。 “前面就是迎仙宮!”最前面的人回頭大吼,“殺二張!除jian佞!” “殺!”后面大聲回應。 “四隊分兵!堵住所有出路!不要讓他們跑了!剩下的除了跟我的人, 其他全部去奉宸府!若有抵抗, 一個不留!” “殺!”熱血沸騰。 李遠佞激動的眼前都空白了, 他一往無前的跑著, 感覺踩在了棉花上,身后就是護送著太子的隊伍, 只要沖進迎仙宮,斬殺二張,面見圣上,就能匡扶大唐! 他腳步越發快了, 前面巍峨的宮殿在夜幕下如一頭巨獸,可卻意外的沒有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壓。 他喘了口氣,眼睛一瞟,忽然頓住。 “阿佞!你怎么了!”堂弟的突然立正嚇到了身邊的李遠憂, 他連忙往他看的方向舉起□□,一臉警戒。 “我看到鶴唳了?!?/br> “你被那妖婦魘住了嗎,怎么這時候都能想到她???” “不是想!是真的看到了!”李遠佞抬頭,“她剛才掛在廊檐上!” “掛廊檐上的不是鬼就是三尺白綾!快走!” “不!我真的看到她了!”李遠佞咬牙,“不行,我要去看看!我要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別胡來!想想這是什么時候了!”李遠憂一把拉住他往前扯。 “可是!” “你還是不是我們李家的子弟!”李遠憂回頭怒吼。 李遠佞一縮脖子,不甘不愿的繼續沖向前。 可他的腦中再次浮現方才看到的場面。 鶴唳穿著一身粗布在廊檐上盤腿坐著,手撐著臉笑意盎然,還沖他眨了眨眼,他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她的笑聲。 將軍府中的鶴唳靦腆淳樸,縱使偶爾兩句奇怪的話也顯得天真直白,絕不會有這種詭異輕佻的笑……可他在看到的時候,卻下意識覺得,她就該這樣。 這絕不是臆想,這肯定是他看到的! 等到事成,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問問她,為什么要欺騙他! 此時,士兵們已經護送著太子等人沖進了迎仙宮,本來以為會慌亂逃竄的張易之和張昌宗竟然沒有跑,半死不活的躺在一群宮女的包圍中,看到來人,更面無人色,嚇得抖動起來。 他們被扯起來跪在血泊中,抖若篩糠,張昌宗竟然還有點氣力,他顫顫巍巍的叫:“陛下!陛下!”叫著,還沒聽到什么回音,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從小滿有進無出,到那個女人笑著出來為止,他已經知道大勢已去,甚至猜測到自己如今的狀況也是女帝授意,可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認命,凄慘的叫著:“陛下!救救六郎??!陛下!” 他被一只手粗魯的推搡了一下,倒在了旁邊張易之的身上,張易之失血過多,處于昏迷的狀態,被拉起來又倒下,最后別人也不管了,忙著在宮中整頓禮儀,準備面見圣上。 面前出現一雙錦靴,他抬頭,看到了太子李顯。 李顯在眾多重臣的擁護中,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太子……殿下……”張昌宗這么說著,卑怯的低下頭,恍然發現他似乎從未在這個太子面前有過這樣的姿態。 他倏然握緊了身后哥哥的手臂,冷不丁的想笑,卻更想哭。 李顯擁有著李唐皇室多代下來的俊美,卻因為才能平庸和中年無為而顯得有些不惹眼,此時沉沉的看著面前地上的二張,殺子之仇涌上心頭,眼中的殺氣幾乎要化為實質,他什么都沒說,左右看了一眼。 張柬之立刻會意,指著二張厲聲大喝:“來人!把著禍國jian佞,拖出去,斬了!” 混沌的張易之一震,死到臨頭才有些意識,他強迫自己睜眼,第一反應和張昌宗一樣,掙扎著往內殿的大門爬去,嘴里顫顫巍巍的大叫:“陛下!陛下!救救我們!” “哥……”張昌宗還是忍不住流了淚,“哥,讓我們留在這的,是陛下……” “不是,不是,我們還可以伺候陛下……” “拖出去!愣什么!” “那個女人,挑斷我們腳筋的,是陛下授意的!” “不是,不可能!陛下!我是五郎!” 張易之的慘嚎和張昌宗哭勸被一起拖了出去,外殿一陣靜謐后,傳來一陣雀躍的歡呼。 李顯一直一動不動,待外殿再次打開,兩個軍士提著兩顆人頭走進來站在邊上,他才閉了閉赤紅了雙目,露出一抹快意的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在張柬之的再一次催促中,走進了內殿。 暖氣再次撲來,他腿一軟,一如往常在這位母親面前感受到的巨大威壓。 而此時,女帝正在大宮女方萍的呼喚中,悠悠醒轉,沉著臉坐起來。 “陛下!” 所有人都跪在床前,山呼萬歲,隨后緊張的抬起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陛下,我們反了您? 陛下,請您退位讓賢? 看著這個太子,頂著面前女帝八十歲依然絲毫不減的巨大威壓,他們竟然一時間失語了。 “罷了,柬之,上來說話?!本谷皇桥巯乳_口,她一手輕輕揉著太陽xue,語氣悠然,帶著絲微嘲,“你們以為,沒有我,你們走得到這嗎?” 殿內霎時一片死寂,所有人面面相覷。 許久以后,與女帝共事多年的老臣終是紅了眼眶,再次深深伏地。 癸卯(正月二十二),柬之、玄、彥范與左威衛將軍薛思行等帥左右羽林兵五百余人至玄武門,遣多祚、湛及內直郎、駙馬都尉安陽王同皎詣東宮迎太子。同皎扶抱太子上馬,從至玄武門,斬關而入。太后在迎仙宮,柬之等斬易之、昌宗于廡下,進至太后所寢長生殿。甲辰(正月二十三),制太子監國,赦天下。乙巳(正月二十四),太后傳位于太子。 這一切,和鶴唳當然沒什么關系了。 她正在燕舞的房中發愣,面前坐著好整以暇的燕舞,旁邊是事不關己的青山,儼然三方會談的樣子。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