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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李承訓的兒子,李遠佞的堂哥李遠憂在后頭追問。 鶴唳艱難的點頭,只覺得自己呼出去的氣都帶著炎癥:“老,老爺命我,保護小姐……我無能,把她丟了……我要帶她回去,否則,否則……老爺的,咳咳,恩情……” “你小姐是誰,哪家的,怎么丟了?”李遠憂一拍凳子,他比李遠佞大不了多少,當場炸了,“莫不是又是那云兮樓干的!看我不拆了他們!” “不是……不是……”鶴唳連忙搖頭,“是,是在西都,走散的……” “什么,西都?那你來東都做什么?” “小姐她,看,馬球……看上了一個,公子……” 床邊的人表情都有些囧。 “她,一夜,不見了……留書說,要,跟那公子……我,我追,追過來,咳咳,尋不見,小姐?!?/br> 看他們表情,腦中已經有一個渣男和純情小姐的十萬字話本成型了。 鶴唳眼里憋笑憋出了淚花:“我,我要找那公子……問,問他,要回,我家小姐?!?/br> “你知道那公子是誰?”李遠憂忽然道,他有些警惕,回頭對自己娘親小聲道,“看馬球看上的公子,莫不是就是沖著堂弟吧?” 李夫人剛才因莫名的八卦而有些激動的臉嗖的冷了下來,瞪著自己的兒子:“我怎么有你這么蠢的兒子?!?/br> 李遠憂一琢磨,也有些尷尬,若是真沖著李遠佞,人家早就開門見山了,何必躺在這兒拼了性命絮絮叨叨那么久。 鶴唳也不管他們在干嘛,有問她就答了:“我,我只聽小姐提過,那個公子,叫嚴青镕?!?/br> 場面一時寂靜,李遠憂有點目瞪口呆, 她還茫然不知的難過道:“小姐,看馬球的時候,我,進不去……我也不知那個公子,長得如何,西都的馬球隊,也走了,來這,小姐,也走了,那定是跟著來了……只是,我一來,就被……被拐進了樓……” 她泫然欲泣,仿佛臨死前交代遺言:“神都,那么多人……小姐,與我,都無親無故,我如何尋到小姐……還有,嚴青镕……我后來,去過馬球場,打聽過,他們說,讓我進宮找……我,我……那公子不是打馬球的么,為何,為何要我去宮里找……我……嚶嚶嚶……” 說到無限委屈處,淚水自然嘩嘩來,她燒得通紅的臉更狼狽了,哽咽和疼痛一起來令她陣陣抽搐,形容真是無比凄慘:“我,我也不敢,直接打聽小姐,怕,怕壞了她名聲,小姐,小姐還小,她,她怎么能,跟那個公子,嚶嚶嚶……” “你別急,你別急,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崩罘蛉诉B忙上前給她擦眼淚,心疼的哄著這個“忠心耿耿淳樸可憐的女護衛”,回頭瞪自己兒子,“女孩子哭成這樣,也不知道逗逗!難怪你娶不上媳婦!” “???”李遠憂傻掉了,他方才滿腦子都是聽到嚴青镕這個名字的炸雷聲,正可憐這獵戶家的小娘子&平民小姐的護衛竟然遇到真的跟天那么大的難題,要進宮問皇帝的男寵妃要姑娘,這樂子實在太大,結果正出神呢就被年輕往膝蓋扎了一箭,只能一臉懵逼,“我?” “快,一旁蹲著,你不是最會學貓兒叫了嗎?”李夫人湊到兒子耳邊,“別讓她再哭下去了,若是厥過去的話,性命危矣?!?/br> “她是堂弟的恩人,讓堂弟來啊,堂弟不是最會驢叫嗎!” “我會的是馬叫!不是驢叫!咳咳咳咳!”剛喝了藥到門口的李遠佞怒喝,牽扯到了內傷,驚天大咳嗽,“她說什么?她要找嚴青镕?” “你別亂來!”李遠憂警惕道,“這兒可不是西都!” “我知道?!崩钸h佞嘟囔,他有些焦灼,望著鶴唳“你為何要找嚴青镕,你家小姐是誰?” “我家小姐叫左顏,她父親叫左寅,家里做木頭生意,從南方來?!柄Q唳說著,又把左寅給她看過的照片里的左顏的相貌形容了一下,很是真切。 她當然不能直接說殷羨羨,現在她連羨羨在宮中什么情況都不知道,萬一她一說,這兒就有人知道,來一句“哦那不是xx的xxx嗎”,然后直接把她往羨羨那兒一懟,這等于是把她往燕舞和小滿的老巢里扔,那可真是拼上性命自殺,這絕對不可取。 放眼自己還能認得的人,可能與男寵還有燕舞那些對上的,也只有李遠佞這些世家貴族和剛剛“入行”心不甘情不愿的嚴青镕了。無論如何,她現在的目標是進宮,盡量能混到嚴青镕的旁邊,從高處掌控全局,遠好過自下而上的掙扎。 對于“左家小姐”的情況,她說得太順溜,將軍府的人都無暇分辨真假,只是應了幫他們打聽這個小姐,其他的卻不再提起。 這意思是沒打算幫她走嚴青镕這條路線了。 自從知道嚴青镕成為“寵妃”后,鶴唳就知道自己這個辦法可能還要多些波折,但是她既然瞄準了李遠佞,自然有她的道理,所以不管對方做什么,現在她都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既然這場對手戲已經演完,她終于偷偷的吃下了消炎藥,還在傷口上灑了藥粉,那是國家給的特效藥,治療傷口,消炎止血,最關鍵的是,還有一點預防狂犬病的作用。 雖然并非特效藥,但遠好過沒有。 所以在艱難的熬了幾天以后,“瀕死”的恩人姑娘又奇跡般的好了,雖不至于鮮龍活跳,但也是面帶人色,能吃能喝了。 又過了幾天,她已經能夠下床。右肩的傷口雖然猙獰,但在李家不遺余力的供養下,愈合的情況非常好,也省的鶴唳發愁沒有縫合,只是這樣的傷疤以后必須留回去報工傷,讓祖國給她激光祛疤! 李遠佞對她的恢復能力嘆為觀止,每日都過來圍觀一下。 時間進入十二月,天氣已經很冷,西北風呼呼的刮,門上已經掛上了厚厚的褥簾,擋住呼嘯的寒風,窗紙時不時鼓動著,擋了風,也擋了視線。 “你的傷都好那么快?”李遠佞問。 “以前隨著我父親在山里打獵,傷習慣了?!柄Q唳這樣解釋,“若回回都這樣折騰,哪撐得到今天?!彼f著,又惆悵了一下,“要不是老爺救了我,我還不知在哪只狼肚子里呢?!?/br> “你是被你家老爺救的?”李遠佞也是個病患,兩人像療養院的老年病友似的對坐著,一人捧了一碗藥,一邊喝一邊聊,嘮嗑得歡。 “是,老爺帶人進山看木材,救的我?!柄Q唳低頭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她不能再說了,撒謊是有極限的,即使她已經盡量往說辭里摻真貨,可說得越多錯漏也會越多,雖然這些事情死無對證,但難免不出些意外。 李遠佞沒多說話,他朝天哈了口氣,心情有些抑郁的樣子:“明日又有球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