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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騰又開始掉淚,他什么都不能問,卻也什么都不敢聽,低著頭懺悔似的站著,身子一抖一抖。 “對了?!柄Q唳哼了兩句就停了,轉頭問話,“你離婚了嗎?” 肖騰沉默了一下,點點頭。 “家里人罵你了嗎?” “好了鶴唳?!弊笠滩蛔∽柚沽?,問肖騰,“差不多了,以后出報告,會整理出你能看的給你的,別擔心了……” “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毙をv低喃,聲音極輕。 “什么?” “我恨不得也死了……”他道,“可是不行,我得活著,我還得再這兒工作?!?/br> “你應該去休息,我給你批……” “不能休?!毙をv慘然搖頭,“阿倫說的沒錯,我們連秦,皇陵都沒找到……兩千多年了,幾百代人……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給我兒子上柱香……” 左寅緊閉了一下眼睛,他有些艱難的拍了拍肖騰的肩:“好,不休,我們幫你找,說不定,說不定五號坑就有答案呢?” 肖騰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對!怎么樣了?” “我問問?!弊笠鷦偺统鰧χv機,ICU內外對講就被打開了,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部長!找到了!西安!杭學長以前跟的張教授的團隊,前陣子剛獲得兵馬俑五號坑的發掘許可!現在剛開始呢!絕對就是它!沒跑了!” “那老小子?!”左寅笑了,他用力摟了摟肖騰,“開會!抽調人手,我們把五號坑搶過來!” “噎死兒!” “部長!”肖騰雙眼閃閃發亮,“我!我!” “走吧,去看看!”左寅回頭笑著看向鶴唳,“那你好好養傷,加油復原,這次辛苦你了,這次我們有準備了,范圍已經劃定,會把可能降落的年份整理個資料給你,五號坑的情況如果上級允許……” “如果不必要就不要和我說了?!背龊跻饬系?,鶴唳沒什么笑意,她慣常帶著笑意的眼中一派清冷,“你們去吧……” 她拿起手邊不知誰放著的秦史讀本,自言自語:“我還是喜歡看童話?!?/br> 一個月后,秘密療養院,鶴唳在躺椅上曬太陽。 腳步聲靠近,左寅手里拿著一個印了絕密兩個字的紙袋,表情有些猶疑的走過來:“你,醒了?” “這么失望,要我睡你?” “……”他把紙袋遞過來,“這個,你的?!?/br> 鶴唳不接:“什么呀,給我拆開?” “杭朝義留在五號坑的……”他表情很復雜,“這個,點名給你,說其他人不要看?!?/br> “哈!所以你們就不看了?”她這才接過紙袋,很是粗暴的拆開,順便朝遠處點點下巴,“不是因為老頭子把著關?” 遠處得空抽兩口煙斗的老門主注意到了,笑瞇瞇的回了個下巴。 “不是!你小心點……很脆弱的,那個臘已經脆了?!弊笠行擂?,忙著轉移話題。 鶴唳不言,手下卻輕了點,她拿出一個竹筒,竹筒外封了一層蠟,蠟已經有些風化腐敗,看起來很是惡心,外表有一絲專業的切痕,可卻沒有進行完全,顯然發掘者對于看不看還是經過艱難的抉擇。 她笑看了左寅一眼,拿出自己的小刀,利落的刮下了蠟,打開了竹筒。 一股熏人的氣息撲面而出,里面竟然是一塊干燥的布,布上似乎寫了什么。 鶴唳往筒里看了一眼,抬頭:“你也要看嗎?!?/br> 左寅搖搖頭,轉身走開,鶴唳穩當的拿出了布,打開,滿篇都是好看的字。 “喲,看不出杭朝義書法不錯呀?!彼室赓潎@了一下,“和趙高一樣?!?/br> 左寅嘆了口氣,走遠了一點。 杭朝義果然給她留信了,于她雖然僅一個月,可展布的這一瞬,卻讓她恍然發現,兩人已經隔了千年。 “鶴唳,我們的小寶貝兒果然成了你所預想的男人,他強壯、高大、英俊而且智慧,他是真正的秦始皇,他統一了六國,坐擁天下,到現在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是我造就了他,還是那個時代造就了他,或許其實,我什么都沒有做吧?!?/br> 鶴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她早就知道這點。 “但是鶴唳,我還是得說,你又說對了,這果然,不是童話。他想殺我了?!?/br> 哈!終于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他逼問我他的壽命,問我我自己的壽命,問我為什么秦朝很短,問我為什么老師說他是褒貶不一的帝王?!?/br> “我該怎么告訴他呢,焚書坑儒、橫征苛役,我未提他已先決,怎么才能告訴他這些他已經做了的,不認為錯的事,在后世眼里,就是貶?” “都怪時譜……還有時光門,他想回去,想得發了瘋,他還是開始了,他找來了徐福,我嘲笑他當初還是小哥白尼的忠實讀者,他讓我去死?!?/br> “他不愿意身邊有個知道他壽命的人存在,他說我在等他死,他不愿意再和我對視,但是如果連我也不信任了,他還能信任誰?!?/br> “他想殺我了?!?/br> “可憐的凡凡小寶貝兒,他想等出巡回來動手,而我,在給他準備五十大壽的禮物?!?/br> “我贏了?!?/br> “幫我交下黨費吧?!?/br> “作為交換,我就送你一個禮物,順便感謝你臨走的提醒?!?/br> “秦始皇陵,就在真·秦始皇陵?!?/br> “凡凡,我就帶走了?!?/br> “……喲!”萬萬沒想到,杭朝義在她嘴下憋屈了那么久,終于讓她大大吃了一驚。 這可真是一份大禮,真·秦始皇陵在哪,如果不看時譜,可能上下三千年,都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邯鄲,老槐樹,那個孩子葬身之地。 杭朝義最終還是給了他曾經的男神最后的榮光,至于他把凡凡帶去了哪,她一點都不在乎。 想到杭朝義寫這些的時候那糾結的心情,她再次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我贏了?!彼袜?,不知道是在自夸,還是在重復杭朝義的話,“我們都贏了……” 她猛地合上布,吐了口氣:“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合上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手感有異,往邊角上看了一眼,發現那兒竟然有個標記,是一個很小的圓圈,旁邊畫著一個細小的問號。 她心里一動,拇指一磨,將這一角扯了下來,本來就不怎么規則的布看著沒什么變化。 “看完了?”左寅耐不住轉身,欲言又止,“這個,他有說什么嗎?” “想看???”鶴唳笑,“不給!” “……鶴唳,任何資料對我們來說都很……” “史書有變化嗎?” “……沒有?!?/br> “那還有什么好好奇的,真的想看,自己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