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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讓人毛骨悚然,鶴唳先咬牙狠狠的深呼吸了一下,隨后從鼻子里開始繼續哼剛才未盡的曲調,斷斷續續的摳挖著肩膀上的傷口,用兩片薄刃硬是從肩膀上夾出了一個弩頭,隨手扔在一邊。 此時,小正太才發現,他的恭桶后面,已經散落了好幾支箭桿,俱都沒有頭,顯然還斷在鶴唳的身體里,他抖著身子數了數,整整六枝。 夾掉了肩上的一個弩頭和后肩的一個箭頭,她又示意正太拿來黃銅鏡,很是艱難的照著,將腰上,后背夠得著的,還有大腿上的箭頭都夾了出來。 此時,她已經疼的全身發白,面無人色,猶自帶著微笑,曲子卻哼不下去了,她再次在油燈上烤著刀子,目光卻投向了小正太,笑容緩緩擴大。 小正太很是機警的后退兩步,他的頭皮發麻,其實一番圍觀下來,他的表情比鶴唳還難看,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場景了。 面前的女子在他面前完全展露著身體,窈窕豐滿的身段卻布滿傷痕,什么形狀的就有,美好的女子的軀體在她這兒比她的微笑還要猙獰,他看起來簡直像一個走不出噩夢的人一樣茫然無措。 “過來?!柄Q唳招招手,一邊把刀子遞過去,一邊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在她的蝴蝶骨中間偏右一點,還有一個箭頭,剛好被骨頭夾住,卻極為嚇人,鶴唳一直緊緊繃著背部,將傷口很好的控制在表層。 幸好現在的箭頭還不帶血槽和撕裂,否則她今天就只有躺在這兒等小正太收尸了。 明白了鶴唳的意思,小正太簡直要嚇哭了,他拼命搖頭,連連后退。 “痛!”鶴唳皺起臉,一副要哭的樣子,可憐兮兮的,“幫我,我好痛呀……幫幫我好不好呀……”一邊求著,眼神定定的望著他,全是哀求,“你可以的呀,你可以的?!?/br> 小正太要哭不哭的走過來,在她身后蹲下,小手顫顫巍巍的接過刀子,在她背后抖了半天,還是不敢下手。 鶴唳無奈了,她努力的將左手探到背后,摸到了那個傷口,朝著小男孩回眸一笑,竟然生生將手指插入傷口,扒拉開來! “??!”小正太驚叫一聲,往后一跌,頓時淚如泉涌,他擦著眼淚上前,拉開了鶴唳的手,瞇著眼學著鶴唳,將刀叉入了傷口,雙手齊上去夾箭頭。 這個過程,堪稱沉痛慘烈。 鶴唳自己夾十個箭頭都沒他夾一個那么痛的,小正太手小,力氣小,是生手又還是個孩子,反正無論怎么樣,他都不像是能完成這件事的人,而事實上,他確實百般曲折,等到夾出箭頭,鶴唳覺得自己身上簡直被夾出了一個火箭彈,鮮血嘩啦啦流了一地,腥紅一片。 饒是心寬似鐵打,變態如傻×,鶴唳終于倒在了小正太的屠刀下,笑都笑不出來。 “咳咳,我,我記住你了,”她哭笑不得,“你,你叫什么名字呀?”她怕小正太聽不懂,學著他們說話重復了一遍:“汝,汝名,為,何?” 小正太也一臉汗,卻聽她終于用“人話”和他交流了,很是高興,結結巴巴回答:“蟜,吾名成蟜?!?/br> “哦,你好,小蟜蟜?!柄Q唳虛弱的伸出手,“我叫鶴唳,這兩天,要勞您關照啦……” “什么???成蟜?!”杭朝義幾乎要跳起來,“哪個成,哪個蟜???” “我不識字,我怎么知道?!柄Q唳百無聊賴的趴在他的鋪位上,翻滾兩下,“啊,還是自己的床舒坦!嘶!” “全身都是傷還打滾,怎么不痛死你!”杭朝義斥責,想幫忙又不敢動,很是愁苦,“這下怎么辦,你和凡凡都被盯上了,還是這么個兇殘的人,上來就對同門用箭陣,簡直比你還狠??!” “我不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掉谷雨??!” “她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殺掉你?” “她還想玩弄我啊,你以為當時如果不是存著虐殺我的心思,我能逃脫嗎?”鶴唳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啊,立春這個變態!” “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女……的吧?!?/br> “的吧是什么!” “很簡單啊,他有性別認知障礙,女裝癖,又不肯給自己個痛快,我逗了他幾回,就恨上我了唄?!柄Q唳攤手,“現在他這么副樣子跟著個男人,除非那個男人有特殊嗜好,否則只有可能是把自己卡擦啦?!?/br> “為什么他要恨上你?” “一山不容二虎?!柄Q唳意味深長,“一門不容倆變態?!?/br> “……你可以不變態的?!?/br> “哼唧!”鶴唳繼續痛并翻滾著。 “等等,我們來理一下,成,蟜……”杭朝義在房間里走動起來,他們現在位于秦王宮外的別館,不知什么原因嬴政進宮的行程被擱置了,進了咸陽后就在別館住著,趙姬和呂不韋每日見面著急,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幸而鶴唳養了三天傷,打聽到他們的地方,硬是溜出來會面。 她的想法很簡單,起先單槍匹馬并非個人英雄主義,純粹就是不想讓肖一凡這個嬴政成為自己的拖累;而現在顛顛兒的來找,卻也是因為人來都來了,那自然是所有資源都要利用起來,信息共通才能事半功倍。 “你猜的沒錯,成蟜確實是嬴政的競爭對手,他是嬴異人……現在應該改為子楚了,嬴子楚來這兒后和韓夫人生的兒子,比嬴政小三歲……不過,好像并沒有很大的威脅?!焙汲x一股腦兒倒著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他在歷史上的痕跡很少,有可能是被嬴政壓制的,也有可能確實沒什么花頭,只是后來投降了趙國,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想不開?!?/br> 鶴唳聽著杭朝義這樣講述著小正太的一生,臉色逐漸陰沉了下來:“停?!?/br> “這樣想現在他說不定是……什么?你不要聽?” “對我來說,一旦我完成了任務,留在這兒的都是死人?!柄Q唳面無表情,“我不想聽,沒意思?!?/br> 杭朝義停下,神情有些復雜:“你是覺得我這樣講述一個活生生的人很殘忍吧?!?/br> “殘忍,哈,別和我提殘忍?!柄Q唳趴著,微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殘忍,說些其他有意義的吧,現在什么情況?” “不知道,呂不韋肯定會想方設法把凡凡拱進宮里的,只是現在,會不會反而把他置于危險的境地?我打聽明白了,嬴政今年應該九歲,太子柱明年才登基,你卻不可能留那么久,如果那個人……” “她活不過五天?!柄Q唳面無表情?!昂昧?,假設她死了?!?/br> 杭朝義張口結舌:“那還有什么好假設的,該怎么來就怎么來啊?!?/br> “小寶貝兒打單機?”鶴唳輕笑,媚眼如絲。 “……”杭朝義頹然坐下,“我不知道……如果我進宮……說實話,感覺我根本進不去,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