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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修頭上。 再加之他最近還因著那興許是活菩薩的女子,無故在京城失去了蹤影之事,更是攪和的他,心火旺盛,寢食難安。 故而,他今日獨自上這京城最大的青雀酒坊買一日之醉,為的也是反省他自己這幾日的荒唐和失敗。 酒入喉頭,甘冽的灼痛感,使他的眸色短暫的清明了一瞬,這時,他身后無聲無息的出現一個人。 來人黑衣黑褲,臉上帶著一張地獄閻羅的面具,紅面獠牙,好不嚇人。 皇甫弘宣沒有驚慌轉身,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一個人一樣,只繼續慢條斯理的揚脖,姿態優雅的朝自己嘴里灌著酒。 只是酒入喉頭之時,他眼里的微醺之意,驟然變成一道清冽光芒。他依舊沒回頭,但唇中卻放出一句冷冰冰的吩咐來。 “幫我殺一個人,這一箱黃金便是你們炎荼樓的?!?/br> 他的話剛落,就聽到房門被人推開的動靜,嘎吱一聲。他的神情倒是一如既往,可他身后的紅面獠牙,卻多出了幾分防備之意,但隨著那紅面獠牙之人側身朝門口看過去時,眸子里的神色卻猛然變成了貪婪和欣喜。 轉而回轉目光,重新看上窗前之人的背影,果斷而冷硬的說道:“好,這活我們炎荼樓接了,說吧,公子想買誰的命?” 皇甫弘宣緩緩抬眸,忽而抬手對向窗外,將手中方才才倒滿的一杯酒,對著窗下的河倒了下去。 “西山軍營,皇甫修?!?/br> 他依舊沒回頭,只不過單聽他下達命令的聲音,那紅面獠牙之人便感覺到廂房之中,忽然多出了一股子殺意。 但炎荼樓向來只管完成任務,客人只需要提供被殺之人的姓名、住址,其他的便由炎荼樓自己去做,當然,能夠讓京城第一殺手樓排名第一的殺手親自出來接任務,這價格自然高出常理。 皇甫弘宣總歸是按耐不住了,他原本還打算暫時放過皇甫修,先對付掉三王府的正主,可經過這幾日的連番受挫,他冷然意識到,在三王府中,真正能夠對他構成威脅的恐怕不是三王府的皇甫城,而是皇甫城的那個寶貝兒子。 他自小聰慧過人,又深得先皇太后喜愛,他于他面前,從來就是那個被貶低的那個。 故而,皇甫弘宣覺得,旁人他可以暫時放棄動手,但這個屢次壞他好事的皇甫修,他絕不會再容許他活著回到京城,絕不! 遠在京城東側,快馬加鞭還需耗兩日路程的西山軍營,此刻被西山四面高山之上的秋日盛景,圍繞的好似桃源密境。 由一棵樹、一片紅葉渲染的秋,乃是凄涼。 由一群樹、一座山的紅葉告知的秋,乃是美景。 西山之上,常年粗樹枝藤環繞,即便此時已經入了秋尾,但是從山腳遙望高山之上的滿目紅葉于風中烈烈作響,饒是再煩悶的心也會隨之開闊。 皇甫修自上次私自離開軍營奔赴京城之后,就再也沒回去過,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朝堂之上,并沒有傳出任何只言片語招他回去。 如若不是他心里惦記著葉晗月,他倒還樂意躲在這深山之中,遠離京城即將到來的那場血腥之爭。 可他終究還是挺想她的,所以,他即便到此刻為止,也沒有做出半點和造反有關的事,但他還是在暗地里派了暗衛,將軍營、邊疆、乃至京城的各路情況,都嚴密的掌控到了身側。 以防萬一他的父親真的起兵造反時,他也能夠有足夠的把握,將自己的心愛之人,平安帶離京城。 “小王爺?!?/br> 皇甫修正坐于書桌前處理著這幾日準備上交到京城的折子,聽到帳外的動靜,頭也不抬,便說道:“進來吧?!?/br> 營帳隨之被打開,隨著一束光線進來的人,不是旁人,而是西山軍營此時的統領將軍尚武杰。 皇甫修并沒有見過此人幾次,因為自打他住在這營帳之中以后,平日里多半是陳應虎陳將軍出面招待他。 但他對眼前這位將軍還是做過一些調查,此人為人忠厚老實,并且對大寧國忠心可嘉,在西山軍營更是受兵士擁戴,只不過…… 他平日里除了親自訓練兵士,其他的事好像都交給了陳應虎cao辦。 對于這點不尋常之處,皇甫修大致也猜到了原因,但他此次來西山軍營,并不想過多干預這軍中之事,除非……必要之時,不然,他絕不會貿然給人留下把柄。 故而,他也只是匆匆看了尚武杰一眼,隨后便垂首,繼續在折子上動著筆。 “小王爺……”尚武杰身材魁梧,但也不是十分的壯碩,就像一般士兵身材那樣,只算得上是勻稱之下的結實。 他進了營帳,當即一臉難色的跪到了書桌跟前,左右遲疑,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皇甫修在折子上落下最后一道印章,這才隨手將折子一合,抬頭看向了尚武杰,面色隨之一凝。 “尚將軍可是有什么為難之事要同小王說?”他見尚武杰面露難色,目光閃爍不定,很顯然便猜出他此刻應當什么著急的事,于是,他起身離開了書桌,上前將尚武杰虛扶了起來。 唇角擒笑,目光隨和的盯著尚武杰,說道:“尚將軍若是有什么事想同本王說,大可以直言不諱,本王能幫到尚將軍的,自當盡力而為,只不過本王現在人在西山,能幫忙的怕是有限?!?/br> 他的這番話,說的模棱兩可,倒也不至于將意思說的太滿太死。 那尚將軍聽完皇甫修的話,面上露出了糾結,踟躕良久,隨后才一臉難色的說道:“小王爺,屬下的確是有一要事有求于小王爺,事情是……” 原來,半個時辰之前,正是西山軍營每日晨時cao練的時辰,原本每日天色將亮,尚武杰就會親自擂鼓,將軍營之中的所有將士叫到cao練場上進行cao練。 往日里倒也沒出現什么差子,只是不知道今日陳應虎不知因何事動了怒,竟然在士兵cao練之時,故意將他自己存于心中的火氣,悉數撒在了士兵身上,一頓拳打腳踢加辱罵,惹的一眾將士都變了臉色。 可尚將軍沒發話,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尚將軍見陳應虎這氣也出了,人也打了,原想著今日這件事便算是過去了,哪里知道那個陳應虎又出了后招,竟然當著全軍將士的面,于他挑釁起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