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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心里就存了些不愿意來的意思,這會兒舒老爺鬧了這般具有暗示性的‘排場’,他自是人已經坐到了舒清瓷的床頭,這兩人相談之時,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偶爾還能出于禮節隨和的陪付幾句。 此刻,他只一味的神情淡淡,坐于舒清瓷的床前,忽而走神,忽而……才能夠將舒清瓷此刻正說著的話聽進去幾句。 “侯公子能來看清瓷,清瓷這慌亂了一夜的心,也不知怎得,就好似服了一劑良藥一樣,忽然間就如同魚入淺水,安定了下來?!?/br> 舒清瓷兀自說到此處,心中喜不自勝,面上更是笑意吟吟,只不過今日她這張小臉,倒很是嬌羞了些,隱約間都可看的出,她那原本蒼白的雙頰之上,已然掛上了兩朵紅暈。 侯昊炎雖然是一副心神游離的狀態,但也將舒清瓷的這套情深意切之語聽進去了一些。 對面斜倚著好歹是個女兒家,他也不好一味的冷落人家,只得目光似風吹云涌般,回了舒清瓷一個眼神,繼而才略顯疏離的客套出幾句話來。 “舒小姐嚴重了,侯某尚且還達不到良藥之效,方才舒老爺已經將昨夜發生在舒小姐身上的事,已經悉數告訴了侯某,既然舒小姐昨夜受驚過度,這幾日還是好生請個大夫,于家中好生修養才是?!?/br>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人情深,便是虐 侯昊炎語氣寡淡,明眼人一聽,便知他這話里話外都有疏離想走之意,可舒清瓷卻好似真的一點都未聽出來一樣,只做出一副能被自己心愛之人關心寬慰之時,才會生出的甜蜜笑意出來。 侯昊炎原本想著,舒清瓷若是垮下臉來,他也好借機說她臉色看起來有些差,需得多加休息靜養,他如是便也可以借機離了這舒家。 可眼前的女子卻還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較之之前,好似更加眸中含情了些。 他看了一眼,就只得暗嘆一口氣,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的悄然坐著。 “昨夜父親已經替清瓷請了一位大夫,這藥便也是一早就服下了,只是……侯公子能來看清瓷,清瓷倒是覺得、今早服下的那副湯藥,倒是不如侯公子此番對清瓷的心意有用?!?/br> 舒清瓷哪里是聽不出面前男子話里的意思,只是…… 今日這見他的機會、能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可都是她冒了險、使了心力,算計來的,她又豈會笨到在這種時機之下,甩什么臉色給她這個未來夫婿看。 呵!昨夜她做的那一番算計,原也是打著搏一把的心思,畢竟她并不知道她自己于她父親心中的位置,如今是個怎樣的光景。 好在,她好似搏贏了一把。 舒清瓷聽欣兒說到舒家上下正在傳侯公子將要來舒家探望她的事是,終究還是有些小小的覺得意外,畢竟,她想過她的父親會親自將侯昊炎找來,卻沒想到,她的父親盡然如此的疼愛她,盡然借著今日之事,將舒侯兩家一直沒公之于眾的關系,博到光天化日之下。 今日能有這樣的成效,她滿意倒是還算滿意的很,只不過…… 她并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是否還會繼續令她滿意。 侯昊炎于舒家一直待到了午飯之后,其間舒老爺以感激為由,軟磨硬泡的留他用了一頓午飯,說的好聽些是感謝他能夠念著情意來看望舒清瓷,難聽的話則是、舒老爺特意留了他,需是感激,實則說媒。 他這一頓飯吃下來,渾身上下、乃至靈魂深處都在叫喧著,定然要絕了舒家的這門親事不可,不然…… 他此番和舒清瓷還沒生出個什么一二事來,就已經像是受盡了煎熬一樣,倘若真要是和舒家成了這段婚約,他便是此時想想這事,他都不敢多想。 如此煎熬一生,還不如早早的撞破了這燃了火的鍋爐,免得日久天長,害人害己。 侯昊炎被舒老爺親自送出舒家正門時,心中就揣著這樣悲壯的心思,他坐上馬車之后,旁的地方也是不想去了,只同青澤報了景幽別院的位置。 青澤見他家公子此刻的神情好似一頭壓抑已久,終將暴怒的野獸,便知他家公子報的這地名是要通往何處,當即也不多問,吩咐了車夫便朝著景幽別院去了。 “你往日都是早上來尋我,今日怎得這般時辰了,還跑到我這處,呵!別以為你給我送來這些獻殷勤的吃食,我就能趁著夜色陪你出去晃悠,我可跟你提前說好,東西我吃了,但今夜我有事做,哪里也不去?!?/br> 葉晗月撕拉了一塊烤雞腿rou,邊細細嚼著,邊一臉茫然不解的盯著坐于對側的侯昊炎。 黃昏時分來送她平日里喜歡吃的東西,很顯然是來獻殷勤的,堂堂的將軍府的公子哥,朝她獻的哪門子殷勤? 往日里侯昊炎對她也是極好,但是以前這侯昊炎就算送她東西,也是大大方方、最不濟還補上了含情脈脈的眼神。 可今兒個,他都在她對面坐了半天,她面前的雞骨頭都堆了一小碗,他也沒說個正經事來,只兀自擺出一副神情寡淡,懨懨無神,好似她怎么滴了他的模樣,垂首于她面前坐著。 坐著就坐著唄,還時不時欲言又止、目光哀怨的看她一眼,整得她都不敢將嘴里已經嚼爛了的雞rou往喉嚨里咽,生怕他突然冒出個只言片語,將她給噎回現代去了。 看著房間里的光線從金黃變成暗灰,葉晗月只好先開口嘟囔了一句,聽著這句像是在打趣,實則語氣不善的很。 侯昊炎這時才總算是抬頭挺胸,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神采,方才出舒家時,他的確是下定了決心,要將舒侯兩家的婚事取消了,所以他才會趕著到這景幽別院,為的也是想在第一時間,將他做下的這個決定告訴葉晗月,以此表明他自己對她的心意是何其的堅定不移。 可馬車行之將近,他卻心生一絲遲疑出來,畢竟他是知道葉晗月心中對他,并不像是他對她那樣的感覺,故而,他怕他自己說出口的話,會讓葉晗月覺得他是個不得始終的人。 如此一遲疑,他倒也不急著朝景幽別院趕了,所以,此刻葉晗月啃的正香的一桌吃食,就是那時他特意繞了些路,去她從前愛去的那家酒樓買下的。 這樣一來,他才會將前來的時辰耽擱到了黃昏時分,可就算如此耽擱之下,他這心里的話也是越拖越沒了說出口的勇氣。 經由葉晗月這番‘語氣不善’,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