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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紀澄不是敢說,她是真的敢做,她只要一想到沈徹說的那種狀況,心里的惡念就迭起??蛇@世界上沒人是真心愿意做惡人的,所以紀澄的心情沒來由就有些低沉。 沈徹自己也知道自己嘴賤,他一看紀澄的神情就知道,得,又有得哄了。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納妾吧?”沈徹將手放在里紀澄心臟最近的地方道。 紀澄不語。 沈徹只好掰過紀澄的臉,看著她的眼睛道:“我看了這么多年,妻妾相爭絕對要算在亂家之源的前幾項里。我們沈家如今還算太平,就是因為沒有這樣的污糟事?!?/br> 可是沈家的男人也納妾的,比如三老爺沈英,還有沈御不也有通房么?紀澄心里不以為然。 沈徹也知道紀澄不好哄,只好又道:“其實霓裳留在我身邊這么多年,如今也老大不小了,當初沒遇到你的時候我的確是存了將來會納她的心,畢竟耽擱了人家姑娘這么多年?!?/br> 紀澄狠狠地瞪著沈徹,“你可算是說出來了!” 紀澄伸手去推沈徹,沈徹穩如山地抱著她不松手,“哎,你聽我說完啊,結果你猜怎么著,是霓裳自己在老祖宗跟前說不愿意給我做妾的?!?/br> 紀澄冷笑道:“她自然不愿意了,誰也愿意嫁給你這樣風流多情的人???” “錯,是專情?!鄙驈丶m正紀澄道:“她能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就因為她是個心里敞亮的。我就算納她也不過是出于多年的主仆之義,將來也不會虧待她,霓裳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我娶你之前,她也是一心打算要做妾的?!?/br> 紀澄哧笑出聲道:“你倒是挺自信的,那為什么她現在不愿意了?” “你說呢?”沈徹反問。 紀澄嘟嘴道:“我怎么知道?”她心里只要想到沈徹竟然有那種打算,就恨不能將他踢到山下去。 沈徹用腿夾住紀澄那不安分的想踢人的腿道:“哎呀呀,怎么動不動就想謀殺親夫?” 紀澄冷哼了一聲,不再扭動,倒不是不生氣了,而是怕了沈徹了,這人真是連吵架的時候居然都能…… 沈徹含著紀澄的嘴唇道:“你心里其實是知道答案的是不是?自你之后我心里哪里還容得下別人,霓裳更是看出了這一點,知道她便是抬了姨娘也是白抬。這世上沒有人是傻子?!?/br> 紀澄沒想到沈徹為了撇清自己,連霓裳都給賣了,她心里既好氣又好笑,反咬住沈徹的唇,矯情地道:“焉知你不是因為現在我年輕貌美才說這樣的話哄我的?” 沈徹道:“你會永遠這般年輕貌美的,便是老了,你也是最年輕貌美的老太婆?!?/br> 女人是聽覺動物,紀澄哪怕心里再多不安,也暫時都被安撫了下去。 沈徹見總算是哄回了紀澄,便擁了她進臥室,握了她的手一起將梅花消寒圖上的花瓣涂掉一瓣,“你現在之所以對我沒信心,覺得不安,只是因為咱們還不夠親近,等那花瓣涂完,你就知道我有多離不開你了?!?/br> 紀澄慢了半刻才反應過來沈徹這只大狼狗又在跟她說葷話。 次日一大早紀澄請過安你后回九里院的花廳視事,卻見沈徹從外頭走了進來,她驚訝地站起身,“你沒出去嗎?” 那些回話的管事mama一見沈徹進來,一個個兒都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說實在的沈徹平時見人也并不像沈御那般總是板著臉,可家里的嚇人就是怕他??梢娺@惡人就是有惡人的氣場,看不見摸不著,可人人都怕他。 沈徹在紀澄身邊坐下,唬著臉也不笑,叫紀澄心里都有些忐忑了,早晨出門是不都還是好好的么? 沈徹是視線在花廳了梭巡了一周,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這才開口道:“少奶奶才大病初愈,身子還弱得緊。諸位mama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還煩請諸事多用心,多替少奶奶考量,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不要拿來給她添亂。若是將她又累倒了,可就別怪我翻臉?!?/br> 紀澄實在沒想到沈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說不感動是假的,可心里又覺得好笑,她又不是紙糊的,沈徹未免大題小做。 到晚上,紀澄再見到沈徹時甜蜜地抱怨道:“她們私下里指不定怎么議論我恃寵而驕呢?!?/br> 沈徹摟著紀澄輕輕揉捏著道:“當年娶媳婦的時候,是想著尋個能干大方的來著,有她主持中饋、伺候老祖宗和母親,我做什么就都能放下心了?!?/br> 紀澄按住沈徹不安分的手道:“你是埋怨我不能干?” 沈徹掙開紀澄的手繼續亂摸地道:“你若是不能干,這天底下還有能干人么?” 紀澄道:“那你的話是什么意思?” 沈徹壓住紀澄道:“意思是我舍不得你那樣能干,媳婦我可只有一個,累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 紀澄笑了出來道:“你這樣哄我做什么?”她瞄了瞄墻上的消寒圖,“日子還沒到呢?!?/br> 沈徹委屈地道:“你將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種為了一世歡虞昧著良心哄人的人嗎?” “你是?!奔o澄肯定地道,然后嘟囔了一句,“你不僅哄人還強迫人呢?!?/br> 沈徹一聽就知道有人想清算舊賬,趕緊岔開話題道:“我不想你只是拘在家里,年后你趕緊將柳葉兒和榆錢兒培養出來,將來家里的大小事叫人只回她們。我手里頭的事情還需要你幫忙,再說了,你知道我的,經常往外跑,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我哪里舍得將你一人放在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便是哭天喊地又有什么用?” 紀澄不知道沈徹為何會有這種念頭,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一般,“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你不要夸張?!?/br> 沈徹咬著紀澄的臉蛋道:“看不見你我就會不安心,cao心你是不是累著了,cao心你有沒有睡好,cao心你有沒有生病。再說,難道你就不cao心我?我雖然專情之極,可你也知道我生就一副風流樣,我不去招惹別的女人,她們都恨不能往我眼睛里擠,你就這般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紀澄想,“可你出去做正經事,難道還能帶著我?” 大草原上的事情讓紀澄心有余悸,怕自己再成沈徹的累贅。 “阿澄,做人不能因噎廢食,難道你就甘于一輩子困于內宅?你背著我安排的南邊出海的商路你就不想做起來?”沈徹道。 紀澄倒吸一口涼氣,這人簡直是妖怪變的,什么事情都瞞不過他,紀澄還能說什么,自然是沈徹說什么,她就聽什么,而且還只能小聲抱怨,“你這個人一點兒都不可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