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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少奶奶?!蹦瞎饟u著紀澄,見她身體不停地抖動,額頭上滿是汗,神情無比痛苦,趕緊地將她搖醒。 紀澄終于從那噩夢里解脫了,只差一點兒她就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人是誰了,一切都那么熟悉。 紀澄整整喝了兩杯水才穩住心神,但怎么都不敢再睡了。她手里捧著茶杯,幾乎不敢去想如果沈徹不在之后的情形。 本來不該有這種天都塌下來的感覺,紀澄向來不是依靠人的性子,可不知為何,唯獨對沈徹她就無法釋懷,只覺得一切都蒙上了灰色,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哪怕當初她那么恨沈徹,如今也情不自禁地為他擔憂,為他難過?紀澄說不上是個什么滋味,不愿意去承認自己動了心,仿佛那就輸了,那就對不起過去的自己。 可是這世界上,感情如果能被控制,那也就不會有那么多美麗而悲傷的傳說了。 紀澄不由又想起了凌子云,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她心里只覺得對不起他。當初被迫嫁給沈徹時,紀澄的心至少是在凌子云身上的,而如今連她自己也掌握不了了,心里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子云哥哥的愧疚就更是無以復加了。 一次次被拋棄,一次次堅持的等候,讓紀澄有種承受不起的痛苦。 噩夢反反復復的,也睡不了多少個時辰,五日之后終于有了好消息傳來,紀澄撒出去的雪花銀見了回效。 南桂拿著那信手都有些抖,“我這就安排人去找馬神醫?!?/br> 紀澄搖搖頭,“先不急,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兩日還會陸續有消息傳回來的?!?/br> 前些日子最急的就是紀澄了,連趕幾日幾夜,馬不停蹄地撒銀子,這會兒收到消息了,倒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南桂就又不解了。 紀澄道:“這消息是真是假我們都不知道,人手又不夠,咱們不能收到一個消息就去一個地方,那樣會來不及的?!?/br> 果然不出紀澄所料,緊接著的兩日又從各地傳來了消息,但馬神醫一個人居然同時出現在了將近二十個地方。 “少奶奶怎么看?”南桂將所有的信都放到了紀澄面前。 紀澄沉吟不語,只是摸著下巴靜靜看著那些信。 “少奶奶,其中有三處來的消息都說的是馬神醫在張掖,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派人去那里?”南桂問道。 “你手上有幾處人馬可以用?”紀澄問南桂。 南桂垂頭道:“喆利那邊最近動作頻繁,我們僅有的人手都派出去了,現在能用的只有一撥?!?/br> 紀澄道:“把我身邊的人都派出去?!?/br> 南桂立即否決道:“不行,公子離開前再三吩咐,保護你是第一要務,決不許他們離開你身邊?!?/br> 紀澄嘆息道:“喆利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郎君心里有國有家,能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已經感激不盡?;舻略傧胗梦彝{郎君已經不可行,所以我現在的危險不大。如今最關鍵的就是找到馬神醫替郎君解毒,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南桂擰不過紀澄,“可是即使將他們都派出去,人手也是不夠的?!?/br> 紀澄從那堆信里揀選了幾封出來,“這幾個人送來的信應該有五分可信,你安排咱們的人先去這幾個地方?!?/br> “是?!蹦瞎鹨呀浽诓恢挥X中對紀澄言聽計從了,后來她回憶起這段經歷時,時常想著這大概是因為在此種情形中,紀澄不僅沒有崩潰,反而比她還來得鎮定,且指揮自若,讓你無條件地就信任她能帶你走出困境。她身上有一種和沈徹相似的氣質。 二十來個地址里,已經有八、九處能有人去搜尋了,但也不過是五五之數。紀澄彈了彈手里揀出的信,眉頭一直擰著。 南桂悄悄看過去,只見那上頭給出的消息說馬神醫就在曲漫山附近,那是西突厥的地盤,也就是喆利的地盤。 “這肯定是想引咱們入蠱,少奶奶千萬別信。一旦我們進入西突厥的地盤,被喆利的人發現了就慘了。何況,如今草原這么亂,馬神醫也不會去西突厥的?!蹦瞎鸬?。 紀澄也有南桂的顧慮,只是她拜托的這些人都是人精,這樣一封看著就像陷阱的信不該是出自這些人之手。 “我想去這個地方試試運氣?!奔o澄站起身道。 南桂自然不同意,急急地反駁道:“少奶奶,我不能讓你去冒險?!?/br> 紀澄道:“你不要急聽我說,黃越這個人我打過幾次交道,對大秦故土有比較深的情意,他的可信度比較大?!?/br> “可是少奶奶也說過,已經有三、四年沒聯系過了,人都是會變的?!蹦瞎鸬?。 紀澄笑了笑,“可是你也說過,馬神醫和你家公子是至交好友,他又是出京往北走的,是不是可以推論,他如果關心你家公子的話,大概有機會也會到草原來。而曲漫山我聽你長春堂的掌柜的提起過,是西突厥產藥之地,馬神醫身為醫生,出現在曲漫山也很合乎情理?!?/br> 南桂有點兒被紀澄說服了。 “走吧,如今你手里也無人可用了,你如果自己一個人去曲漫山,你放心我一個人?”紀澄問道。 南桂不得不承認紀澄說得很對。 去曲漫山的時候,紀澄裝成了一個突厥大漢,身上穿了很厚的夾棉襖子以顯得很魁梧,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干了。然后又讓南桂找了件充滿了狐sao臭和奶腥臭的陳舊的突厥男裝,戴了頂皮氈帽,只要不細看絕對認不出她是誰了。 南桂也是如此裝束,兩個人一路騎著馬往曲漫山去。這一路倒是有驚無險,只是紀澄的大腿內側早已是血rou模糊,一直強忍著沒說。上回連夜趕路的傷口都還沒好,這就又磨壞了。 曲漫山不是小地方,要尋人實在無疑是大海撈針,南桂又堅決不肯離開紀澄身邊半步,紀澄只能妥協,領著南桂從山南麓向北走碰運氣。 山有岔路,南桂不知道該如果抉擇,下意識就轉頭看紀澄。紀澄身為主子,也不好推諉,便閉著眼睛瞎指了一條路,反正都是碰運氣。 只是每逢岔路,紀澄總要在馬上雙手合十向上蒼祈求一番,但愿菩薩指引明路。人面對無能力為的事情時,就只能求助于虛無了。 紀澄和南桂在曲漫山了一日,到晚上山上起了風,冷得人發抖,連馬都不愿再走,只好停下生火取暖。 紀澄倒是不冷,她穿得太多,在埡口處往四周打量,見不遠處的山腰畔隱約有火光閃爍,她轉頭叫住正在收拾柴火的南桂,“那邊兒有人,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