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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竹聲傳出,略微靡靡,已叫紀澄隱約猜出幾分翠云居的營生來,做皮rou生意的地方總是盡量裝得不像是做皮rou生意的。 沈徹和紀澄被引入一間密室,密室內有一副美人賞花圖,那美人的眼珠子上裝點著半枚黑色珍珠,移開那珍珠露出后面的圓孔來,就能欣賞隔壁屋里的風光。 這世間之人無奇不有,專就有那喜歡看人敦倫之輩,這翠云居的密室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紀澄跟著沈徹進屋時,隔壁密室還并無人,不過片刻功夫后就聽見了吵雜的腳步聲,未見其人,便已經知道來人已經喝得歪歪扭扭。 果不其然,一個女子扶著一個醉酒男子進來,那男子剛在榻上坐下,就一鞭子朝那女子甩去,“還不去準備?磨蹭什么呢?大爺今天難得得了空,要是壞了爺的興致,小心你的賤命?!?/br> 那男子一直罵罵咧咧,那女子一臉慘白哆哆嗦嗦地開始從矮柜里取東西,因為動作太慢,又被那男子甩了一鞭子,連薄衫都被鞭破,露出見血的傷口來。 紀澄倒吸一口涼氣,接連退了兩步。 “那男的叫戴利恒,司農寺卿的獨子,曾娶妻王氏,王氏小產而死,又娶妻曾氏,曾氏亦小產喪命,現如今戴利恒正鰥居?!鄙驈氐?。司農寺卿是從三品,官階已是不小,下轄太倉,油水真是不要太多。 娶妻兩任,前后小產皆喪命,似乎實難是巧合。再看這男子的行徑,簡直禽獸不如,已經叫紀澄猜出了幾分。 “說起來戴利恒和你也算有些淵源?!鄙驈睾龆值?。 紀澄側頭看向頓住不言的沈徹,沈徹欣賞了片刻紀澄慘白的臉色后才繼續道:“戴利恒的母親有一個表侄兒,你也認識,姓祝,曾居晉北?!?/br> 祝吉軍?! 紀澄跌坐在椅子上,臉上浮起一絲慘笑,也真難為沈徹是怎么找出戴利恒這人來的。 祝吉軍和戴利恒這兩個表兄弟還真是有些相像,都是那般喜歡虐待女子。 隔壁的“春色”已經無需在看,隱隱有慘叫傳出,叫紀澄只覺有人扯著她腦子里的經絡在打結。 沈徹突然捉住紀澄的手,紀澄正要抽回,卻被沈徹掰開手指,她的掌心已經掐出月牙形的血痕來,沈徹嘖嘖兩聲,“這還沒嫁進去呢,就開始自虐了?” 紀澄一直都知道沈徹不會那么輕易就給自己一個痛快的,只是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人生兜兜轉轉,真叫人諷刺,她因為祝吉軍的緣故而毅然決然地上京,如今兜轉之后,卻要嫁給祝吉軍禽獸不如的表弟? 沈徹果然知道怎樣做才能叫一個人極大的恐懼和后悔。 紀澄渾渾噩噩地跟著沈徹出了翠云居,耳邊響起沈徹的話道:“走吧,這個你若是看不上,咱們在相看另一家?!?/br> 紀澄聞言不由一松,大概再也不會有比戴利恒更令人惡心的人選了。 第二個人選是國子監博士家的長公子,性喜男風,這其實不算什么大毛病,朝中喜好狎、昵孌、童的人大有人在,但那并不影響他們傳宗接代,可這位劉公子是一靠近女子就犯干嘔,只能親近男子,那可就是大毛病了,是以如今二十有二了還未曾婚配。 “這人如何?”沈徹問。 相比起戴利恒來說,劉俊已經可謂是絕佳人選了。 “要是不滿意,其實祝吉軍還有其他幾位表兄弟?!鄙驈氐?。 紀澄定定地看向沈徹,沈徹這明顯就是在逼她心甘情愿地選擇劉俊,戴利恒不過是恐嚇的恐懼而已。便是紀澄和沈徹處在對立面,她也不得不佩服沈徹,若是沈徹先推出劉俊來,紀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心甘情愿,可是在見過戴利恒之后,紀澄再看劉俊,簡直就只差對沈徹感恩戴德了。 可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沈徹和她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怎么會便宜自己,所以紀澄不得不開口,“你想要什么?” 第152章 匕首現(下) 沈徹似笑非笑地坐在紀澄的面前,就像一頭慵懶的獅子,那不過是迷惑獵物的姿勢而已,紀澄知道他隨時都可能露出撲上來,撕開她的咽喉。 沈徹不開口,紀澄已經因為恐懼而失去了平靜,酷似祝吉軍的戴利恒絕對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紀澄忍不住又激動地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要怎么樣?” “想要補償你啊?!鄙驈匦Φ?。 紀澄閉了閉眼睛。 沈徹的手指在茶盅的邊緣上輕輕滑動,“你這樣恨我,難道不是因為我壞了你兩樁親事?戴家和劉家的家世也不輸葉朗之輩,只是世上人無完人,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澄表妹這么聰明,肯定是理解的?!?/br> “我恨你,并不是因為你壞了那兩樁親事?!奔o澄道,她恨他是因為他恣意踐踏,毀了她一輩子。 沈徹臉上的笑意漸漸隱沒,“那為什么恨我,恨得要置我于死地?” 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而至于為何恨沈徹,紀澄并不想去回憶,對她來說這些都于事無補。 紀澄輕輕搖了搖頭,“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我想殺你,失敗了,人為刀俎我為魚rou,徹表哥若想要我的命,我不會皺一下眉頭?!?/br> 沈徹輕笑道:“我既沒死,又何必要你的命。澄表妹這樣聰慧,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處置這件事?”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有時候死其實比活著來得簡單爽快了許多。 如果紀澄是沈徹,她會怎么做?紀澄是想過的,想要報復一個人,死真是太便宜對方了。貓在吃掉老鼠之前,總是要盡情玩弄一番。而毀掉她所在乎的一切才能滿足沈徹的報復吧? 紀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咬著下唇道:“我以死謝罪不行么?” 沈徹笑了笑,“你說呢?” 紀澄不語。 “若澄表妹真心想以死謝罪,就不會等到現在了。你心里在期盼什么?”沈徹諷刺地問道。 這句話刺得紀澄臉色慘白,心像充滿血的皮囊,此刻鮮血盡出,只余干癟的rou囊。她心存僥幸,在期盼什么?期盼沈徹能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放過紀家? 紀澄此刻才能正視自己心底的天真,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我什么也沒期盼,只是我知道表哥心里有氣,若是我真就那么以死謝罪了,表哥心底的氣無從發泄,難免傷及無辜之人?!奔o澄實誠地道。 “哦,誰是無辜之人?你的子云哥哥嗎?”沈徹問。 紀澄瞳孔一縮,她曾經心懷僥幸沈徹不知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