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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西洲到延城的要道運輸的,必然將有一番惡戰。 譚、陳兩家估計聽見消息后肯定也會有所動靜。若是甲字旅扛不過這一劫,那今后的籌算都只能落空。 現在是重新劃分勢力范圍的時候,比的就是誰的拳頭更硬,這一點紀澄對沈徹倒是很有信心,他就是個無恥的強盜。 說強盜,強盜就到了。 沈徹走進門來,第一件事就是順手給石盆里加了水,水流流過竹筒發出汩汩的聲響。 “現在已經是暮春了,我見你顧不上換雪夜圖,所以幫你換了三好居?!鄙驈氐?,“還喜歡嗎?” 紀澄扯出一絲假笑,“你喜歡就好,反正這也不是我的地盤?!?/br> 沈徹在紀澄的對面坐下,傾身略略靠近她,直視紀澄的雙眼,看得紀澄身子慢慢地往后仰,差點兒就要仰躺下了。 “怎么了?”紀澄不自在地道,她實在不習慣沈徹的親近。 “你這話酸得太明顯了吧?是不忿我的畫比你精湛?”沈徹挑眉。 紀澄把假笑的角度拉得再大了一點兒,“徹表哥倒是挺自信的,不過何以見得我就一定要妒忌你?” 沈徹道:“如果不妒忌,以你的性子,裝也該裝得很欣賞,如此才顯得大度華雅?!?/br> 紀澄眨巴眨巴眼睛,假笑有點兒撐不下去了,她的確應該贊兩句的,畫得真是很不錯,但是她就是不想欣賞行不行? “其實沒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也不是什么天才畫師。我師父是個武夫,但生平最恨人說他腹無點墨,所以我有很多先生。不過練武這種事一刻都不能荒廢尤其是奠基期,所以他就尋了一片斷崖,讓我在那片斷崖壁上練字和習畫?!?/br> “這怎么可能?你用什么寫???那么大的山崖,你就一直飛著???”紀澄不信,但腦海里卻已經勾勒出那幅圖畫了。 “用手寫,一開始的時候寫得小,是用手指在山壁上寫,后來內力深了就能寫大字了?!鄙驈氐?。 “那照你這樣寫,一片山也不夠你畫???”紀澄道。 “所以要寫了擦,擦了寫。其實擦比寫難多了。對了,是得一直飛著。我師父特地為我養了一只雕,如果飛不動了,從空中掉下去,那雕就俯沖下來把我重新叼上去?!鄙驈氐?。 紀澄忍不住笑道:“那時候你多大?” “七歲吧?!鄙驈氐?。 “七歲?安和公主怎么舍得?”紀澄問,“你一個國公府的世子為什么會那么辛苦去拜師學功夫???” “不是我自愿的。據說有天我坐在仆人的脖子上去買糖葫蘆吃,路上遇到我師父,非說我骨骼清奇是練武奇才,一定要讓我當他徒弟。我母親自然不肯,他就把我捉到山上去餓肚子,等餓得奄奄一息再送回沈府。如此往復,一直持續了半年,我母親終于屈服了?!鄙驈氐?。 紀澄就差拍著桌子笑了,“那你的笛子又是為什么練的?” “吹笛子是為了練習氣息吐納?!鄙驈氐?,“有一段日子我師父讓我一連吹三個時辰的笛子不許停,當初我發誓將來打敗我師父后,我要把天下的竹子都砍了?!鄙驈負u頭笑道:“現在想起來真是年紀太小,太輕狂了?!?/br> 第124章 美肌丸 紀澄聽沈徹小時候的趣事聽得正有趣,突然奇想道:“那你師父讓你連繡花針嗎?既可以練習目力,還能有助于用暗器對吧?”紀澄這是純粹從說書先生的故事里聽來的。 沈徹笑而不語。 然后紀澄就聽見沈徹問:“你身子這幾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紀澄覺得沈徹這是在報復,報復她問了一個讓他尷尬的問題,所以他就要回敬一個。 “挺好的?!奔o澄簡短地答道。 “睡眠有變好嗎?膝蓋還疼嗎?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什么異樣?!鄙驈乩^續問。 誰允許他這么關心自己的身體了?紀澄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不過對沈徹毫無影響。 “我給你切切脈?!鄙驈氐?。 紀澄在沈徹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將擱在小幾上的手收到了桌下,并微笑著道:“我身體很好?!焙喼焙玫貌荒茉俸昧?。以前紀澄的睡眠不好,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腸胃也不算佳,但現在一切都變得很有規律。 沈徹道:“把手伸出來,不要讓我過去,不然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再次情不自禁?!?/br> 紀澄直直地看著沈徹,這人臉皮到底得有多厚,才能把這么無恥的話以這樣平淡無奇的聲調說出來? 不過大丈夫就該能屈能伸,紀澄將手重新擱到小幾上,但還是忍不住諷刺道:“當初你之所以學岐黃之術,是不是就是為了可以隨時動手動腳找借口?” 沈徹將手指搭在紀澄的脈搏上,向紀澄傾了傾身,“不喜歡我動手動腳?所以要動嘴么?” 像紀澄這樣的小姑娘想跟沈徹比無恥,那絕對只有輸的份兒?!皠幼臁眱蓚€字從沈徹的嘴里說出來,立即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 三好居內令紀澄恨不能就此失憶的畫面再次浮現,紀澄本就是初經人事不久,哪里容得下沈徹,所以沈徹少不得要伺候她。紀澄心里暗恨,這人就不嫌臟么? 紀澄的臉迅速緋紅,粉色直接暈染到了她的脖子乃至綿延開去。 “心跳怎么這么快?”沈徹神情嚴肅地把著脈,如果他眼里沒有促狹的笑意,就能顯得更嚴肅了。 “你摸夠了沒有?”紀澄沒好氣地道。 “換另一只手?!鄙驈嘏查_手指。 紀澄迫于強權無奈地伸出另一只手。 “體內的寒氣基本已經驅盡,老祖宗每天讓你喝的姜茶可以隔三差五再喝了,不然容易上火?!鄙驈氐?。 紀澄點點頭,她也覺得自己最近可能有點兒上火了,以前這天氣蓋一床被子只覺得剛合適,這幾天卻一直踢被子,只覺得熱。 沈徹收回手,卻一直盯著紀澄看,仿佛要透過紀澄的美人皮看透她的骨骼經絡一般,看得紀澄毛骨悚然,忍不住問:“是有什么不對嗎?” 自然是大大的不對,不應該僅僅只是讓紀澄的血脈通暢,四肢不再缺血發冷而已。但是從脈搏上,沈徹的確再切不出其他的變化。 沈徹沒有回答紀澄的問題,轉而道:“做香囊了?” 紀澄眨了眨眼睛,沒能理解沈徹話題的跳躍性。 “我手上全是花香?!鄙驈氐?。 紀澄做了一個“哦”的表情,然后淡淡地“嗯”了一聲。都是人精,其實人家沈徹的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