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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劈竹子的時候擦破了一點兒皮?!奔o澄道。 沈御看了看地上雜亂的竹條,“我來吧?!?/br> 弘哥兒就跟看見從西邊升起的太陽似的,把眼睛睜得銅鈴大小地看向沈御。 盧媛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御,眼里脈脈含情,欲語還休,紀澄心知盧媛和沈御肯定不能成了,但盧媛自己肯定還想奮斗一把,紀澄不能不成全她。 “弘哥兒,我們去你書房把大老鷹畫出來如何?”紀澄朝弘哥兒伸出手。 盧媛感激地看了一眼紀澄,紀澄俏皮地沖她眨了眨眼睛。 弘哥兒書房里沒有丫頭伺候,這是沈府的規矩,書房女子不得允許不許入內,府里無論是老爺還是幾位公子小時候都是自己整理書房的,這也是磨煉心性的一種法子。 所以弘哥兒領了紀澄到書房,很熟練就將一大張白紙尋了來放在書案上,紀澄用手臂量了量那紙的寬度,提起書案上的筆徑直就勾勒出了一只翱翔蒼穹的老鷹的輪廓,這對她來說不是什么難事兒,卻看得弘哥兒直愣愣地佩服。 畫老鷹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兒,尤其是那羽毛,若要畫得逼真,調色是很重要的一環。紀澄坐在椅子上,指揮著弘哥兒干這干那,小不點兒干得可得勁兒了,仿佛生怕紀澄不指揮她似的,一直問:“我還要干什么?我還要干什么?” 紀澄畫到老鷹翅膀的最后一角時,突然覺得小腹有一股暖流涌了出來,根據紀澄這一年多的經驗來看,應當是小日子來了。 可是她的日子素來是比較準的,今日算算日子,這是提前了四天呢,紀澄壓根兒沒有準備,而且以往來之前多少會有胸部脹痛以及腰酸的感覺,這會兒簡直一點兒異樣都沒有。 據紀澄估計,當她能明確地感覺到有熱流的時候,這通常意味著她應該早就已經把里面的褲子弄臟了,也不知道外面的裙子有沒有弄臟。 因為這已經是二月末了,冬日厚厚的夾裙已經換下,紀澄的衣裙素來都喜歡輕薄的布料,現在可是自食惡果了。 紀澄完全不敢起身,只能尷尬地將弘哥兒喚道身邊來,幸虧這孩子才五歲,應該不太懂姑娘家的事情?!澳闳グ言浦閱具M來好不好?我有事找她?!?/br> “什么事???不能告訴我嗎?我做不好嗎?”弘哥兒有些受傷地問。 紀澄趕緊搖頭,“不是,不過我是有事請她幫忙,姑娘家的事兒?!?/br> “什么是姑娘家的事兒?”弘哥兒好奇地問。 紀澄的臉已經開始泛紅了,“你去幫我把她叫來好不好?” 弘哥兒道:“今天云珠的哥哥成親,我允了她出去吃酒,晚上再回來?!?/br> “那你屋里的其他丫頭呢?”紀澄問。 “我不喜歡太多伺候,只還有個云丫?!焙敫鐑旱?。 云丫這名字一聽就還是個小丫頭,怕是十歲都沒有,叫來幫不了忙,指不定還會到處嚷嚷,紀澄可就丟臉了?!澳悄隳苋グ涯沔鹿霉没蛘吣愕堇锏娜镅┙衼韱??” “好?!焙敫鐑哼诉诉说嘏芰顺鋈?。 紀澄趕緊起身,將身后的裙子拉過來一看,她今日穿的鵝黃裙,后面已經透出了一點點顏色,幸虧坐墊上沒有染上,不然紀澄真有自殺的心了。 可是那熱流來得越發兇猛,紀澄真不敢抱有任何僥幸,只盼著弘哥兒能趕緊將人叫過來。 弘哥兒回來得倒是很快,“澄jiejie,剛才媛姑姑不知道為什么哭著跑了出去,蕊雪也追著她出去了,可怎么辦呢?” 紀澄都要哭了,“院子里還有其他十四、五歲的丫頭嗎?” 弘哥兒搖了搖頭,因為他爹爹不喜歡那些妖妖嬈嬈的丫頭,所以伺候的人不多,其余的都是些八九歲的小丫頭,再有就是mama們呢。 紀澄最是怕這些mama們,嘴巴最多,一點點事情都能被她們編出一個話本子來,若是自己這粗心的事情被她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怎么編排呢。 紀澄只好對弘哥兒道:“這老鷹還要等一會兒才畫完,你能不能去我的屋子里幫我換了柳葉兒來?就跟她說,我有些姑娘家的事情請她過來?!?/br> 弘哥兒點了點頭。 紀澄松了口氣,幸虧弘哥兒乖巧,后來也沒多問,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可惜紀澄的命運多舛,弘哥兒剛跑出去就碰到了他爹爹沈御。 “慌里慌張的去哪里?伺候你的丫頭呢?”沈御沉著臉道。 弘哥兒就把紀澄的要求倒豆子一樣說完了。 沈御蹙了蹙眉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抬腳往弘哥兒書房走去,弘哥兒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去找柳葉兒,但他素來就敬仰他的爹爹,覺得他什么事都能解決,所以他澄jiejie的事情他爹爹肯定也能解決好。 紀澄沒想到弘哥兒這么快就回來了,而且還帶來了沈御,她看見沈御的時候,大概臉都是僵的。 “御表哥?!奔o澄開口道,但是屁股一直沒離開椅子。 紀澄素來不是這樣無禮之人,沈御看著她道:“出什么事了?” 紀澄望著沈御眨了眨眼睛,“沒什么事啊,我正在幫弘哥兒畫大老鷹做紙鳶?!奔o澄嘴上這么說,心里想的卻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兒這么多事干什么?以前冷冰冰不理人的樣子多好啊。 “有什么事需要讓弘哥兒幫你去喊丫頭的?”沈御問。 紀澄的臉“唰”地就紅得像一塊豬血了,她正思考著怎么回答才能讓沈御放過她,結果沈御問出這句話又看見紀澄臉紅得跟猴子似的,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妥。 沈御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尷尬之情,他輕咳兩聲,轉身對弘哥兒道:“走吧。我讓人去尋你的丫頭?!?/br> 紀澄在后面用蚊子一樣大小的聲音說了聲“謝謝”。 紀澄遮遮掩掩地回到芮英堂時,整個人都紅成了蝦子,“我覺得我再也沒臉見人了?!奔o澄換了干凈褲子之后將臉埋入被子里,恨不能自己沒在這世上存在過。 柳葉兒好笑地道:“這有什么???沒人知道的?!?/br> 紀澄都沒敢告訴柳葉兒,沈御知道,實在是太丟人了,“為什么以前小日子來之前都有預感,這一次怎么什么都沒有?而且還提前了好幾天?” “是啊,弄得我們措手不及的,都沒給你準備布袋?!绷~兒道。 因為小日子到了,紀澄也不能再沐浴,臨睡前柳葉兒端了水來伺候紀澄洗腳,雪白的腳在青釉瓷盆里顯得十分醒目。柳葉兒用手撥了水到紀澄的腳背上,又拿了香膏抹在她腳上準備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