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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萬劫不復的坑里,看蘇筠的可憐模樣就知道了。 這廂紀澄收拾了好了心情,擺正了心態,也就不再覺得沈徹的做法有什么問題了。 建平帝鑾駕開拔是在十月初一,好在南苑離京頗近,去北苑光是路上就要花去七、八天,到南苑卻只需要兩日功夫。 紀澄為了安全起見并沒有和安和公主她們一起去南苑。老太太因為上了年紀,經不得馬車的顛簸,自然也留在了家里。 紀澄倒是勸過沈萃最好也能裝病不去,她是以己度人。王悅娘肯定是恨沈家壞了她的清白和名聲,讓她不得不入宮,而且還一直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可是依紀澄看來,王悅娘當初心儀沈徹,不知道會不會留三分情,而對于紀澄和沈萃這兩個一根毛都沒損失的人來說,再看王悅娘的慘痛,兩相對比,王悅娘恨死她和沈萃了也是有可能的。 憑什么她和沈萃進了天香樓還能清清白白地逃出來,她卻不得不承受那結果? 沈萃也承認紀澄說得對,可是她實在舍不得和齊正見面的機會,反過來安慰紀澄道:“沒事兒,這回大哥和二哥都要去的。再說了,我小心著些就是了,難道光天化日之下王悅娘還能怎么著我不成?” 真是天真幼稚得可怕! 紀澄也懶得再勸沈萃,自己反正是出發前兩日就染了風寒,咳得肺都快咳出去了,這般自然沒法兒動身去南苑了。 但本來紀澄就是沾了沈家的光才能跟著去南苑了,所以她去不去只是無足輕重的事兒,只沈芫她們略表遺憾,姐妹們不能一塊兒玩總是少了幾分樂趣。 趁著這一日家里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都走了,紀澄正好到老太太屋里親近親近。 紀澄進了老太太的芮英堂,將披的孔雀綠雙色金青肷披風取下來遞給小丫頭,這才進了西次間給老太太請安。 “不是病著嗎,怎么來了?”老太太看見紀澄顯得十分高興,“知道你怕我這兒孤寂所以才來的,但你這病正該少吹些風?!?/br> 紀澄笑了笑,直言不諱地道:“老祖宗我這病其實是騙人的?!奔o澄嬌嬌俏俏地攤了攤手,“你看我現在既不咳也不喘了?!?/br> 老太太笑出聲來,“你這丫頭,怎么,不喜歡打獵么?” 紀澄脧了一眼老太太屋里伺候的人,都是她最親近和得用的,這才開口道:“也不是,以前我在晉地的時候也時常跟著哥哥們去打獵的。只是這回我覺得皇上突然下令要去南苑有些奇怪,再說了悅娘又剛進宮,我怕這里頭有什么貓膩,于是才想了這個借口避開去的?!?/br> 老太太的笑容不變,眼神卻銳利了不少。 紀澄仿佛沒看見似地繼續道:“我勸過五meimei,姑姑那兒我也說了,不過五meimei堅持要去,說是大哥、二哥都要去什么都不用怕,我想著也是。就同芫jiejie和蕁meimei都提了提,讓她們無比小心,再且一定看顧著五meimei一點兒。我就不去添亂了,萬一真有個什么事兒,反而拖后腿?!?/br> 老太太拉了紀澄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難為你想得這么周到。我同阿御和阿徹都是說過的,他們會留意的,這些你倒不用擔心。只你小小年紀,卻沒想到如此心細?!?/br> 人老了就喜歡看鮮艷美好的人和物,紀澄生得如雪堆如玉雕,本就讓人憐愛,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歡,又見紀澄坦坦蕩蕩地什么都直說了,城府是有的,可心地卻很良善,這樣的姑娘到哪里去,哪家都會喜歡的。 老太太想著蘇筠的親事差不多定下來了,倒是該替紀澄也相看相看了,都是自家親戚的小輩,理當幫忙的。 紀澄在老太太屋里用了午飯,老太太喜歡她,就將她留在碧紗櫥了歇了個午覺,睡了起來老太太屋里的云錦張羅著要打馬吊,紀澄自然要作陪。 才打了一圈,老太太就笑著點了點紀澄的腦門兒說:“你和阿徹真是一般精,我糊什么牌都能算計出來,這一圈就光顧著給我喂牌了是吧?” 紀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還不都是為了討你老人家高興???” 老太太哈哈大笑,“這倒是。遇到你這么個送財童子,我屋里的人只怕都高興了?!辈贿^老太太倒不是刺紀澄,轉頭對陪著打牌的云錦、錦繡道:“你們趕緊地贏吧,你們紀姑娘可不差這幾個錢,趕緊把渾身本事都使出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br> 紀澄求饒道:“好好,老祖宗,是阿澄做錯了,下一圈咱們認真打?!?/br> 老太太點頭道好。一個下午下來,老太太和云錦、錦繡三個人串通一氣兒地對付紀澄,雙方也不過是打了個平手。 老太太連連稱好,拉著紀澄道:“你別看今日我老婆子輸給你,我打馬吊都打了幾十年了,平常人大部分都不是我的對手,想讓我也讓不住,我遇到的人里頭就你和阿徹是個人尖子,簡直什么牌都被你們算完了?!?/br> 紀澄趕緊道:“我是在家里時時常幫我爹爹看賬本,對于數字就難免敏感些?!?/br> 云錦在一旁打趣道:“難怪每回紀姑娘糊牌都喜歡糊萬字,敢情是覺得萬字喜頭最好啊?!边@就是打趣紀澄愛錢了。 紀澄倒也不生氣,云錦也是有口無心,大家嘻嘻一笑,又親近了不少。 老太太留了紀澄用晚飯,吃過飯歇了半個時辰,又讓云錦用五加皮酒化了人參養榮丸給紀澄服下,“別看現在天氣還算暖和,可到了晚上寒涼打從腳下起,你這會兒回去,仔細著涼,吃了這丸子驅驅寒?!?/br> 紀澄應了是。 南苑秋獵估計會持續個五、六日,紀澄本以為還要過幾日才能再見到沈蕁他們,哪知道宮里的內侍連夜馳到沈府,說是王美人想念紀澄這個小姐妹,請她務必要到南苑作陪。 多么低劣的借口,甚至連像樣兒一點兒的借口都不用找,這就是高位者的權利。 紀澄沒法兒拒絕,只能一大早在老太太擔憂的眼神里啟程出發。 紀澄悶在馬車上出神。內侍口里的王美人可不就是王悅娘么,看起來份位不太高,但必定是十分受寵的,要不然內侍不可能連夜趕路就為了個王美人想念小姐妹的借口。 至于王悅娘這樣明目張膽地召喚自己,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紀澄有些玩不懂王悅娘這種不安排理出牌的人,她們的腦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盡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但愿不要被王悅娘亂拳打死老師傅。 紀澄心里煩悶,掃了一眼在馬車里打坐的南桂,又想起了沈徹的好處來,這一會有了南桂,紀澄的確是放心了不少,她是走坐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