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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 紀澄硬著頭皮坐下,這才看到桌上擺有茶具,剛才她太過緊張都沒留意道。 沈徹在紀澄對面坐下,一座紅泥炭爐立在他的右手邊,上有銅銚,冒著熱氣,想來里面的水快要沸了。 紀澄看著沈徹分置茶盞,待水沸后澆水熱杯,沏了一杯熱茶遞給紀澄,紀澄捧入手里,那茶蓋碰著茶杯發出“咔噠噠”的響聲,這是紀澄的手在發抖。 “是姜茶,你先驅驅寒?!鄙驈販芈暤?。 紀澄不再客氣,反正伸脖子和縮脖子都免不了挨到,她索性放開了飲了一口姜茶,胃里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四肢百骸都舒展了開來。 “徹表哥?!奔o澄怯怯地開口,不管怎么樣,示敵以弱總是沒錯的。 “嗯?”尾音輕挑,以至于人精紀三姑娘都沒能解讀出沈徹的意思來。 紀澄深諳敵不動我不懂的把戲,她想今夜沈徹肯定比自己更想攤牌,所以她開口道:“徹表哥,我的披風忘在外頭了?!?/br> “那你出去取吧?!鄙驈刈宰匀蝗坏亟釉?。 “我找不到路?!奔o澄垂下眼眸,很坦白地道。 “我畫一幅給你?!闭f著話,沈徹還真從桌下取出紙筆來給紀澄描繪路徑,“這竹林里有朱先生布下的七星八卦陣,若是不懂破陣之法,轉上半個時辰神智就會受損,輕則昏迷數日,重則癡傻?!?/br> 紀澄心想這么玄乎?她從沒接觸過這樣的事情,心里隨存疑惑卻又不敢不信。 沈徹很快就畫好一幅路徑圖遞給紀澄,“這墨汁只能存留一盞茶的功夫,你盡快記住,否則如此佳人成了癡傻,倒是我的罪過了?!?/br> 紀澄聞言看向沈徹,這人臉上依舊帶笑,可儼然就是笑里藏刀的笑面虎,她這是作了什么孽,要遇到這樣個人來收拾她? 沈徹抖了抖手里的畫紙,挑眉道:“傻愣著做什么?” 紀澄趕緊結果畫紙來,先大略掃了一遍,記了個五六分,然后再細細看了看自己最不易記住的地方,這才拿起圖紙往外走。 山門在紀澄的背后關閉,她回過頭一看,幾乎再找不到剛才的山門。其實那山門是一塊嶙峋石頭,九里院所在的山丘本就是山石所筑,這塊石頭山門就立在那里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活動的跡象。 紀澄照著沈徹所畫圖紙回去取披風,留心了一下四周,卻見她先才進林子時拴的絲線已經不知去向,不可能是被風吹斷了或者吹走了,自然是被人取走了。 如此小心謹慎? 紀澄拿了披風裹在身上,在原地踟躕,這是走還是留?若是走了,沈徹能看在親戚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么?紀澄咬著下唇想了想,估計紀蘭和自己都沒那么大的臉面。 紀澄只好慢吞吞往回走,沈徹是圖財還是圖色呢?不管怎樣,紀澄已經下定決心只要價格合適,他要什么給什么了。 山石門再次打開時,紀澄臉上已經換了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哪兒還有片刻前的憂愁與忐忑,談判桌上絕對不容你泄露絲毫的弱勢。 紀澄重新坐到沈徹跟前,發現他好像換了身衣裳。同樣是月白地錦袍,先前那襲是卷草如意紋,而這一襲卻是八寶紋,若是不留心很容易就忽視了。 而且先才沈徹身上隱隱有酒氣,的確如他所言是赴約剛回,連衣裳都沒換就到了竹林見她?,F在酒氣全無,應該是梳洗過了。 面前的姜茶已經換成六安瓜片,湯色青碧透亮,紀澄品了一口,入口微苦,回味卻甘,紀澄享受了一下這茶香,這才看著沈徹開口道:“在素玉山時徹表哥說知道我找你是為何事?” “嗯?!鄙驈剜艘豢诓?。 “那徹表哥能放過郝仁嗎?”紀澄開門見山地問。 第85章 啟底細 “阿澄打算如何為他求情?”沈徹反問。 紀澄還在垂死掙扎,“他的確是罪有應得?!奔o澄其實是很厭惡郝仁對花蕊夫人所行之事的,但她是投鼠忌器,不得不為郝仁出頭?!爸皇撬缃褚呀浀昧私逃?,千金家財也散盡了,畢竟是罪不至死,徹表哥大人有大量,不能放過他嗎?” 沈徹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道:“郝仁與阿澄是什么關系,你和他非親非故,怎么這樣幫他?” 紀澄心里翻了個白眼,心想你能不知道?“在晉地時,郝仁與我們紀家有些瓜葛,后來我爹爹放了他,他對我爹爹感激不盡,到京師后一直幫襯我們家的鋪子,如今他求到我跟前,您又是我表哥,我總得來試試?!?/br> 紀澄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就是在試探沈徹到底知道多少。 “他怎么不去求你大哥,反而來求你一個姑娘家?未免說不過去?!鄙驈氐?。 紀澄咬著后槽牙道:“大哥一心求學,爹爹素來也不讓他管這些雜事兒,我雖是女兒家也不能不幫著我爹爹分憂,所以郝仁才會求到我跟前來的?!?/br> “原來紀家在京師的話事人是阿澄,真是失敬失敬?!鄙驈氐?。 的確是失敬的,他臉上可沒有任何敬意。紀澄不想再被沈徹套話,“我也知道這事是為難徹表哥了,畢竟你的話已經放了出去,今日我來也只是為郝仁盡一份心意?!毖酝庵馐切囊庖呀洷M到了,沈徹同不同意就是她不能左右的了。 紀澄這一招叫以退為進,說完她作勢就要走,卻聽沈徹道:“本來也不為難的?!?/br> 好一個本來,但是又是什么? “花蕊夫人不過是外人,阿澄卻是我表妹,親疏有別我還是知道的?!鄙驈氐?。 紀澄靜坐不動,等著沈徹繼續。 “但是后來發現他真是膽大包天,連三嬸都敢算計,阿澄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沈徹問。 紀澄打從骨頭里升起一股寒意,她想沈徹恐怕并不是在靖世軍有什么朋友,而是他本人可能就在靖世軍中吧?否則怎么能知曉這等秘密的事情? 紀澄不知道沈徹到底知道多少,但她只懂一條,有些事兒你就只能抵死否認,“郝仁做了些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情,不過既然徹表哥如此說,那他的確是該死?!奔o澄道,不過在紀澄心里已經瞬間做下了決定,要么是遠遠地將郝仁送走,要么就是先下手為強,總之不能叫郝仁落在沈徹手里,讓他掌握人證。 不過紀澄行事這么多年,雖然稱不上光明磊落,但要人命的事兒卻從沒干過,所以她腦子里一下子想出了好幾條路子,都是怎么送郝仁離開。 “是。不過咱們都是天朝子民,掌握生殺大權的只能是圣上,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