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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澄琢磨著自己入京已經快半年了,親事還毫無寸進,過了年她就十六了,若是還沒定親那就是老姑娘了。想到這兒,紀澄覺得自己恐怕不能再坐等機會上門了,還得多費心思才好。 紀澄照舊在余夫人處學了畫并不回沈府,而是去了蘭花巷,梅長和如今主要負責西域一路的商事,紀家京師的大掌柜之務就交給了白壽春。 白壽春略帶惶恐地望著正在一頁一頁翻著賬本子的三姑娘,他上任這兩個月來賬面上實在不好看,雖然這都是受紀澄指示要同她姑母手中的鋪子打擂臺,要將他們擠兌出去,但賬本子也太難看了些。 紀澄將手中的本子放下,微笑著看向白壽春,“我姑母那邊的幾個鋪子現如今情況怎樣?” “回三姑娘,這兩個月我們同他們一直較著勁兒,他們賣5文錢,咱們就賣4文錢,我有找路子絕了他們的供貨來源,有三家挨不住已經關門歇業了,剩下的紀夫人又出手了四家,如今她手頭上只剩四個鋪子了,我們一直盯著的,最多不出半年一定會垮的?!卑讐鄞旱?。 紀澄點點頭,“你做得很好。這件事不要計算盈虧,我也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將她的鋪子全部弄垮就行。若是缺銀子使就給我傳話?!?/br> 白壽春連連點頭,心里記下了紀澄的意思,看來三姑娘是嫌棄他用的法子太“文”了,進展太慢,“是,小的記下了?!?/br> 紀澄能選白壽春上來當大掌柜,自然知道他的能耐,只不過他還沒有摸著自己的性子,所以這兩個月行事比較拘泥,這會兒他聽明白了就好。紀澄轉而又道:“這清藏樓的生意這個月似乎增加了不少?!鼻宀貥窃诰煹拿麣獠淮?,以前每個月少則幾十兩,多則也不過百兩的利潤,這個月卻突然增到了三百兩。 “是,都是慕名去購清箋的,順帶著也看看閣中珍藏,利潤就上去了?!卑讐鄞旱?。 紀澄點點頭,這“清箋”實在是意外之喜,她原也沒想借此出名,沒想到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既然如此,從京師沿運河往南,你都著人去看看鋪子吧,爭取將清藏樓的名氣打出去。閣中的珍品我瞧著品相也一般,沒什么鎮閣之物,看看有沒有法子能弄些來,我這邊也會使力?!?/br> 其實紀澄早就有將“清箋”推展開來的意思,她有自己的雄心壯志,希望將來有一日“北清南顧”能夠齊名。 但要做到這一步,靠紀澄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夠的,蘇青瓷那邊要下點兒功夫,而余夫人那邊她也需要幫助。剛才在余夫人家中習畫時,紀澄就邀請了余夫人入股清藏閣,余夫人說是要考慮幾天,不過這樣既文雅又能賺錢的事兒,想必她是不會拒絕的。 余夫人跟著林老大人這許多年,不僅收藏頗多,認識的達官顯貴也多。有些人家沒落了可又不好意思將家傳之寶拿出來賣,有余夫人在其中牽線,清藏閣應該可以收到不少好東西。更何況,紀澄的“清箋”要趕上南方的顧箋還需要余夫人指點。 紀澄畢竟年紀太小,即使有心思去吟風弄月也沒多少時間,但余夫人可就不同了,閑暇無事,全部心思都寄托在春花秋月之中,制箋、印箋、畫箋都有獨到的心得的。 等交代這些事,紀澄又吩咐白壽春找人打聽齊家的事情,還有摸清齊正的行蹤和喜好。 白壽春雖然心里納悶兒,卻一句話不提,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秘訣不多,多聽少說絕對是其中一條。 紀澄回到沈府去給紀蘭請安時,剛進門就見一個茶盅砸過來,然后便聽見紀蘭厲聲喝道:“你給我跪下?!?/br> 紀澄垂眸看了看地上的水漬和碎瓷渣,再看紀蘭的臉色,心里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兒,所以她也沒聽話地跪下,繞過地上的水漬笑盈盈地走到紀蘭身邊道:“姑姑這是怎么了?發這么大的火,有話慢慢說,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又添皺紋?!?/br> 紀蘭看著紀澄瞇了瞇眼睛,緩緩坐回椅子上,“鋪子的事情果然是你做的?!?/br> 紀澄沒有否認,事已至此她否認也沒用,原本她也就沒想瞞著紀蘭,只是沒想到她發現得這樣晚。 “早在你讓紀家的掌柜退出我的鋪子時,是不是就在算計這一日了?”紀蘭指著紀澄的鼻尖問。 “沒有?!奔o澄當然不肯承認?!爱敵醯鶎佔咏o了姑母,本就不該再插手店鋪里的事情,為了向姑母表示誠意,我一進京就讓那些掌柜的退出了?!?/br> 第75章 舊牽絆 紀蘭也覺得紀澄不可能那么早就敢對她動手。 “那你怎么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當我是你姑母嗎?咱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么個忘恩負義的人,我給你爹爹取信,讓他來接你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奔o蘭疾言厲色地道。 紀澄掃了一眼紀蘭旁邊站著的常姑姑,以及玲瓏和玲珍,她這位姑母還真是不給她留顏面啊,紀澄淡淡地道:“姑母應該知道為何我突然出手對付你的鋪子?!?/br> 紀蘭眼中利光一閃,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吶,她本就疑心紀澄裝傻,后來見她許久沒有反應這才以為當日的事情她沒有察覺,“真是會吠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吠?!凹o澄早料到紀蘭會說難聽的話,心里也不以為忤,臉色淡淡,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姑母對我做下那種事情,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br> 紀蘭臉色越發難看,掃了一眼常姑姑,常姑姑便領著玲瓏和玲珍出去并帶上了門。 紀澄繼續道:“那日若非運氣好,玲珍領我去的屋子里沒有人,只怕這世上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br>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以為現在還是我年輕的時候么?你這樣的家世根本不用想嫁進高門,一般的人家也護不住你這張臉,只有進宮你才能保紀家高枕無憂?!奔o蘭聲音尖利地道。 紀澄輕輕“哼”了一聲,“即使這樣,姑姑也不該用那樣的手段。貴人微服私訪,宮中一概不知,哪怕是起居注上也不會記錄。便是真叫姑姑算計準了,我將來也抬不起頭來,又不是正兒八經地選秀入宮,先yin后娶,我入了宮也會被人指著脊梁骨說話的。再且,宮中王淑妃和黃昭儀得寵,姑姑就能確信我會被貴人接入宮中而不是一夜春宵?” 紀蘭不語,但眼睛只是憤憤地瞪著紀澄,好似紀澄欠了她天大的人情一般,狗坐轎子不識抬舉。 “我當然知道姑姑是怎么想的,即使貴人翻臉不認人,也不夠就是損失了侄女兒罷了,也礙不著你的事兒,反過來還可以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