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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除了一張沙發,所有家具統統消失,半個月時間,連原先的瓷磚都換成了柚木地板:“我說過,墻上連釘子都不能釘!”“這墻上有釘子?”張品成眉毛微挑,嘴角泛起一絲笑,隨手將鑰匙拋到沙發上:“許先生要進來檢查一下嗎?”“你這是斷章取義!”許延惱火地質問:“地板都換掉了,難道不比釘釘子更過分嗎?!”秦可可逮著機會跑過去,驚喜地問:“亦先生,您在這里???”隨即疑惑,房間里連床鋪都沒有,哪兒能住人?“不,換個環境休息下,偶然畫幅畫?!睆埰烦晌⑿?,轉而對許延說:“這房子我有兩年使用期,用不上的家具暫時運走了,到期退房的時候,房間會恢復原樣,這樣許先生還有意見嗎?”“不論我有沒意見,”這人簡直不可思議,許延皺眉理論:“房間改動,你必須先征得乙方同意,租賃合同說得很清楚?!?/br>“對,”張品成閑閑道:“我事先給你留過言,如無意見就改動房間,你沒有回復,我自然認為你同意了?!闭f罷遞過手機:“四月三日下午兩點半,你可以查查臺?!?/br>最近詢問租房的信息很多,房子全租出去了,許延便沒有一一查詢。聞聽此言,接過手機打去傳呼臺,果真有這么一條留言,無可奈何地還了電話:“請問張先生,這兩年房間你還要做什么大的變動嗎?”“暫時沒這個打算,”張品成淡笑:“許先生還有問題嗎?”“沒有!”知道對方不至于破壞那些家具,終究覺得不爽,許延郁悶地走向902。秦可可一把拉住他,好奇地向房間里張望:“請問亦先生,我們能欣賞一下您的畫作嗎?”“當然,”張品成微微一笑,退回房內,做個手勢:“請進?!?/br>畫架上有幅半成品,秦可可道謝之后,興奮地拽著許延跟丁珉進去,站在畫布前嘖嘖驚嘆:“請問,這幅畫叫做……?”“春天?!睆埰烦山化B著雙腿,閑適地坐在沙發上。許延沒有回頭,整幅畫面線條利落,色彩鮮明,光線柔和,形式上非常醒日,氛圍寧靜而優美,卻又折射出一種令人費解的反常怪誕。乍看每一片葉子都生機勃勃,卻仿佛不是樹葉,而是無數會眨動的眼睛;灰白的樹干和淡茶色的陰影,細看之下,竟由密集的枯骨羅列而成。樹蔭下的兩個美貌少年,身體尚未畫完,面孔與神態栩栩如生,仿似愉快地對坐談心,眼神卻沒有任何呼應與溝通,完全是陌生獨立的個體,給人強烈的異化感、失落感,與世隔絕的孤獨感。這哪兒是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的景致?根本是一幅秩序井然的假象。許延感到一陣不適,本能地退開半步。秦可可猶自流連忘返,丁珉貌似也無能欣賞,拍拍她的肩:“可可,別打擾亦先生作畫,我們去看碟吧?!?/br>“哦,好的?!鼻乜煽苫剡^神來,抱歉地轉身一笑,滿心期待地問:“亦先生,請問您今年會在本市開畫展嗎?”張品成笑笑,站起來說:“年內排期已經滿了,暫時不打算調整?!?/br>“哦,謝謝?!鼻乜煽墒叵蛲馔?,眼見房門閉攏仍舊不舍轉身。許延拿鑰匙開門,旁邊電梯又是一響,出來個白色白褲的少年,十七八歲上下,身段頎長,形容秀美,步態極富韻律感,走到幾人旁邊,輕輕摁響901的門鈴。許延立刻想到方才畫中的少年,知道那是張品成的模特,一把推了注目凝視的秦可可進去,蹙眉道:“有什么可看的,剛那幅畫也怪兮兮,我真看不出來好在哪里……”話沒說完突然頓住,隨著隔壁房門開啟,那雙狹長的眼睛斜斜看過來,嘴角輕勾,泛起一縷玩味的笑意。許延的目光一觸即分,快步走進房中,用力合上門,心頭莫名急跳。“就是,那幅畫古怪離奇,哪里是春天?看著就難受,”丁珉蹲在電視機旁放碟片,聞言立刻應和:“還不如看影碟?!?/br>“那是你們沒有藝術細胞,”秦可可嘴角一撇,侃侃而談:“超現實主義畫派,就是描繪潛意識領域的矛盾現象,把生與死、過去與未來、真實與幻覺協調統一,取得抽象與具象完美平衡的藝術效果。算了,不跟你們說,”見兩人不以為然,不屑道:“簡直對牛彈琴?!?/br>“對對,”許延撇開心中那絲異樣,轉身攤到沙發上:“我們沒有秦jiejie的藝術修養,還是安心看港產警匪片吧?!?/br>“哈哈,好?!倍$肽弥b控器過來,坐在他旁邊,興奮地說:“開始了開始了,這張片子,我爸看過兩次,劇情特別有懸念,槍戰場面也拍得很真實?!?/br>“是嗎?”許延興致盎然,集中精神盯著電視。“你倆就算再過二十年,”秦可可一屁股坐下來,恨鐵不成鋼地說:“也不會有亦川先生那樣高貴的氣質和風度?!彪S即被精彩的影片吸引去注意力。許延沒有接話,微擰著眉,腦海中悄然浮現出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睛,那個高挑飄逸的身影,那縷含義曖昧的微笑,與裊裊的香氛夢境般交織在驚險的電視畫面前,迷幻虛渺而又,長久地揮之不去。十幾天一晃而過,轉眼已到月尾,幾個租客都說銀行離得遠不方便,想交現金。這也不算太麻煩,逢到周五,許延放學便電話聯系好時間,搭車到月亮灣收租。904的女客要晚上八點才到家,許延收了兩家租,返身走回902,打算邊看電視邊等人,開門時無意一撇,剛才還無聲無息的二十平,現在竟虛掩著房門,散出一線燈光。許延微蹙著眉進了自己屋子,心想張品成這人真是神出鬼沒,就在一條過道,他來了自己竟聽不到到絲毫動靜。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泡沫劇,好不容易熬到八點零五,算著904租客應該到家,許延鎖了門便過去收租。對方果然已經回來,是個二十來歲的公司文員,邊交錢邊投訴了不少水管滴水等雞毛蒜皮。許延笑著開出收據,耐心地向她解釋租賃期間維修費用應由租客負責,順便留下管理處電話給她,便匆匆乘電梯下樓。秦可可知道今天他有進項,哪兒能輕易放過,一早就宰了他要去泡吧,這會兒應該跟丁珉等急了。G市有個相當惱人的現象,就是有不少外地乞丐沿街乞討,這一帶是高檔住宅區,治安管理尚未跟上,附近自然少不了拎著個鐵盆無賴追逐的人。除非老弱病殘或是街邊獻唱,其余年輕人和孩子許延一概不會施舍,不是心疼那點錢,而是這種不勞而獲的投機行為,一直令他相當反感,盲目的善心無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