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沒……沒你流氓!”紀康懊惱得不行,也覺得先前那一股子邪火燒得莫名其妙。再不跟他胡攪蠻纏,抖開衣服就往身上套,穿好了又忍不住笑,瞥他下面一眼:“你能算男人?那里的毛還沒長全吧?”說罷彎腰拎起書包,哧溜一聲就鉆了出去:“嘖嘖,看著挺好一娃兒,咋就發育不良呢?”“**,”趙輝一愣,臉上隨即五顏六色。他毛發本就不算太濃,那兒也才剛剛開始。登時氣得七竅生煙,咬牙切齒直追上去:“紀康!老子揍死你!”瞧他惱羞成怒,滿臉飛紅,紀康知道肯定說對了,不由一陣大笑,邊跑邊擠兌:“哈哈,想跟我打?你哪回贏過?”“有種你別跑!”趙輝再不羅嗦,只顧發力狂奔。幾次都快碰到衣角,又被他泥鰍一樣滑開,越發怒火中燒,那小子跑得風一樣快,紀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幾回險些讓他趕上,忙憋了勁兒快跑一段,拉開了距離才又慢下來取笑:“追那么緊干嘛?不服氣?那脫了褲子讓哥給你檢查下?”“檢查你個毬!”趙輝差點噎死,恨不得立馬剁了那混蛋:“你等著,我跟你沒完!”“我的?你剛不都檢查過了?”紀康噗地當場笑噴,差點軟了腳,見快被追上,忙轉身疾跑。逗得對方氣得要死卻沒轍,只覺有趣非常,之前那點兒尷尬早沒了影子。連連壞笑著斷章取義、火上潑油:“跟我沒完?怎么沒完?還想讓哥多抱一會兒?”“你**閉嘴!”趙輝再不接話,一路攆著他直追進村口。“我到了,還追呀?”紀康笑著回頭,眼看就到了家門口,那小子還緊追不舍,剛想躲進去,卻忽然住了腳,身子一閃就進了旁邊的祠堂,臉色隨即暗下來。趙輝見他不回家,詫異了一下,卻哪管那么多,沖上去就揮拳頭,先打了再說。沒成想對方竟毫不防備,嘭一下白受了一拳,想停下來第二拳早已出手,驚問道:“你……?!”紀康胸口一痛才回過神,忙接住他拳頭,一把捂住他的嘴返身壓到墻上,低喝道:“別吵!”那沉沉的嗓音和黝黯無光的黑眸,竟透出壓抑不住的難堪憂憤。趙輝悚然一驚,才聽見隔壁院子里又傳出隱隱的吵鬧,仍舊是趙桂芝的聲音:“……你還是男人嗎?自己賴在家白吃白喝,要我一個女人養活就算了,還不讓紀康留下幫忙,好啊,現在地全澆爛了,我看你爺倆今年喝西北風去!”緊接著又是一陣摔盆打碗的聲響。兩人面對面貼靠在墻上,對方心口砰砰砰連番驟跳,帶著體溫隔著上衣急急傳過來,一下比一下隱痛難安。趙輝也不由替他難受,哪還顧得上打鬧。才想推開他說話,紀康卻已經放下手,眼簾一垂,掉頭就往村外走。淡淡說:“你回去吧?!?/br>趙輝沒應聲,尾隨他經過自家門口,進去拿了嬐房鹱穎獾#跟李氏打個招呼又出來,追上去遞給他兩件:“拿著?!?/br>紀康頓了頓,接過來,瞅他一眼,沒吭聲。山路上還有未盡的水紋,緩緩地泊泊流淌。雨后的田地松軟泥濘,嘰嘰咕咕冒著渾黃水泡。被雨水浸泡的成熟作物,濕淋淋漾起陣陣腥甜的鮮香,令人頓感神清氣爽。兩人脫了鞋子挽起褲腳衣袖,比賽似地奔進田里,埋頭開始揮汗猛干,快手快腳連收了幾塊地,暮色就已經淺淺降下來。“行了,”紀康把麻繩往扁擔兩頭一繞,挑起來:“回吧,黑了?!?/br>“嗯?!壁w輝收拾起農具跟上去,兩人踏著薄暮慢慢回到村子里。到了自家門口,趙輝叫住他:“明兒早上出來,叫我一聲,怕睡過了?!?/br>紀康放下擔子,順便歇口氣:“不用了,你多睡會兒。就山腰上還有幾塊,我自個兒收得了?!?/br>“泡長了不爛也得長芽,不糟踐了?”趙輝扶著柵欄:“少睡一天沒事,又不收你工錢,磨嘰個啥?”“行,”紀康說,挑起擔子又噗嗤一笑:“我就是有點擔心?!?/br>“擔心?”趙輝才想進去,聞言納悶兒地回頭:“擔啥心?”“睡少了……”紀康眼仁賊亮,詭笑著沖他上下一瞟:“耽誤發育咋辦?”說罷立馬開溜。“我——cao!”趙輝當即變色,一鐮子朝那背影狠狠擲過去。第七章回想起來,那是一段極其松快的日子。學習壓力剛剛好,人際關系剛剛好,甚至,天氣也剛剛好。其實趙輝的人際關系一直不錯,自小就耳濡目染了趙偉那種誠懇熱心,不亢不卑,謹慎機變的待人態度,從不輕易樹敵。所以班長的位置他從坐上之日起就再沒下來過。也因此,生活固然清苦卻一直平順地遞進,這無疑是好事。但在趙輝的感覺里,卻仿佛總有那么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欠缺。也許過于規律平穩本身就是種缺憾。這無需深究,總而言之,紀康恰巧彌補了這一點空缺。紀康就像一個銳利的堅果,扎手,咯牙,棱角分明,卻異樣實在。因而覆裹生活的那層溫吞包膜輕而易舉就被刺破,冷的、熱的,新鮮的空氣涌進來。大宿舍里依舊是他倆最早起,不同的是以往各干各的,現在雖然仍在在樓梯口分手,趙輝去開教室門、整理講臺,紀康去打球。但趙輝弄完了總會先跑去草地上跟他搶兩球,紀康也自然會等到他來才一道兒去吃早飯。十一月清早的空氣帶著恰好的涼意,在將明未明的晨光里默契地收走了兩人身上的汗意,爽神醒腦地灌進鼻腔,然后愉悅地拂拭紀康手下如同彈簧般跳動的籃球,那嘭嘭嘭的彈跳聲讓一整天的時光都充滿生機與活力。兩人仿佛才剛認識對方,這話說起來很扯,但事實就是如此。一種新鮮的陌生感和意料之外的投契令相處的氛圍格外愜意?;旧铣送碜孕挹w輝不敢翹課,跟紀康和他那幾個哥們兒往外跑,其余的時間幾乎都待在一塊兒。但有意料之外的喜悅,有時也會有意料之內的麻煩。這天下午第一節下課,剛收拾著課本,趙玉霞就從隔壁班跑過來,沖他招招手杵在教室門口。這段兒她隔三岔五、逮著一點兒由頭就來,可把趙輝頭疼壞了。趙玉霞要是想對誰熱絡,那真比秋老虎還如火如荼,烤得人汗流浹背沒處躲不說,還自覺在給人驅寒送暖,并樂此不疲進而沾沾自喜。趙輝站起身,慢吞吞拉著椅背。旁邊紀康卻顯然歡天喜地,立馬來了精神頭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