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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天的尸體,直到天徹底黑透了,才罷手撤退。 城內腐尸堆積如山,惡臭擠滿整個扈城,黎靜水想不通,東蒙到底從哪里找來這么多腐爛的尸體。 不管怎么說,肯定不能放任這些尸體過夜,藥湯早已熬煮出來,當先趕著浸泡出來一千五百套衣服和面罩。早先抽調出來的一千將士一人發一套,又在城樓附近找出了一塊大的空地。 這一千將士換好衣服,戴好面罩,連夜將所有尸體抬去空地上等待焚燒。 黎靜水又抽調出一千將士,待尸體清理完畢,這一千人負責守城樓,也不能保證這期間東蒙一定不會來,還是得有士兵守著。 剩下的四萬多將士全部撤到城北區,離尸體焚燒區遠一些,城南城北隔離開,萬一城南這邊出了瘟疫,也方便控制不讓它擴散。 黑暗之中飄散了幾千支密密麻麻的火把,將士們城樓上下來回跑,許多腐尸就掉落在城樓上,必須得趕快清理下來,不然守城樓的將士無法上去。 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安排,一刻都耽誤不得,注定這是一個不眠夜,黎靜水早把蔣云玉夜里必須回去的話給忘的干干凈凈,這會兒她跟著將士們來回跑,盯著他們的動作,時不時還得吼兩嗓子,嗓子早已嘶啞,一吼就拉扯的發疼。 身上又被汗水浸透,黎靜水毫無所覺,每天都是這樣,她早就習慣了。 城樓上兩個抬著尸體的士兵正在往下跑,一個不小心兩人齊齊摔倒在腐爛的尸身上,黎靜水急的又是一嗓子:“都他娘的小心點,穩著點,不染上瘟疫不甘心是吧?!?/br> 喊完后嗓子愈發如撕裂一般的疼,黎靜水皺眉揉了揉嗓子,好在城樓上的尸體已清理的差不多了,等會兒只要灑上磨好的藥粉,城樓便算是清理干凈了。 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焚燒了。一想到天亮,黎靜水又是眉頭一皺,她總覺得好像忘了什么事兒,甩了甩頭,不想了,現在她哪里有空想這些。 又忙了一會兒,城樓全部清理干凈,藥粉也已經灑好,所有人又忙著把城樓下四散的尸體搬去空地,黎靜水長長吐出一口氣,扯了扯面上的面罩,戴著這么個玩意兒,氣兒都喘不過來,。 到底只敢松一松,不敢完全扯下來。黎靜水叉腰抻了抻脖子,一轉身便看到了幽幽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蔣云玉,透過火把昏暗的光模模糊糊能看見他臉色陰沉,眼中滿是怒氣。 黎靜水驚的雙手從腰上掉了下來,完了完了,她就說好像是忘了什么事。 黎靜水訕訕走過去,扯下自己面上的面罩就要幫蔣云玉掛上,“你怎么來了?這里亂的很,趕緊回去?!?/br> 蔣云玉冷冷的看著黎靜水,面無表情的推開黎靜水的手,沒有說話,卻是從胸口處抽出一條面罩來,哼了一聲,自己掛上了。 黎靜水撓撓頭,愈發訕訕,摸摸鼻頭討好說道:“你看,火還沒燒起來,我走不開,一旦火燒起來了,我馬上就回去好不好?” 蔣云玉又是一聲冷笑,“隨你,你不想回去我還能押著你回去不成?” 黎靜水搓著手嘿嘿笑,“那我先送你回去?!?/br> “不回,我也要在這兒等火燒起來?!?/br> “???”黎靜水懵了,結結巴巴說:“這,這,這怎么能行,快別鬧了好不好?我這忙正事呢?!?/br> 蔣云玉瞥了黎靜水一眼,“怎么你待得我就待不得,你忙你的,我又不打擾你,你不回去,還能管著我回不回去不成?” “哎呀!”黎靜水真急了,急得是抓耳撓腮,“你怎么不聽話啊,這兒到處都是腐尸,萬一染上瘟疫怎么辦?” “能怎么辦,你也在這兒,咱倆一樣唄?!?/br> 黎靜水語塞,這可真是活祖宗,竟真就不打算回去了,偏這個時候她又忙。 黎靜水跺了下腳,扯著蔣云玉去到離堆尸體的空地遠一些的地方站定,說道:“你不回去也成,那你就在這兒待著,哪兒也不許亂跑?!?/br> 這回蔣云玉沒有什么意見,點點頭應下了,只要是能看到阿水的地方,不動就不動,他一個人在府里等了好久,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阿水回來,他就知道,阿水定是又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看不見阿水,他實在無法冷靜待在府里,心里總是不安。 四周的惡臭讓蔣云玉皺了皺眉頭,看著這些大半夜舉著火把頂著惡臭忙碌個不停的將士,還有黎靜水,他閉了閉眼,邊城所有的將士都是英雄,若是沒有他們,哪來夏邑百姓的安穩。 這個忙碌的夜晚,百姓們睡得很香甜。 天蒙蒙亮的時候,尸堆上都堆上了干柴,又淋了油,黎靜水舉著火把,和所有清理尸體的將士們一起,將火把扔到了尸堆上。 大火瞬間就猛烈的燃燒起來,這場大火連燒了兩天兩夜,惡臭也在城中盤旋了兩天兩夜。 當大火熄盡,黎靜水命人在城中找了處偏僻的角落,將所有骨灰都鄭重的埋了進去,這里面不光有東蒙的腐尸,還有犧牲的黎家軍將士的尸體,和腐尸混在了一塊兒,為了杜絕一切隱患,也同腐尸一塊兒燒了。 這都是不得已的,總得讓他們有個安息的地方。 黎靜水還命人在埋骨灰的地方種了幾棵樹,希望黎家軍將士們的亡魂能依附在這幾棵樹上去,繼續守護扈城的安寧。 城中何處都灑了胡月歌配置的藥粉,還要度過五天的觀察期,如果這五天,所有人都沒有事,瘟疫便算是被他們成功的避過去了。 蔣云玉來邊城這么久,黎靜水終于閑了下來,不再同之前那般忙碌,每日都可以陪著蔣云玉待在府中哪兒也不去,只時不時與手底下的人商議一些事即可。 五日過去,所有人安然無恙,連個著涼風寒的都沒有,黎靜水徹底松下一口氣,下令開北城門,所有城外駐扎將士都可以回來了。 這一日也是鎮國公最后一天藥浴針灸的日子,胡月歌說十五日之內必醒,今日就是第十五日,再不醒黎靜水就該坐不住了。 此刻,胡月歌和胡良正在浴房給鎮國公施針,蔣云玉陪著黎靜水在門外等著,兩人心里都緊張的很,黎靜水更是不安的直跺腳。 終于等到胡月歌開門出來,黎靜水和蔣云玉趕緊圍了過去,黎靜水心急的問道:“怎么樣?我爹醒了嗎?” 胡月歌不似平日里的淡然,眉心微微蹙著,神色凝重,緩緩開口道:“先吩咐人給公爺收拾收拾,再等等?!?/br> “還要等?”黎靜水不自覺調高了嗓音,質問道:“是你說十五日之內必能醒過來,馬上第十五日就要過去了,你還要我等?” 胡月歌臉色不太好,沉聲說道:“還請小將軍多點耐心,還有大半日的時間?!?/br> 胡月歌此時也很著急,按說應該醒了,脈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