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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主理, 京兆府協理,務必徹查此事。 鎮國公雷厲風行、鐵血手腕,任誰的面子都不給,從榮貴妃的族舅虎爺下手,越查越深, 竟牽扯出朝中官員上百之眾。 小到一縣縣令, 大到當朝侯爵,牽連之廣、之眾震驚朝野,這其中最令人矚目的朝臣當屬兩朝元老武安侯。 徹查結果出來,皇上震怒不已, 褫奪榮貴妃封號,降位為麗嬪。褫奪禹王親王位, 降為普通皇子。查抄武安侯府, 所有女眷全部充為官妓, 男丁一律壓入天牢, 擇日問斬。其他涉案官員,均嚴懲不貸。 未隔幾日, 又出了一件大事,武安侯不見了。查抄武安侯府時, 從女眷、下人俱在,一個不少,獨獨少了武安侯。 顯然是提前逃跑了。 蔣老太爺得鎮國公指點,自己也有感局勢太亂,正巧年事已高,便遞了折子辭官榮養。有鎮國公在背后周旋,皇上很快便準了蔣老太爺的致仕。 黎靜水不懂朝堂紛爭,卻也能看出來局勢的紛亂,她心中擔心鎮國公,某日蔣云玉休沐,黎靜水便央著蔣云玉一起回鎮國公府看看。 黎靜水懷孕滿了五個月,已有孕相,肚子微微突起,并不是很明顯,穿上寬松的衣袍基本看不出來。 黎靜水和蔣云玉到鎮國公府時,已過午時。才半月未見,鎮國公又蒼老許多,眼眶青黑,眼皮下垂,憔悴又勞累。 黎靜水心疼不已,埋怨的說:“爹,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的吃飯歇息,你看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么樣子了?!?/br> 鎮國公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沒事兒?!闭f完一臉關切的看著黎靜水的肚子問道:“最近感覺怎么樣?” 黎靜水皺眉,“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你是不是還沒用午膳?!?/br> 鎮國公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咳了咳,沒說話,神情很是尷尬。 “道一,公爺可曾用了午膳?” 道一一躬腰,老實的答道:“回大小姐的話,不光午膳,公爺從早起到現在,一直未曾用膳?!?/br> 鎮國公急得踹了道一一腳,急赤白臉的喝道:“就你話多?!?/br> “爹??????”黎靜水跺腳,她就知道,最近了這么多事兒,爹肯定是不顧身體的晝夜忙碌。 “好啦好啦,不要動氣?!辨倗苁菬o奈的勸哄道:“我現在就去用膳還不行嗎?!?/br> “成,我們陪你一起用?!?/br> 一旁的道一歡天喜地去了廚房安排飯菜。這幾日公爺不眠不休,飯也不怎么吃,就那么干熬著,可把道一愁的不行,就這種熬法,再過幾日指定得出事兒。 道一特意將膳食備的格外豐盛,菜色、湯品皆用了很大的心思在安排。 好在鎮國公很給面子,也有可能是因為有閨女在旁邊盯著。 鎮國公吃的很快,兩三口一碗飯便見了底,蔣云玉很有眼力見兒的給岳父大人盛了一碗湯,鎮國公接過湯碗喝了一口說道:“近些日子不太平,我給你們安排了一支暗衛,等會兒你們回去他們便會自動跟上?!?/br> 鎮國公最近為著武安侯失蹤的事兒忙的焦頭爛額,這么多天了,派出去追查的人一波接一波,這武安侯卻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查不到任何消息,蹤跡全無。 如今他們在明,武安侯在暗,蔣府又只有普通看家護院的護衛,鎮國公擔心黎靜水的安危。說不得武安侯就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對他們虎視眈眈。 “爹,要不你也榮養吧。你年紀都這么大了,沒必要再這么cao勞的?!崩桁o水說道。 早在蔣老太爺辭了官的時候,她就想這么勸爹爹了。鎮國公府沒有族人,爹爹也沒有兒子,何必要這么拼,還不如辭了官輕輕松松的過日子。 鎮國公慈愛的看著黎靜水笑了笑,拍拍黎靜水的發髻,“傻丫頭,說什么傻話呢。爹爹身后站著的是三十萬黎家軍,豈是說退就能退的。爹爹答應你,以后會好好吃飯歇息,你不要擔心好嗎?” 站得越高,責任越大,世事哪能那么順心如意。 黎靜水不高興的耷拉下嘴角,對啊,她怎么把黎家軍給忘了。黎家軍是爹爹的畢生心血,爹爹肯定舍不得扔下他們不管,自己去榮養。 馬車上,黎靜水悶悶不樂,也不愿開口說話。爹爹真的憔悴的太過厲害,沒有她在身邊看著,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若是爹爹倒下了,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依賴便沒了,她怎么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蔣云玉默默摟著黎靜水,知黎靜水心中煩憂,溫柔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說:“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散散心的嗎,我告假幾日,咱們去別莊住幾天可好?” 黎靜水有一瞬間的心動,可是又想到爹爹獨自在京城總是心里有些不得勁兒,好歹蔣府離鎮國公府不遠,有什么事兒不用一個時辰就能知道,一日倒也罷了,去個幾日她總是不安心。 “太遠了,怪麻煩的?!崩桁o水說:“不然我們去葛先生的竹林深處拜訪一下葛先生怎么樣?之前答應過葛先生的,卻一直沒去?!?/br> 蔣云玉還以為黎靜水已經把葛先生給忘了呢,后來的好幾次茶會,葛先生都有問起過,他怕黎靜水不想去,每次都給敷衍過去了。 “也可,明日我休沐,咱們便明日去吧?!?/br> ****** 葛先生的竹林深處位于京城南郊,方圓幾里就他這一處宅子,連個鄰居都沒有。 夏日的竹林深處那可真真是一處絕妙的好去處,竹林深深,遮天蔽日,帶著竹葉兒清香的微風從身上輕柔拂過,能趕走所有夏天帶來的燥意和悶熱。 而現如今正值冬季,竹林倒仍舊是一片綠色,只是冬季的竹林沒了夏季清涼的感覺,只讓人覺得寒意深深,清冷幽靜,膽兒小些的怕是還會覺得毛骨悚然。 蔣云玉扶著黎靜水下了馬車,上前敲門,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兒,從里面探出一個小童子的腦袋,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蔣云玉和黎靜水。 “兩位何事?” 蔣云玉將拜貼遞過去,溫和一笑,“我們是來拜訪葛先生的,勞煩你為我們通傳一下?!?/br> 小童子接過拜貼謹慎的打開看了看,這才點點頭嚴肅的說道:“兩位請在此稍候?!?/br> 說著關上木門轉身進去通傳了。 天兒一天冷過一天,蔣云玉裹的跟個粽子似的,里三層外三層,脖子上還圍著一圈兒厚厚的狐貍毛,反觀旁邊他扶著的黎靜水,則顯得單薄許多。 其實黎靜水穿的也不算特別少,就是比一般人的薄一點兒,看著特別的單薄也是被旁邊的粽子給襯的。 黎靜水是練武之人,身強體健,冬日向來穿的不多,今兒出門蔣云玉一度想將她也裹成個粽子,被她用暴力給駁回了,穿成那樣,路怕是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