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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無關, 鷹衛查得她這一月來時常與紀大學士夫婦密談, 叮囑暗示他們朝堂官場之事, 勸誡他們莫與哪些人從往過密,不該參與哪些事。 鷹衛探聽到這些時也異常吃驚,因為紀瑯華所提到的那些官員和一些秘事,都是太子曾吩咐他們查過的人。他們已經將證據和把柄呈報給太子,現今太子正等待良機,來進行一次朝堂清蕩。 一個弱到下榻都需攙扶的深閨女子,如何得知這種秘事?難不成真有預知大能不成? 鷹衛不敢有半絲隱瞞,將在紀府的所見所聞全部原原本本稟告給了太子。 燕歸聞言后神色莫測,幾日前紀大學士曾請奏他令太醫為其女診脈,燕歸自然允了,太醫回宮后更親自傳問過。太醫道紀姑娘確實是天生絕脈,藥石無醫,就如那些大夫所言,難以撐過二十五。 這意思即為:紀瑯華最多只剩五年可活。 燕歸以前不信鬼神之事,得知這些后不得不生出懷疑。假使紀瑯華當真有先知之能,那她告知紀大學士夫婦的秘事無疑于在泄露天機。 倘若真是如此,她的早逝似乎也是注定。 萬物皆有代價,擁有與他人不同的天賦之才,就一定要付出什么。正如燕歸的卓絕耳力,天賦這項神通,他便要忍受與之俱來的煩擾,無法得到安寧。若非遇到幼寧,恐怕連一刻安睡都難。 某種程度上而言,如果紀瑯華當真像燕歸猜測這般,那兩人甚至可以說是同一類人。 但燕歸對此內心毫無波瀾,他也沒有因此動過要利用紀瑯華的心思,只是此人對幼寧的特殊態度令他有些在意。 對幼寧這般緊張在意,難道是因為預見了什么與幼寧有關之事? 因這一猜測,直到大婚前幼寧與紀瑯華的往來都沒有受到阻攔。 紀瑯華在幼寧心中是個有些神秘的小jiejie,她的性情與羸弱的身體完全不符,落落大方,待身邊人都極為隨和,心情總是很好,時常帶著笑容。幼寧曾見過她發病,臉色蒼白如紙,心絞痛到幾近不能呼吸,她卻露出笑容,“小幼寧別怕,這可比砍首好多了?!?/br> 幼寧奇怪詢問,她便道:“你知道嗎?砍首的那一瞬間其實并不痛,因為劊子手的刀都磨得很利,手起頭落,根本沒感覺。不過人卻并不會馬上沒了氣息,也許是因為頭還未反應過來已離開了身體。直到滾了兩圈看見自己的身體跪在那兒,才會意識到,啊,原來自己已經快死了,那時才是真的痛呢?!?/br> 紀瑯華講述這些話的語氣甚至和在說今日天氣不錯時別無二致,尋常男子聽起來都毛骨悚然的話她卻能輕松道出,杏兒之后都暗地對幼寧道:“姑娘,我覺得這位紀姑娘有些古怪,您日后還是少與她來往吧?!?/br> 幼寧卻并不想如此,除去這點小問題,紀瑯華真心待她好,她不愿因這種理由就將其拒之于外。 杏兒只得多留了個心眼,她覺得夫人年紀大了不適合聽到紀姑娘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兒,便尋機會將此事告訴了容云鶴。 杏兒憂心忡忡,“還有五日便是姑娘和太子殿下的大婚,奴婢覺得那位紀姑娘實在奇怪得很,平日問姑娘問題也似話里有話。姑娘心性好不愿懷疑旁人,如今還讓紀姑娘住進了府中陪到大婚。奴婢實在不能安心,只能斗膽來尋世子您,您勸姑娘,姑娘必定聽的?!?/br> 作為容府的人,杏兒實在難以對紀瑯華生出好感。先是紀家因她死纏著自家世子,還請奏御前試圖以圣旨來逼婚,隨后又似給自家姑娘下了迷魂湯,讓姑娘視她為交心知己,閨中好友。 容云鶴聽罷面色尋常,“幼幼與紀姑娘平日一直都在談論這些?” “……倒也不是?!毙觾簩嵲拰嵳f,“大部分時辰紀姑娘說的話兒和其他姑娘也沒甚么區別,只是問姑娘喜歡做什么,吃什么……或談一些趣事,不過時不時便會旁敲側擊姑娘是否曾經與人有齟齬、咱們容府可曾與什么人有怨?!?/br> 杏兒沒道出口的是,她覺得那位紀姑娘似乎不大信任自己和青嬤嬤這些貼身伺候姑娘的人,總是用一種探究的眼光望來,隨后又移開。雖然沒有明示,但這種眼神總會讓人感覺不悅。杏兒更是不平,自己和青嬤嬤伺候姑娘十余年,紀姑娘才認識姑娘多久,有什么資格來懷疑她們? 要說值得懷疑的,不正是紀姑娘自己。 見世子垂眸沉思,杏兒試探道:“世子,您說紀姑娘是不是因為您不愿娶她,所以想對我們姑娘做什么……?” 容云鶴失笑,杏兒跟著幼寧久了,竟也沒什么城府,這種話都能直接道出,好在幼寧身邊還有個青嬤嬤。 “不要胡亂猜測?!比菰弃Q正色,“忠心護主是好,切忌越矩。此事我會注意,你仔細伺候便是。既然幼幼與紀姑娘投緣,也不用特意阻攔,五日后就是大婚,莫惹她不快?!?/br> 杏兒忙應是,接道:“夫人前幾日還說起世子,說有幾日沒見著您了,讓奴婢們見著您,就讓您去夫人院里一趟?!?/br> “嗯,我現在就去,你回去吧?!比菰弃Q這幾日去拿了自己早就命人去尋的賀禮,幼寧大婚,他作為兄長自然要為她添妝。 闔府都忙得團團轉,幼寧卻成了最閑的那個?;槠谠浇?,她的事越少,只需要吃好睡好,到那日能夠以最好的狀態與太子成婚便是。 皇后按照慣例,從宮中派下四個教養嬤嬤,教導幼寧宮中規矩。嬤嬤們都被提前交代過,心如明鏡,萬不敢讓未來太子妃有絲毫不滿,教起規矩來柔聲細氣,幼寧哪處不對也只會謙聲指正,到這幾日已不再讓她辛勞,而是每日去指點廚房膳食。 紀瑯華這幾日搬來寧國公府與其同住,將種種看在眼中,不無感慨道:“看來太子當真待你很好?!?/br> 誰能想到前世那個嗜殺成性的暴君,這世會將一個嬌嬌柔柔的小姑娘捧在手心呢。紀瑯華不得不承認一物克一物,也許十三皇子那樣的人,就是需要這么個可愛柔軟的小姑娘來治。 幼寧坐在繡凳任婢女往發上抹香膏,聞言眼眸彎彎,“十三哥哥當然好?!?/br> 紀瑯華看著她自心底露出的笑容,便也不自覺笑起來。這世的十三皇子確實好,只要他好了,所有人都會好。 笑著笑著就不由咳起來,紀瑯華以帕掩唇,對要幫她拍肩的婢女擺擺手,“咳幾下罷了,死不了?!?/br> 婢女抿著唇退到一旁,已不知道該再勸什么。反正姑娘現在像變了個人般,連自己的身子都不在意了。 胸口像針刺般生疼,一呼一吸間的輕風如寒冰刺骨,紀瑯華皺著眉頭喝下一碗藥湯。這種身體還真是不習慣,她是個最喜歡跑和跳的,前世都被爹娘戲稱皮猴兒,如今卻成了琉璃娃娃,脆弱得很。 幼寧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