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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兩人背影道:“……太子認識容meimei?” 容meimei?石喜聽到這稱呼,本離開的腳又硬生生拉了回來,笑得和善極了,“徐公子有所不知,容姑娘可是寧國公的掌上明珠,也是當初太后親自下旨給咱們太子欽定的太子妃?!?/br> 徐子望當然知道太子妃早已定下,只是沒想到幼寧這個容居然就是京城寧國公的容……怪不得幾年來無人能打探出他們兄妹的身份,父親也從來諱莫如深。 他略略垂下腦袋,不自然道:“這樣啊……” 石喜瞇眼瞧了他片刻,半晌笑了笑,扭頭快步跟在了主子身后。 幼寧被直接帶出了太守府,坐上寬敞軟轎,又喚了燕歸半路才被叫停。 再大的火氣,也在這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下消失無蹤,何況燕歸已經略施懲罰,他一揚眉,冷淡的神情立刻有了人氣。 幼寧當即露出梨渦,雀躍撲進燕歸懷里,仰首真誠道:“十三哥哥,我真的一直在想你的……” 此時她倒忘記男女有別了,不過燕歸也不重這種規矩,抬手拍了拍,似乎不大相信,“嗯?” 幼寧便努力拿出頸間吊墜,所墜的玲瓏翠玉剔透無比,因被主人一直隨身佩戴,泛著溫潤的光芒。 這是燕歸四年前托容侯夫婦轉贈給幼寧的生辰禮,他不知這禮物還惹得小姑娘哭了一通,鬧著要回去找十三哥哥。 此時見了玉,燕歸眼神柔下。這吊墜為他親手所制,玉身還有極為小巧的“幼寧”二字。 當初容侯夫婦不讓燕歸見幼寧,也不告訴他去處,燕歸的確沉郁至極,差點沒壓抑住自己。 有道簡入奢易,奢入簡難。若沒有感受過幼寧帶來的溫暖與安寧,燕歸也許能夠勉強自己忍受天賦所帶來的煩擾,可要得到了再失去,他幾乎每日都會被周遭齊齊涌入的聲音所擾,幾至暴躁。 可容侯二人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在局勢沒有穩定前,幼寧頂著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待在他身邊的確很危險。連周帝都曾親自勸他,將道理一一講明,幾乎所有人都對他道,若真心愛護幼寧,便要忍耐等待這幾年。 燕歸不是沒有耐心,只是在對待幼寧的事情上格外容易受情緒左右。若非幼寧一直記掛他,后來時不時讓人轉交自己所制所寫的香囊、書畫和一些小玩意,上面的氣息微微安撫住了燕歸,恐怕這七年他當真等不了。 若燕歸真的想尋人,容侯等人當然攔不住,所以大部分還是靠他自己的克制。這兩年頻頻出京也并非是為了他人猜想的尋人,只是沒想到當真被他正好遇見了。 失而復得讓燕歸經歷過了震驚、欣喜、怒火和平緩等多種情緒,剩下更多的只有脈脈溫情。他顯然成長了許多,不像少年時的陰沉不定,面對幼寧也更能控制好自己,就像借剛才的小小懲罰來避免自己做出更過激的舉動,此時也是專注凝望著懷中的小少女。 幼寧拿著吊墜望了好一會兒,身邊就沒聲了,不由好奇抬頭,疑惑道:“十三哥哥?” “……沒事?!毖鄽w如今已經將克制自己與不動聲色掌握得爐火純青,即便心底情緒再涌動,他也不會一次顯露出,那只會將幼寧嚇跑。 分別這些年,他早已在心中思考揣摩過無數次,再見面該如何細雨潤無聲般讓幼寧更加依賴自己,直至眼中只有自己。 若系統還清醒著,只怕也無從分辨現在的燕歸到底是更為可怕了,還是依著它所想走向了“正途”。 軟轎停在了賀府前,賀青不在府中,門房也未收到過有客來訪的消息。見了一群氣勢不凡的隨從停在府門前,兩個門房心中惴惴,上前謹慎問道:“不知這位大…大…大人……” 似被摁住了喉舌般,兩個門房瞪大了眼,看著他們府中多年的貴客容姑娘,被一個陌生的青年給抱了出來。 幼寧在快到時閉眼睡了過去,許是之前哭多了消耗力氣,燕歸為圖方便,就直接像以前那樣抱起了人。 用的是抱小孩兒的姿勢,因幼寧身量小,看著倒沒什么其他感覺,更像是兄長對幼妹的一種疼愛。 關鍵是眾所周知他們容姑娘的兄長只有一個啊,這位不是容公子,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另一個兄長?? 管家匆匆去稟了夫人,道這位公子衣著氣勢不凡,隨從看著也不尋常,只是這舉止……咳咳咳,而且并未說任何話,就直接抱著人去了臨宅。 賀夫人拿不定主意,只得著小廝去請夫君回府,問道:“容公子呢?” “容公子似乎也去了太守府,都有些時辰了……也不知為何沒碰見這位公子和容姑娘?!惫芗疫€擔心呢,以容公子對meimei那愛護的架勢,若看著這情景……唔,怕是就要不好了。 第63章 天色尚早, 幼寧只睡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醒來。睜眼時窗外正落著細雨,淅淅瀝瀝的節奏舒緩動人,春日剛結的花苞濺落泥土,芳香隨之氤氳散開。 幼寧望著窗邊手持一卷的青年呆了呆, 一縷發絲滑落耳際,她不確定地小聲喚道:“十三哥哥……?” 燕歸從書卷中抬首,面容緩緩顯現在明光下,像散去云霧的青山松竹, 朗逸英挺。 他眉頭微微挑起, 用目光詢問。 幼寧還當之前的重逢是夢, 此刻美夢成真, 高興地從榻上一躍而起,赤足嗒嗒跑來,撲去時被燕歸順勢往上帶, 坐在了腿間。 她揪住燕歸前襟,埋在胸前蹭了蹭,才抬起亮晶晶的眼眸,肯定道:“是十三哥哥?!?/br> 連續的小動作令燕歸幾乎失笑, 都不知她何時還學會了這小狗識人般的方法。他隨手拿過搭在椅背的披風將小少女包住,指了指正看的書頁。 幼寧湊過去仔細看了看,輕聲念道:“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眨眨眼, 疑惑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本書就放在幼寧房中, 燕歸無事才拿起來翻了翻, 還對幼寧已能讀懂這些詩詞而訝異,沒想到得了這么個回答。 不過幼寧以前就不愛看這些書,擺在房中約莫只是做個樣子。 正好對燕歸來說不是什么有意思的詩,便微搖頭,“沒甚么,去穿好衣裳?!?/br> 他聽出容云鶴已入了拱門。 幼寧應聲,轉身很快穿好了外裳。只不過平日被杏兒她們當小孩兒般寵著,自己動手少,便有些不平整。燕歸放下書,幾步到榻前,俯身系扣。 他專注的神情帶絲溫和,這是只有幼寧能看到的模樣。視線稍稍下移,便能看見覆在領邊的手指極為修長,指腹有層薄繭。 這是一雙男子的手,寬大而有力,能輕而易舉將面前的小少女抱起。 幼寧盯了會兒,不由將手覆上去,頓時形成了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