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寧上馬車時頭也沒抬,繼續專注盯著書卷,輕聲道:“這兒離太守府近,一刻就能到?!?/br> “嗯?!庇讓幫瑯拥吐晳司?,沒什么起伏的語氣讓二姑娘終于舍得移開書面的視線,“你不開心?” “我想爹爹和娘?!庇讓帗稳程幇l呆,雖然在南城也能每年見幾次容候與容夫人,但她對容夫人依戀最深,若不是為了陪哥哥,早就委屈得要回京了。 她很少自己參宴,幼時在京城有爹娘堂姐他們,南城有兄長。之前任杏兒她們打扮好后突然想起了每次容夫人給自己梳發的情景,不由生出了思念。 “喔?!倍媚飳@話沒什么感覺,她從開蒙起最重視和喜愛的便是書,旁的人或事很難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如果不是當初幼寧剛來時由她陪著玩了一陣,她連一個朋友都沒。 但是作為朋友,怎么也該為對方排憂解難,二姑娘想了想,一指膝上的書,“這里有?!?/br> 她的意思是書中什么都有,也可以緩解幼寧對爹娘的渴盼和依戀。幼寧雖然明白她的話,依舊無精打采看去一眼,不說話。 安慰無效,二姑娘又凝思許久,最終十分為難地放下了書,把身旁的小少女往懷里一帶,學著母親對meimei的模樣輕輕拍了拍。她不知說什么話兒,就伸手摸了摸那小臉,又覺得觸感不錯,便開始來回地捏,偏偏還是一副沒什么表情的模樣。 真乖。二姑娘心中想道,怪不得兄長他們總對自己投來欣羨目光,應該也是想要個幼寧這么乖的meimei。 兩人婢女簡直看得又好笑又無奈,這種動作換誰來做都會覺得怪,偏偏這兩個主子不覺得,一個捏得舒服,一個神游天際完全不管。 等到了太守府,幼寧粉撲撲的臉蛋完全是被捏出來的,像朵初綻的小桃花兒。 她們被婢女引著去了另一處,卻有個少年在檐下不覺望了許久,他身旁好友見了奇怪,也跟著看去,只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便調笑道:“看得如此入迷,可見咱們子望兄是春心大動了?!?/br> 他摸著下巴接道:“賀府的二姑娘雖然是出了名的書癡,但模樣卻也算清秀,這性子又省心,確實不錯?!?/br> 少年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甚么,忙漲紅了臉解釋,“什么,不、不是,我看的不……” “不是賀二姑娘?”好友訝異,記起另一人的身份和年紀,當即露出痛心神情,“容姑娘玉雪可愛,乖巧可人,我們都把她當meimei疼愛,你居然生出那種心思?容姑娘才十三歲呢,你……子望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種癖好!” “不、不……我不是……”被好友說得語噎,少年更是結巴,完全無法解釋清楚。 他也一直是把人當meimei的,只是最近不知為何,總是想起那和尋常姑娘不同的小小身影,嬰兒肥的臉蛋和笑起來淺淺的梨渦。他、他做了好幾次夢,夢見小少女都仰著眸乖巧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終于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戳上了那可愛的小梨渦,而且一次性就戳了大半夜。 每次想到這個夢,少年都羞澀極了,此刻也不例外,直接紅到了耳根,像只被煮熟的蝦。 好友看得嘖嘖稱嘆,沒想到自己隨口的調侃居然可能是真的。他停頓一下,拍了拍少年,憐憫道:“雖然你是太守獨子,但如果被容公子知道了你這心思,怕是你爹第一個要拿起棍子揍你一頓,好自為之吧?!?/br> 少年“???”得一聲抬頭,仍然沉浸在那夢里,根本沒聽清這話,略帶迷茫的眼眸不知為何讓好友想到了家中meimei養的小狗。 好友抖了抖,撇去一身惡寒,暫時不論這事,道:“你前幾日不是說,這次書會與以往不同,可能會有貴客?” 說到正事,少年斂了神色,搖頭道:“是爹和我說的,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太守府已經為此精心準備了十多日,想來應該不是假話?!?/br> “太守都如此重視……”好友追問,“知道是哪兒來的貴客嗎?” “京城?”少年不確定道。 “京城啊……”好友琢磨了番,想起這兩年上面的動作,突然眼睛一亮,“莫不是太子?” 第61章 太子還未登基, 但他才是真正的掌權者,這在周朝已人盡皆知。 七年前三皇子大逆不道行刺陛下,為迷惑眾人還事先囚禁了大皇子,試圖謀逆篡位, 這幾乎是幾年來京城至各地達官貴人們心照不宣的密辛。 尋常百姓不清楚這些,只知太子勵精圖治、勤政仁勉,是個不可多得為國為民的儲君。他們哪知當初上京的人差點被歸來的太子給嚇死,要知道大皇子那斷掉的一臂可不是被三皇子所害, 而是怒極的太子所為。 謝氏等人為掩住這件事, 便將三皇子當日的惡行一再擴大, 直至罪無可恕, 最后順理成章把大皇子這茬也算了進去,道是大皇子被三皇子囚禁多日,神志混亂下與人爭斗, 不慎失臂。 大部分人不知太子當初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仔細思索下只能猜測太子孝父心切,見陛下受傷不免急躁。只有小部分人才在心中琢磨,太子這模樣, 莫不是因為容侯一雙兒女突然不見了?畢竟里面有未來的太子妃,且聽說太子對那小姑娘喜愛至極。 好在太子沒讓他們擔憂太久,越見暴躁的性情在幾月后便慢慢平復,不過行事倒是越發高深莫測。而且許多人總有種奇異的感覺, 他們這位太子似乎有神通, 一雙眼幾乎能看穿人的心底, 無論他們私下議論何事,好像都會被知曉。 時日漸長,已沒有多少人敢再無事與太子對視,更慢慢有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太后掌朝幾十年,作風雖也不柔,但畢竟是女子身份,沒多少人真正懼怕她。因此心底松懈了這么久,金鑾殿上的人陡然換成太子,半數人都多了些緊張。 南城這些公子之所以熟悉太子,還是因為太子這兩年一改悶在皇城的作風,自北而南開始巡游,訪民生百態,兼向一些隱士名家求學問道,而且還沒耽誤過正事。 算算時日,也差不多該到南城了。 剛邁出檐下,好友對少年問道:“子望,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言?” “嗯?” “我聽說……”好友笑了笑,“太子表面為訪各地民態,實際是想尋人。不然怎么會冠禮一過,就又匆匆出京?若只為巡游,可不用這么急,誰敢催太子,除非是那位自己心切?!?/br> 少年皺眉,“無憑無據的話不要亂傳,太子的心思也敢亂猜?!?/br> 好友撇撇嘴,果然不再言語。子望說起正事和平日真是兩副面孔,有時突然轉變還挺嚇人。 書會是南城特色,南城一帶都尚文輕武,只這朝以來就出過兩個狀元四個探花,秀才之流更是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