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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好意,我心領了,只是...” 那姑娘哭得柳湘蓮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臉皺成一團,握握拳,終是對姑娘的關心占了上風,打馬來到車窗邊,遮住墻角幾個曬太陽的閑漢猥瑣的目光,說:“姑娘,”停頓片刻,“姑娘放心,我大哥不是那樣人?!边@話說得氣虛音短,底氣不足。他并不知道賈璉會在賈珍和這姑娘之間選哪個,畢竟,大家族中都講究個宗族一體。 那姑娘拿帕子擦了淚,又見柳湘蓮的身影就在眼前,細細看了看他,眉清目秀、玉樹臨風,比賈珍那酒色之徒不知道好多少倍,可惜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并不是高門大戶之家,此次也是護她不住。遂哀哀一笑:“公子的好意我盡知了,只是,他們同是一家,你那大哥再好,豈會為了我個外人,得罪他自家兄弟?公子且回吧,”又遞出剛剛那支金簪,“我的車掛破了你大哥的衣服,這支簪子就當賠他的。以后,”姑娘聲音哽咽,再次淚流滿面,“有緣,再與公子相見吧?!?/br> 柳湘蓮并未接那金簪,看看賈璉那邊,又看看不知什么原因忽在遠處停下的那十來匹馬和馬上的人,嘆息一聲,“姑娘,”又扭回頭看看姑娘要走的路,路上人來人往,馬車并不好過,“我...唉...”生平頭一次,柳湘蓮為自己的出身而懊惱。若是他生在高門大戶,若是他現今身有功名,此時當是另一種樣子吧。 那姑娘見柳湘蓮不肯接,慘然一笑,珠淚滾滾而下,“公子莫不是怕接了著簪子,和你兄長無法交差?還是公子認為,我今日絕逃不出他寧府的手心,將來必定落到那臟窩子里去,現今嫌我這帶過的這簪子也臟了?” 柳湘蓮大皺眉頭,“姑娘何必如此埋汰你自己?你若是那俗氣之人,此時又怎會跑到這里來?” 話尚未說完,侯松來到二人身邊,垂手恭敬道,“大爺,二爺叫我來問問,是不是有為難的事兒。二爺說了,若是人家有急事,一件衣裳不值什么,放人家走吧。若是人家家里有病人什么的,可是耽擱不得?!彪S手摘下了還掛在車廂上的那半截袖子。 聽了侯松的話,柳湘蓮猛地深吸了幾口氣,咬牙看看賈璉,轉眼看看那姑娘,又望望天,一拍手,下定決心,對那姑娘說道:“跟我走。我打包票,我大哥絕不是那樣人。你若真的有事兒,來找我。再說,他們那么多人,你想逃也逃不掉,不如暫到鋪子里避一避?!?/br> 侯松耳朵一動,翻眼看了看兩人,又看看遠處停下的那十幾匹馬,心里明白了個大概。 那姑娘收了淚,沉吟片刻,知道柳湘蓮說得乃是真話,此時街上人漸多,她這馬車想跑也跑不快,還不如趁此時那些人尚未追上來,到店鋪里躲一躲。 若賈璉真的向著賈珍等人,她真的是羊入虎口的命,那在哪兒被抓住都一樣。 思量完,姑娘握著拳重重點頭。如今,也只能賭一把。 柳湘蓮見姑娘答應,先是一喜,又看向已經換好了衣服的賈璉,心里又有些憂慮,不知賈璉會如何選。他對姑娘已有了幾分情誼,實不愿看她落入賈珍之手。又深恨自己人小力弱,連有意的人都護不住。 他倒也想帶了姑娘,直接離了這里,不找賈璉,不管賈珍。 但,姑娘的馬車跑不快,寧國府勢力大,他們沒有路引,能跑到哪里去呢? 即使他愿意走,姑娘愿意嗎? 他們一走,賈珍盛怒之下,會不會找跑不掉的柳叔和姑娘家人報復? 這些他都不知道。 現如今,他只能到賈璉那邊賭一賭。 此時,也只有賈璉能幫他。 他潛意識里還有種感覺,以賈璉對他的看重,還有賈璉這幾日幫理不幫親的行事看,他有一半把握,賈璉應能叫他遂心意。 車夫在那姑娘命令下,調轉馬頭,緊趕幾步,到了慶云綢緞莊門口,遠處那十來匹馬不知為何,一直停在那里未動。 趁此機會,柳湘蓮急忙上前把情形對賈璉說了,之后神色嚴肅地看著賈璉,忐忑的等他的回答。若是賈璉的選擇,和他想的不一樣,他該如何做?緊握著雙手,柳湘蓮幾乎要窒息了。雖然有一半把握,可心里還是不安。 賈璉知道前因后果后,幾乎要翻白眼,賈珍在府里玩兒還不算,竟然想要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女子,還要不要臉了? 又仔細瞅了瞅離他只有一百步距離的那些人,并沒有賈珍,只賴二帶著幾個小廝在那邊。 “大哥?”柳湘蓮見賈璉不吭聲,心里發急,雖然只是幾個呼吸,在他卻是幾百年那么長,忍不住出言提醒。 賈璉反應過來,看柳湘蓮急得滿頭的汗,戲謔地一笑,“放心吧,你大哥我豈是那不顧結拜兄弟的人?你也是該成個家了?!币痪湓捳f的心里本就有鬼的柳湘蓮面紅耳赤。 賈璉又叫來琉璃,“車里有位姑娘想看看絨線綢緞,你接進去吧?!?/br> 琉璃一直站在賈璉身后,聞言答應一聲,上前扶車里的姑娘下來,時間緊急,那姑娘沒來得及戴上帷帽,只拿著扇子遮著臉。她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淺色對襟長褂,素色裙子,看花色,并不是時新的。個頭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走幾步,裊裊娜娜,搖曳生姿。 自她一下來,賈璉、侯松、琉璃還好,神色如常,只柳湘蓮呼吸猛地一滯,之后,眼睛釘在那姑娘身上,再也移不開。 而那姑娘也有意思,經過賈璉身邊,只是輕輕福了福身,經過柳湘蓮身邊,卻把扇子拿得低了低,露出俊秀的鼻子,朱唇輕啟:“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br> 賈璉抿抿嘴,很想推開柳湘蓮對那姑娘說:“姑娘哎,是本公子救的你,你不該謝我么?”只是看到柳湘蓮抓耳撓腮、喜不自禁的樣子,想起此時的社會風俗,怕一開玩笑叫姑娘名聲不好,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琉璃帶著那姑娘上了二樓,賈璉等人一走,望向賴二等人。 此時,賈珍已經騎著馬站在賴二身邊,賴二正湊在他耳邊指著賈璉說些什么,賈珍皺著眉,連連點頭。 賈璉想了想,按照此時的風俗,賈珍比他大,長幼有序,應該他先向賈珍問好。撇撇嘴,整理了下剛剛換上的衣裳,掏出幾乎沒離過手的扇子,打發腳下好似有釘子扎的柳湘蓮去二樓找他媳婦兒,昂首挺胸地帶著侯松去見賈珍。 賈珍也下馬朝賈璉這邊走了幾步,在鋪子斜對面停下,抬頭望望二樓,可惜二樓窗戶緊閉,看不透。 “大哥哥早啊,今兒怎么有空兒出門逛?”賈璉問了好,笑道。賈珍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和賈璉屬于一輩人,所以賈璉叫他大哥哥。 原來看原著時,賈璉也分不清誰是誰。后來才發現一個訣竅,敬、赦、政都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