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門口, 踩著高跟腳走一天了, 小腿都在打顫。這家是樊姐手上的客戶，樊姐冒著丟工作的危險介紹給她的, 希望能成功。

    大廳人來人往很繁忙的樣子, 前臺咨詢處是一整塊玉石臺觸手生暖，果然壕。

    “請問您貴姓, 找哪位, 有預約嗎？”前臺微笑詢問。

    “我姓余，請問你們鄭董在嗎？”余真遞上名片。

    “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朋友應該有給你們鄭董打過招呼?！庇嗾婧蠡趹撝苯舆f樊如珊的名片，起碼能夠順利進去。

    “那您的朋友叫什么？”

    “樊如珊?！?/br>
    “好的, 您稍等?！鼻芭_撥了個內線電話, 說了幾句擱下電話，“余小姐，鄭董讓我帶您去會客廳，這邊請?！?/br>
    余真松口氣, 能見到面起碼就成功一半了。

    咖啡喝了四五杯，她足足等了三個小時，連人影都沒見著。這大概是大人物慣用的拒絕方式，不能抹了樊姐面子又不想應酬就用這種方法讓她知難而退。

    余真拿好資料準備直接去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剛出會客廳走得太及撞到人，“對不起?！?/br>
    “余真？”再見到馮陳仿佛是上個世紀的事，“你怎么在這兒？”

    余真一下變了臉色，“撞到你不好意思?！崩淅淅@過他。馮陳回身對著她背影說：“如果你是來找鄭董求投資，勸你不要浪費口舌?！?/br>
    余真不理他，馮陳繼續說：“鄭董已經決定賣出股權，我們馮氏很快入主聯創?！?/br>
    余真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眼神鋒利，“你們馮氏什么時候把手伸得這么長了?！?/br>
    馮陳看著她，以為可以忘記她，還是忘不掉，愛了這么多年，他的初戀。

    “許戈呢？這種求人的事他自己不來讓一個女人來受人冷眼？”

    余真不想跟他廢話，抬腳往電梯走。馮陳伸手抓住她手臂，“不是來求投資的嗎？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投?！?/br>
    “放手?！庇嗾婧芷届o，眼睛凌厲。馮陳不放，側一側臉看見她鐲子下露出的傷疤，“怎么弄的！又是因為許戈？你能不能醒醒，這么多年他給你的是什么，受傷、痛苦！”

    余真的細高跟精準踢中他膝蓋，他痛哼一聲松開她手臂。

    余真扶正手鐲，“不是什么人投的錢我們都要，合作講氣場合，你和許戈，差遠了?！彼D身走，馮陳在她背后吼，“你以為許戈是什么東西，勞改犯，榮達的一條狗！”

    余真拳頭捏得很緊，指甲都扎進rou里，“他就是一條狗，你連狗都不如?！?/br>
    電梯門開了又關，馮陳一拳打在玻璃墻，整面墻都顫動。

    余真靠著電梯墻壁，胸口悶得快透不過氣。

    “……勞改犯，勞改犯！”她擺頭，不去想馮陳說的話，電梯叮一聲開門，她一路跑出大廳，到空曠大街才呼出那口氣，捂著胸口拼命的呼吸新鮮空氣，像缺水的魚。

    路過的行人好心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微笑著搖頭。努力平復情緒，跟自己說，不要想，不要想。

    手機在包里震動，她拿出來，“喂，樊姐?！?/br>
    “怎么樣見到人了嗎，談得怎么樣？”

    “見面說?！?/br>
    余真和樊如珊約在酒吧見面，意外碰到顧成悅，她的樂團在那兒演出。

    “一個人來酒吧許哥不擔心??？”顧成悅站在吧臺旁笑著拽過酒保遞過來的雞尾酒，囑咐一聲，“倒杯純凈水?！?/br>
    余真無奈，嘆口氣，“跟朋友約好的，女性朋友?！?/br>
    顧成悅點點頭，純凈水推給她，“喝這個。見完朋友我們一起走，一定等我啊。我先去后臺準備了?！?/br>
    “好?！钡阮櫝蓯傋唛_，余真讓酒保給她瓶伏加特。

    “嘿，等很久了?！狈缟号乃幌?，在她身邊高腳椅坐下，“來杯血腥瑪麗?！?/br>
    余真皺著眉笑，“要不要這么‘血腥’？”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個月的業績搞死人。你就好了，找到個好男人，這世道，干得好不如嫁得好?！?/br>
    余真低頭喝口酒，沒作聲。

    “去聯創談得怎么樣？”樊如珊問她。

    “談完了?！?/br>
    樊如珊眨眨眼，“談完了是什么意思？成還是沒成?！?/br>
    “沒成?！奔毠澦幌攵嗔?。

    “不至于吧，老鄭還是靠譜的?！?/br>
    余真笑笑，“市場大環境不好，慎重一些也可以理解?！?/br>
    “啊，對了?！狈缟簭陌锬贸鲆粡埿旅?，“這個，是外資投資商，正好在國內找項目，你可以接觸試試?！?/br>
    “真的?！庇嗾娼舆^名片，“Natalia，大中華地區總監。哪國人？”

    “外籍華人，姓孫，聽說在圈子里很吃得開?！?/br>
    姓孫？余真收好名片，“非常感謝?！?/br>
    “跟我還說這話?！狈缟汉瓤诰瓶磁_上，“那主唱身材好火辣?！?/br>
    “她就是顧成悅?！庇嗾娼榻B。

    “顧成悅？！她，她就是顧成悅??！”樊如珊嘖嘖，“榮達的千金在酒吧賣唱還真是……有點兒不相信?！?/br>
    顧成悅剛好唱完，余真揮一揮手，顧成悅卸了吉他過來，皺一皺眉，“不是讓你別喝酒嗎，許哥要知道了肯定怪我沒看著你?！?/br>
    余真遞一杯給她，“難得今晚碰在一起，少喝一點不要緊。我身邊這位氣場與美貌并重的女士叫樊如珊，樊姐，我的前上司。樊姐可是無酒不歡?！?/br>
    三個女人聊得投機，說是喝一點，一不小心就喝大了。

    “余真，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狈缟鹤约郝范甲卟恢边€要送人，顧成悅也沒好到哪里，三個人好不容易出了酒吧。

    許戈的車就停在路邊，同來的還有個男人，和許戈站在一起一點兒不輸氣場，已經入秋只穿一件單薄黑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半截手臂肌rou繃緊，嘴上叼著煙。

    顧成悅一抬頭，一眼就看見男人，小女孩似的揮動手臂，“趙闊，我在這里?！闭媸呛茸砹?，看不清男人比夜色還黑的臉。

    男人拿下煙吐出煙圈，狠狠踩滅，顧成悅，你很有種??！

    許戈過去扶住東歪西倒的余真，“喝醉了？”

    余真笑著伸手拽住他領帶，踮起腳湊到他耳邊，小聲，“我沒醉，我是騙他們的?！逼鋵嵥矝]醉得不認識人。

    許戈皺眉交待門口泊車小弟給樊如珊叫輛車，打橫抱起余真，對趙闊說了句，“我們先回了，回頭見?！?/br>
    趙闊點點頭，顧成悅還站在原地朝他揮手。

    趙闊眼晴一直盯著顧成悅，咬咬牙吐出兩個字，“回見?！贝蟛竭^去一把將人扛上肩，“顧大小姐，外面好玩嗎？”

    顧成悅難受，又踢又打，“趙闊，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