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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故,想要知道是不是又只有身為惡生的宿鳴才能看得到那些畫面。但是當裴鉞轉過頭去的時候,卻愣在了那里——他看到了溫故的眼睛變成了金色。溫故的眼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那光芒浮于他的眼珠之上,致使裴鉞看不清溫故的神情。但是那光卻像是一面鏡子,裴鉞在那金光里,看到了那些空中的光影的真身。——那是如同水晶相框一般的靈魂折影,每一個相框都只有薄薄一片,裝載著不同的畫面。它們層層疊疊,鋪陳開來覆蓋了大半個房間。溫故不需要做任何動作,那些“相框”就主動地旋轉著,將溫故最想要的畫面展現在溫故的眼前。這樣的過程持續不過十幾秒,那些空中瑰麗迷幻的靈魂碎片和溫故眼前的金光一起,消失不見。“找到了?!?/br>溫故收回停留在空中的視線,并攤開手,讓宿鳴跳回了他的手心。簡愛國剛才什么都沒看到,一直焦急等著,本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才一會溫故就找到了。簡愛國不由喜上眉梢,連忙問道:“在哪兒?”溫故的嘴角也噙著笑,但是裴鉞覺得這個笑容跟之前哪一次的都不同,沒有笑意,冷冰冰的。溫故:“在大運河邊上。我建議你們帶些人過去控場,那只維卡沙完全失控了?!?/br>簡愛國如釋重負的一口氣還沒有吐出去,就又噎在了喉嚨里。頓了一秒,才問道。“具體位置呢?”溫故茫然,想了想,說道:“距離禁區不遠,剛好能看到禁區的正三角面,旁邊還有一個大鐘樓?!?/br>“我知道了?!?/br>簡愛國一聽就知道在哪兒了。他立刻拿出電話布置人手,等電話接通的空隙,對溫故示意可以先帶路。溫故卻是搖搖頭:“我不建議你跟我走。你可以從這里出去,和ES的人一起過去?!?/br>簡愛國一愣,他有些沒明白溫故話里的意思,但電話已經接通。簡愛國只考慮了幾秒鐘,然后他對溫故點點頭,又對裴鉞隔空點點點。意思是“跟好了”。然后就先離開了這個地下會所。裴鉞看著溫故,挑眉:“為什么不讓局座跟著?”溫故也看著裴鉞,說道:“因為他不是感染者,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最好不要跟來。當然,你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可以一個人過去的?!?/br>裴鉞嗤了一聲,然后對溫故揚了揚下巴:“讓你一個人去給人家送菜嗎?帶路吧?!?/br>溫故笑了一下,卻是直接抬起手在虛空一按,一道霧氣自他掌心漫出,迅速鋪開,轉眼填充了整個房間。裴鉞在霧氣涌出的一瞬間,就一個跨步到了溫故的跟前——好歹他也是簽了合同要照顧溫故的。當霧氣撲面而來的時候,裴鉞嗅到了水腥氣。這個氣味他很熟悉,他的房子就在大運河邊上,每到初冬時節,大運河上就常年飄著濃霧,那時候的霧氣就滿是這樣的味道。同時,裴鉞腳下的觸感也改變了。鞋底接觸到的地面不再平坦,而是凹凸不平的。裴鉞知道這是什么——是河灘邊的鵝卵石。像是為了印證裴鉞的猜測,下一秒,他眼前的濃霧就像被風吹過,露出一片空隙,顯出被遮擋的大運河河面來。裴鉞的心中驚疑不定——是那個馬戲團的會所里,有“門”連到這里?還是說,只是溫故剛才一個按在虛空的動作,就打開了一個新的“門”?不等裴鉞細想哪個可能性更大,他就被空氣中的另一種味道吸引了注意力。是血。裴鉞立刻伸手拽住了溫故的胳膊,不讓他再往前走一步。溫故也聞到了那個味道,他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輕輕叫了聲“宿鳴”。宿鳴不知從哪兒蹦到了溫故的肩上,然后它雙手掐腰,挺著肚子張大嘴,再次猛地吸入了一口氣。濃白不見五指的霧像是杯子里的牛奶,一下子都被宿鳴吸了個大半。雖然周圍還是有白霧包裹、不見里外的一層屏障,但是被包裹其中的區域,已經能夠看得清楚了。此時,他們的確是在大運河邊的河灘上,而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倒著兩個人。正是張鴻和他的女兒。霧氣依舊絲絲縷縷,宿鳴打了個飽嗝后拒絕再吸,所以隔著四五米的距離,他們并不能完全看清。但看兩人倒地的樣子和血腥味,大概是不太好的吧。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張鴻的女兒是只惡生,裴鉞自然不會毫無防備就上去。——當然,他這個半復職的人員也沒有武器裝備。“嘖?!?/br>裴鉞咂了下舌,對溫故說道,“你站這兒別動,如果有危險就讓小明帶你出去?!?/br>溫故聽出來裴鉞是想保護他,并沒應下,反而說道:“維卡沙的聲音好聽,也有攻擊力,你沒有任何防護設備,只要它還有一點力氣,就能傷了你、甚至殺了你?!?/br>裴鉞活動身體一般動了動肩膀,聞言笑了,“那你可得給我祈禱祈禱,我要廢了的話,你的小牛奶就沒了?!?/br>溫故:“……”這人真討厭!裴鉞說完回頭,剛好捕捉到溫故那有點懵、又有點氣的小表情,一下樂了。他伸手揉了把溫故的腦袋,說道:“行了,站遠點?!?/br>說罷,裴鉞就朝著倒地的兩個人走去。在裴鉞走過去的同時,霧氣包裹的空間里,狂風大作,將他的衣裳吹得鼓起。T恤下擺被掀起,露出了一截蜜色的腰來。溫故的視線一撇,瞳孔微縮。——剛才那一瞬間,裴鉞的腰際有一道道黑色和金色的紋路交織。溫故知道裴鉞腰上有個紋身的,是一只水墨效果的蛇,很好看,從腰際一直延伸到后背肩胛。但是溫故不記得,那紋身里有金色的痕跡。“咪?”宿鳴站在溫故的肩上,小短手扶在溫故的臉頰上,輕輕地“咪”了一聲,似乎在疑惑溫故的走神。溫故收回視線,笑得乖巧,“沒什么,就覺得他剛才好帥啊?!?/br>宿鳴:“……”不是太懂你們人類。帥了溫故一臉的裴鉞卻已經走到了張鴻和他女兒的跟前,然而眼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已經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了。——河灘上,張鴻躺靠在一塊大石頭邊,懷里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穿著可愛的粉紅色公主裙,一頭長發披散著,只在兩邊系了粉色的發帶;她仰躺在張鴻的懷里,臉側向張鴻的胸口,裙擺和腿都浸在河水里,被霧氣遮擋看不清。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衣裳,分不清是誰的,但是連河邊的水都被染成了粉紅色。裴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