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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箱子,將自己的新東西一點點填充進這個房間。時光仿佛從凝固的縫隙里活了起來,重新流轉。楊予香站在屋子里,至此他才終于有了一種,真真切切的回家的感覺。那種感覺填補了他心里經年累月的空虛感。同居的日子波瀾不驚,兩個人的生活重新又交融在一起。楊予香嚴守著界限,沒有對楊經年做出過分的舉動。只不過有些改變,卻并不是刻意回避就能夠遮掩的。重新搬回公寓以后大約半月的時間,正巧趕上元宵節。按照往常,他們是要回北苑的,但楊家兩位老人都去了三亞的療養院,楊連軒也有事出差。兩人便在公寓里把節給過了。這天楊經年特意下廚,給楊予香煮了元宵。元宵是他親手包的,從和面到掐餡,親力親為,最后出來的團子,一個個晶瑩飽滿,外表居然是玫瑰一樣的紅顏色,用山楂粉與糯米調出來的。里面包了豆沙和芝麻兩個餡,清甜不膩,軟糯香彈。楊予香本來不愛吃甜食,但是這回也破天荒的吃的一大碗。他以前只知道楊經年擅長西餐,沒想到這種傳統的小吃也能被他做的似模似樣。吃完飯以后,兩個人去樓下散了散步?;氐郊抑?,楊予香洗澡換衣服,出來客廳,就看見楊經年竟然坐在客廳的小吧臺上,破天荒開了一瓶珍藏的紅酒,正到在醒酒器里,慢慢的轉著玻璃器皿醒酒。元宵節的這一天,男人顯然是開心的。他嘴角帶著笑,渾身都放松下來,散發著著一種悠閑的氣質。“來,球球,喝點酒?反正你也已經成年了?!?/br>楊予香走過去,晃了晃醒酒器,給兩人的杯子里分別倒上紅酒。他的身體還沾著剛剛沐浴過后的水氣,衣服也不好好穿,只套了一條寬松的短褲和一件T恤。楊經年隨意瞟了一眼,就知道那里面連條內褲也沒有。他不說破,只是囑咐楊予香:“別著涼了?!比缓蠖似鸨虞p輕碰了碰楊予香手上那杯。“元宵節快樂,小球球?!彼χf。楊予香沒什么表情,抿了口酒:“元宵節快樂,楊經年”然后他低下頭,很小聲的說:“我很開心?!?/br>我很開心終于能夠這樣和你在一起。沒有旁人來打擾,沒有掩飾和欺騙。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你的底線。即使刨去了所有不完整的部分,我們仍舊仿佛是相愛。酒液劃過喉嚨吞進胃里,不知怎的,楊經年好似就是從簡簡單單的“我很開心”的四個字里,聽出了楊予香所有未曾說出口的聲音。他避而不答,又去拿酒。還未碰到酒瓶,已經被楊予香搶先。男孩緩緩給他重新倒上酒,又去冰箱找了找,從里面刨出一塊鵝肝,拆了真空包裝以后,切成幾塊,放在盤子上淋了點醬汁端給他。“別光喝酒了,吃點東西。好不容易包幾個元宵,都讓我給吃了,晚上你也沒吃多少?!?/br>楊經年笑了笑,伸手夠了一個叉子。暖色的燈光經過了無數玻璃的反射,帶著螢火點點般的璀璨,靜謐的如同流動。楊經年細致的吃著夜點,一邊喝酒,一邊隨口與楊予香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燈光打在盤子上,隨著漸漸空去的位置,慢慢將隱匿的文字映照出來。Quandjefermemesyeux,jevousvois,etquandjelesouvre,jevouscherche。這個盤子是AUNOMDALAROSE定制的時多出來的一批,楊經年順手放在了家里。楊經年呫囁著雙唇,用法語小聲念了出來,然后下意識看向楊予香的雙眼。他很少去看男孩的眼睛,埃斯博格患者總是避免目光接觸,眼神的碰撞會讓他們頭痛緊張或出汗,楊經年自從了解了這些,便在盡量的回避。而這一刻,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撞向了楊予香。——那首情詩是:當我閉上眼,我看見你,而當我睜開雙眼,我在尋找你。男孩在燈下的側影,沉穩而俊帥。他有著成年人放縱的眉宇,挺直的鼻梁,和一雙仿佛壓抑了許多苦楚般總是微微抿緊的雙唇。那副樣子,有一瞬間幾乎讓楊經年感到陌生。可他的眼睛,仍舊是低垂著,看向一處空無一物的桌面。那目光如此專注,仿佛瞳孔里面的空空的倒影,盛滿了整個世界。楊經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他想自己在曾經的許多許多年里,一點點將這個家改成現在的樣子。朋友總說是他的藝術細胞和不同尋常的審美在作祟,但他卻記得在球球還不會說話的時候,開心的把玩著一件小小的玻璃鏡框時的笑容。他的心臟猛的顫了一下,他站起來,有點不知所措的愣然。楊予香聽見動靜,納悶的瞟了他一眼,“吃完了?”楊經年吞了一口口水,點點頭,楊予香便自顧自的拿了盤子去刷。在他離開的時候,楊經年環顧四周。這座仿佛水晶宮一樣的房子,處處都是玻璃制品的家具,光線在每一個平面折射成清白的虹,然后他在無數個光滑的平面上,看到了成千上萬個自己的倒影——第四十章:破繭那天晚上,楊予香克制著沒有多喝,反而是楊經年喝醉了。男人總自詡酒量不錯,愛好風雅講究品味,一向很少醉酒。這次卻不知怎么回事,控制不住似的,一連喝了一瓶多,很快眼神就開始慢慢渙散。他覺得周圍恍恍惚惚的,好像一切都隔了一層。但意識里還隱約保留著意識,知道楊予香在一直照顧自己。男孩替他倒了水喂他喝,又不厭其煩的聽著自己絮絮叨叨的說著胡話。他究竟在說什么呢?大概只是嘴里反反復復的念叨著:“球球,球球?!?/br>楊經年做了一個夢。夢里自己用手撫摸著男孩的臉,笑著開玩笑道:“你長大了,球球,小叔都快不認識你了?!?/br>“是么?”楊予香隨口應和著。他說,“可是這么多年了,楊經年你一點都沒變?!?/br>楊經年搖搖頭,他心想,自己怎么可能沒變呢。時間總是悄無聲息地不期而至,好像一個眨眼,歲月就從指縫里溜走了。他注視著楊予香,他像是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丈量他的成長。從每一寸輪廓的拉伸,到每一根發絲的變化,從眉毛到眼睛,從鼻子到嘴巴。他觀察的太認真了,一寸一寸與自己記憶里的舊時光做著對照??伤l現腦海里的回憶卻早已經模糊,他竟想不起來曾經球球的模樣。他盯著眼前的人長長久久的看,以至于那個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都不知道。楊予香湊近他,輕輕的咬住他的嘴唇。當楊經年從朦朧里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抗拒的時候,他耳邊聽到男孩溫柔的聲音。“別怕,只是想親親你。別推?!?/br>可能是